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有天賦的壞人
王晨和宅神對話的時候，昂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草坪上。
他豹子般下蹲，將全身的力量蓄積在腿部。
雖然隔著西服，沒人能夠看到他的肌肉虬結(jié)到了什么程度，但每個看到他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仿佛即將噴發(fā)的火山般的能量。
龍文的吟誦聲響徹校園，就連英靈殿頂上的康斯坦丁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隨后昂熱的“靈”在黑暗中瞬間放大，幾乎整個校園都被他的“領(lǐng)域”籠罩在內(nèi)。
言靈·永恒。
被這個領(lǐng)域包圍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點類似于王晨第一次和宅神見面的時候那樣。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正在舉槍射擊的學(xué)生們動作僵住，風(fēng)吹樹葉的搖曳強行被停止，就連升騰的火焰也被定格。
整個校園里只有昂熱、王晨和宅神三個人能夠行動。
即便是身為龍王的康斯坦丁也無法免疫這強大的言靈。
王晨深吸了一口氣，食指活動，在扳機上輕點，確認自己隨時能夠發(fā)射那枚賢者之石制成的子彈。
昂熱沖向了康斯坦丁，手中握著那柄梅涅克·卡塞爾贈與他的折刀。
“路明非！”
呼喊的同時，昂熱切近到了康斯坦丁的身邊。
環(huán)繞在康斯坦丁身周的熾炎只是稍稍遲滯了他的腳步，卻并沒能給他帶來太大的阻礙。
在錯身而過的剎那，折刀揮舞，他旋轉(zhuǎn)身體。
康斯坦丁的雙臂便應(yīng)聲而落。
與此同時，康斯坦汀的額頭中心裂開，一只赤金色的眼睛從傷口中爆出，緩慢地轉(zhuǎn)動——似乎在竭力地尋找剖開他額頭的兇手。
只不過王晨沒有給它這個機會。
在它暴露在準星中的那一刻，王晨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和猶豫過的“路明非”不同，王晨的這一槍沒有絲毫偏斜。
出膛的子彈在言靈·永恒的領(lǐng)域中慢悠悠地飛向康斯坦丁的額頭，彈殼也同時彈射出來，落向地面。
最終子彈命中，康斯坦丁靜默。
賢者之石子彈的彈殼落地，發(fā)出“?！钡匾宦暣囗?。
“目標確認死亡。”
昂熱的聲音出現(xiàn)在所有學(xué)生的通訊頻道里，校園里隱隱傳來一陣歡呼。
不過王晨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自己的神經(jīng)，他站起身來，目光在校園中四下掃視。
“不讓康斯坦丁死在老唐面前，的確算是對老唐的一種仁慈?！闭裾驹谕醭可磉叄瑩u了搖頭，“但你知道的，這并沒有什么意義。昂熱早就知道老唐就是諾頓，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死老唐，只是因為他厭倦了龍王們的沉眠與蘇醒，想要一次性結(jié)束人類和龍族之間的戰(zhàn)爭。
老唐逃不掉的。
而且康斯坦丁一死，老唐的覺醒就是必然……”
“嗡——”
似乎是為了呼應(yīng)宅神的話一般，奇異的嗡鳴聲在校園的一角響起。
熾熱的火焰升騰而起，隨后在高空中爆開，仿佛有雙翼在那里張開。
“現(xiàn)在用那把狙擊槍的瞄準鏡看一下的話，應(yīng)該還能夠看到老唐的臉?！闭裉Я颂掳?，示意王晨再拿起那把狙擊槍。
“不必了?！?p> 王晨搖了搖頭。
即便不拿起那把槍，他也知道現(xiàn)在老唐的表情。
在原著里，“路明非”向康斯坦丁射擊的時候偏離了一點，最后康斯坦丁是為了保護老唐，用身體接下了卡塞爾學(xué)院眾人發(fā)射的實彈，死在老唐面前的。
但現(xiàn)在是王晨直接用賢者之石制成的子彈射殺了康斯坦丁，那么老唐——不，應(yīng)該說是諾頓。
諾頓所有的恨意應(yīng)該都傾注到了他的身上。
既然已經(jīng)知道，那會是一張憤怒與怨恨交錯的臉，那還有什么再去看的必要呢？
“說實話，你比我想象得要冷靜——冷血得多?！闭襁屏诉谱?。
王晨沉默著從副校長面前走過，副校長仍舊坐在沙發(fā)上，既沒有阻攔，也沒有同他道別。
“那我應(yīng)該有什么表現(xiàn)？”走出閣樓之后，王晨長舒了一口氣，反問道，“惡心？嘔吐？亦或是自我厭惡？”
“稍微真實一點的作品里都是這樣的?！鳖D了頓，宅神補充道，“現(xiàn)實里也確實是這樣。第一次殺人還能夠保持冷靜的，只有在龍傲天那類的作品里才有?！?p> “因為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啊。”王晨邁步下樓，“這也多虧了你，讓我提前想了那么多。所以在扣下扳機的時候才沒有猶豫，之后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yīng)?！?p> “你該不會是……”宅神撓了撓頭，“被我玩兒壞了吧？那樣我可是會很困擾的。畢竟這會影響我的游戲體驗?！?p> “關(guān)于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蓖醭繐u了搖頭，“最起碼現(xiàn)在還沒有?，F(xiàn)在的我很清醒，很正常。不過如果你繼續(xù)這么搞下去的話，就說不定了?！?p> “后邊我不會對你進行太多的干涉了?！闭袷救醯嘏e起了手，“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錯，不會再畫蛇添足?！?p> “那感情好。”王晨微微瞇起了眼。
“通過這次的事，我發(fā)現(xiàn)做壞人其實也是講天賦的。”
“像我的天賦就比較好。”
“殺了人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甚至盤算著怎么去殺下一個?！?p> “就是不知道繪梨衣會怎么看……”
曲折的鐵梯上，王晨絮絮叨叨。
宅神跟在他的身后，一下一下地點著頭，不知道是在贊同還是回應(yīng)……
“你怎么看我們的這一位‘S’級？”
閣樓里，副校長仍舊懶散地坐在沙發(fā)上，而昂熱則站在陽臺，看著已經(jīng)下了樓的王晨逐漸走遠。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他和我想象的有那么一點出入?！卑簾釠]有回頭。
“出入？”副校長意外地坐直了身體，“大嗎？”
在他的印象里，能夠超出昂熱預(yù)計的事情并不多。
“算不上很大，但也不能視而不見?！卑簾徂D(zhuǎn)身，靠在陽臺的圍欄上，“他應(yīng)該……更廢柴一點。我的意思是，他太冷靜了，你懂嗎？”
“不太懂?！备毙ｉL攤了攤手，“從我得到的反饋來看，他進到學(xué)院之后的表現(xiàn)只能算是一般。不算太差，但也算不上太好，比起愷撒和楚子航更是差了一大截。”
“事實上他應(yīng)該更差一點。”昂熱沉吟了一下，“舉個例子來說的話，大概就是愷撒和楚子航的反面的那種程度?！?p> “那他是你的私生子？”副校長愕然。
“當(dāng)然不是?！卑簾岬裳?。
“那他怎么還能進學(xué)院？”
“在那之前，你不覺得你該解釋一下芬格爾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