皇宮中，皇帝在批閱奏折。在休息時間問戴權。：“現(xiàn)在，京城之中有什么新鮮事情，說出來樂呵樂呵。戴權小心翼翼說：“陛下，要說京城現(xiàn)在也無大事發(fā)生，就是聽說榮寧二府要修族譜。”皇帝漫步經(jīng)心說道：“那算什么大事？人都有祖宗，都有姻親，走動一下，聯(lián)系一下，也是應當?！贝鳈啵骸澳鞘?，算不得大事。這次賈家卻是開了先河。族中優(yōu)秀女子，也記入族譜。庶子也記入族譜。還要向上追溯，聯(lián)系各地本家。”皇帝陷入沉思，賈家是要干什么？
皇帝：“宣各部尚書，侍郎覲見。把賈環(huán)也叫來?！贝鳈啵骸斑??！币粋€時辰后，所有人都到齊。皇帝：“今天召集諸位來此。有一個事情想向諸位問詢一下。哪位愛卿能說一下塢堡。順便說一下利于弊，如果在我朝出現(xiàn)，應當怎么處理?諸位愛卿可暢所”
戶部尚書張默安奏道：“陛下。這塢堡往往是私人領地。有的莊園塢堡里面一應俱全，關起門門來過日子即可。兩漢北魏時期，在地方上實行宗主督護制。地主豪強把宗族、佃客組織起來，修筑塢堡.割據(jù)一方。許多逃避戰(zhàn)亂的農(nóng)民投奔他們.成為塢堡中的一員。塢堡主與堡戶結成牢固的依附關系。北魏統(tǒng)一北方后，無力消滅遍及大河南北的塢堡，被迫承認塢堡組織的合法性。北魏政府任命這些塢堡主為地方行政官員，由他們代管征收賦稅和徭役。這就是宗主督護制。宗主督護制作為地方基層政權，有許多的弊端，宗主往往隱冒戶籍，“五十、三十家為一戶”，借此逃避賦役?，F(xiàn)在雖然實行攤丁入畝，田稅征收與丁口脫開。然而于這商業(yè)稅收卻是大大不利。長此以往必將大大削弱國家統(tǒng)治?！?p> 眾位尚書點頭稱是?；实壅f：“眾位愛卿也認識到這一點。那么有沒有有利的一面，也來說說，，沒有有利的一面，也不會發(fā)展出這么多塢堡?！被实垡姳娢淮蟪疾徽Z，就說：“賈環(huán)，你來說一下這有利的一面。你賈家可在北方各地合村并鎮(zhèn)，建立了不少塢堡。就當是自辯吧?！?p> 賈環(huán)：“是。陛下。這首先一條就是，人員聚集之后，更利于勞動分工。譬如，一村幾十戶，就養(yǎng)不起一個剃頭的，村民往往自己剃頭。手巧的，收拾個干干凈凈，利利索索。手不巧就如同狗啃的。在一個鎮(zhèn)上就可以有專門剃頭的。民可以以一業(yè)為生。什么泥瓦匠，木匠，糧鋪，酒館，客棧，當鋪，都建立起來。百業(yè)興旺，不必拘于土地之上。其二，民眾居于堡內可以不必擔心土匪，盜賊。便于防守，強化治安管理?！?p> 兵部尚書：“大地主聚集一族于一堡。不聽號令，割據(jù)一方怎么解決？”
賈環(huán)思考著，小心翼翼的說：“萬歲，事情不能一概而論。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這塢堡也分各種類型。其一是軍事性塢堡。例如漢朝董卓的郿鄔。城門，角樓，城墻，烽燧一應俱全。簡單說就是城之小者。城市的功能，它都有。只要配齊武器，就可以割據(jù)一方。其二是，沒有軍事功能。只是家族聚族而居，防個土匪，盜賊還可以，小規(guī)模流民也湊合。大軍一到，立馬繳械投降?，F(xiàn)在萬歲口中大多塢堡都是這種情況。第三類，可以稱作塢堡，也可以不稱作塢堡。村落依據(jù)天險而建造，一夫守關萬夫莫開。云貴川多次村寨。湘西也有。朝廷不能禁止，也無法入罪。”
皇帝啞然。居然有很多這種情況，而且還不能追究。于是不甘心的問：“難道就不能防范，紓解一二，以防尾大不掉?！辟Z環(huán)：“要想地主不興建莊園塢堡是不可能的。除非提供更加安全，更加便利，更加廉價的居住環(huán)境?！被实郏骸澳且鯓犹峁?？”賈環(huán)：“賈璉在筆記里面有提到過。就是建成，建設大量住房。讓地主搬到城里去?！崩舨可袝骸安豢赡?，怎么可能地主都搬到縣城去？他們還要留在家里種地呢?！辟Z環(huán)：“這就看出交通便利的重要性。住在城里，地在鄉(xiāng)下，種地時回去看著雇工種下去。平日里居住在城里，在城中興建學校，方便孩子讀書。這樣不是更好么？”禮部尚書：“住在城里種地，你的想法匪夷所思?！辟Z環(huán)：“賈家也是大地主，這些年不都是這樣經(jīng)營？而且居住在城里，眼界開闊，知道種什么更賺錢?！?p> 張默安：“歷史上北魏孝文帝大規(guī)模拆除塢堡。使得北方迅速安定，政治穩(wěn)定，經(jīng)濟得到長足發(fā)展。取得良好的社會發(fā)展后果。”賈環(huán)：“今天的塢堡和過去的塢堡，有了很大的不同。北魏時期的塢堡建了大量軍事設施。召集了大量士兵，形成了軍事政治集團。今天的塢堡里不存在大量軍事設施，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宗主。更召集不起大量士兵，也不敢去召集。但是在平時有利于治安，有利于社會穩(wěn)固。還是一一區(qū)別對待好了，不要武斷的去拆除，更不要隨意定罪?！?p> 張默安：“可是，賈府在京城外有無數(shù)的村莊，修建成高墻大院，安置了無數(shù)退下來的士兵。這樣怎么能讓朝中眾臣安心?！辟Z環(huán)：“可是，賈府主子們天南地北做官。誰會想著去謀反？家中老幼都居住在城里。城中還有無數(shù)產(chǎn)業(yè)，就更不可能去做什么舉動。至于地下一個村莊幾千人，能夠有幾百精壯就不錯了。誰會腦殘到對抗官府？”
禮部尚書：“那你怎么看待藩鎮(zhèn)割據(jù)？這些不都是大地主做的？依托塢堡，山寨行割據(jù)之實?！?p> 賈環(huán)平靜的說：“京城外面的塢堡，有形成的原因。是因為受到草原入侵的威脅，百姓才聚居在一處，增加防御，否則在外族的鐵蹄下民眾逃都逃不掉。現(xiàn)在你們要拆掉，老百姓同意嗎？”
兵部尚書：“現(xiàn)在蒙古人，不是被打掉了嗎？他們還敢再回來？”
賈環(huán)鄙夷的看了兵部尚書一眼。：“連年大雪，天氣酷寒，蒙古那面受災不小。逼得逃出去的他們在慢慢返回。嚴寒之下，勢必再次入侵。大周準備好了嗎？可有人能夠斬敵人于馬下？”
幾位尚書大人驚呆了。皇帝緊張的道：“你從何處知道的消息？下面并沒有報上來?！?p> 賈環(huán)：“根據(jù)商人們購買的物資就知道了。這兩年晉商購買了大量的鐵，布匹，糧食。運回了大量的皮毛，牛羊。再要說不知道和誰做的買賣，我嚴重懷疑你們的智商?！?p> 禮部尚書：“商人不可信，都枉顧國家大義。不對他們進行懲罰不行?！?p> 賈環(huán)：“捉奸捉雙，拿賊拿贓，尚書大人可抓起誰來了？”
禮部尚書：“沒有?？墒鞘虑椴荒芊胚^。不能便宜了亂臣賊子?！?p> 賈環(huán)不再言語。只是說道：“現(xiàn)在只是推測，沒根沒據(jù)的。我們只能未雨綢繆，早做準備，但是現(xiàn)在絕對不是拆除塢堡的時機?！?p> 賈環(huán)：“東漢前期，朝廷裁掉了大部分官員，塢堡也在這時候興起。在社會賢達的治理之下，做到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也是一項德政。塢堡多了會導致民富官弱。這是不可否認，現(xiàn)在不說別的，就大觀園內就可以實現(xiàn)生活基本自給自足。各位大臣也都有自己的田莊，商鋪。想來對平常日子深有體會。這就是我們整個社會的縮影。都在莊園中自給自足，也就上交不了多少賦稅。所以進城為民，各司一業(yè)，繳納商稅才是正確方式。”
賈環(huán)：“東漢漢中期以后，由于政治腐敗，導致階級矛盾急劇尖銳化。不僅西北羌族起義接連不斷，而且漢族和其他各族人民的反抗斗爭也此伏彼起，遍及全國。后來又有天災降臨，糧食大量減產(chǎn)。百姓的糧食吃沒了，中平元年爆發(fā)的全國性黃巾大起義，沉重打擊了東漢的腐朽統(tǒng)治，使東漢王朝名存實亡。在鎮(zhèn)壓黃巾起義的過程中，各地州郡長官和地方豪強乘機招兵買馬、擴充勢力，成為割據(jù)一方的軍閥。最終三國鼎立。然后進入世家統(tǒng)治階段?！?p> 吏部尚書尚書“這些我們都知道，可是這和塢堡有什么關系？”
賈環(huán)：“大有關系。塢堡只是結果，不是原因?，F(xiàn)在拆了，只要天下大亂，還會建起來。真正的原因不在這里?！?p> 皇帝：“真正的原因在哪里？”賈環(huán)：“外部原因是天氣變壞。還有外敵入侵。內部原因是土地兼并，吏治不清，進行割據(jù)的是官吏。只有一個地主身份，攪不起太大風浪，關鍵是官員的身份。沒有那層身份，進行招兵買馬，分分鐘就被剿滅了。何談割據(jù)？”
皇帝笑了：“賈環(huán)，那你說現(xiàn)在最急的是干什么？”賈環(huán)：“當然是準備錢糧，好準備不久到來的挑戰(zhàn)。沒有錢糧哪里招募軍隊備戰(zhàn)？”
皇帝：“可是現(xiàn)在云貴川，打成一片，大量軍隊被吸引在那里。錢財被用作軍費。朝廷現(xiàn)在是舉步維艱。要大量發(fā)行寶鈔你們又不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今天正好都在這里，說一下你們的看法?！?p> 戶部尚書張默安：“戶部錢財緊張，前期大肆修建道路，城墻，各地都欠下大量債務，無力支持稅費增加，起運戶部錢財不見增加。還有支持四川的戰(zhàn)爭，消耗也是不小?！?p> 兵部尚書：“要不和西南土司言和。使局勢平穩(wěn)下來。然后從容應對?！?p> 賈環(huán)：“行百里者半九十。西南眼見就分出勝負，這時撤兵以前十年籌劃白做了。我們不能這樣停下。如果要這樣做，還不如在北邊采取防守態(tài)勢?！?p> 刑部尚書：“這兩年天氣轉冷，搶劫，偷盜，殺人案件不斷增加。各地上報的案件有過去幾倍，再不對百姓進行救濟，恐怕各地就要生亂了。怎么辦？”
皇帝：“戴權，錦衣衛(wèi)是怎樣稟報的，持什么態(tài)度？”
戴權：“陛下，陜甘一代，氣候寒冷干旱，老百姓凍死，餓死的人有不少。長此以往必生叛亂。入川北路大軍還要支撐，這是十分艱難?！?p> 皇帝：“戶部說怎么辦？”張默安：“戶部沒有錢糧?！钡钪斜娙讼萑氤聊?。
賈環(huán)：“這缺糧，有相對缺糧和絕對缺糧。處理起來是不一樣的。”工部尚書：“怎么就不一樣了？不都是缺糧？調集糧食過去就行了?！辟Z環(huán)：“千里運糧，消耗幾何？何況戶部無錢無糧。如果當?shù)赜屑Z，集中在富戶手中，我們要想法要富戶把錢糧拿出來。如果是絕對缺糧，就要運糧進去，或是讓人走出來，到其余地方就食?！?p> 工部尚書：“這里面怎樣操作，你舉例說詳細一點。別讓我們瞎琢磨，最后不倫不類。”
賈環(huán)：“例如，富戶有錢有糧，在這個動蕩時代，最想干的是買地，或者建個堅固的土圍子，保障自己財產(chǎn)安全?，F(xiàn)在就要把問題說的嚴重點，鼓動他們興修房屋宅子。錢糧不就拿了出來，招募窮人做工。錢財再少點的，號召他們進城買房，提供安全環(huán)境，賈家會提供住房貸款。地方官府拿錢糧，整修城墻，而不是簡單的放糧。這些都是消耗當?shù)馗粦舸婕Z。朝廷損耗很小。”
皇帝：“那你說說要人走出了，怎樣操作？”
賈環(huán)：“青壯年收入軍中，調集入川，進行軍屯。這樣就把最不安定的分子調走。不至于發(fā)生農(nóng)民起義。青壯年不是做工，就是參軍，剩下的體弱。自然就安定了?？傊绞菫哪昃驮浇▔]堡修水利。”
賈環(huán)：“還有，通過商鋪向外運出兒童，進入河南，山西兩地。這些人不會發(fā)動叛亂，進入各地也沒有危害。一旦災年過去，人口就會快速恢復。賈氏商會會對他們進行謀生技能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