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一個不太好的季節(jié),至少方天莫是這么認(rèn)為的,因為天氣的緣故,連著好幾天都是陰雨天,天空一片灰蒙蒙,雨聲淅淅瀝瀝,讓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糟糕。
窩在家里面好幾天沒有出門,方天莫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打游戲和睡覺度過,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但是心情屬實煩躁得很,沒有心思干任何事情。
他走到窗戶邊,一把拉開了窗戶,一股涼風(fēng)迎面撲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悠閑地點燃了一支煙,很是愜意的吐了一個煙圈。
“話說,這該死的鬼天氣,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狈教炷÷暤淖匝宰哉Z著。
彈了彈煙頭,看見已剩不長的一截,他最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扔出了窗外,旋即關(guān)上窗戶。
頓時感覺有些暈暈乎乎的,眼皮也逐漸重了起來,說來也奇怪,以前下雨天的時候,也沒有出現(xiàn)過像現(xiàn)在這樣嗜睡的情況。
每次犯困之前腦袋都會暈乎乎的,這次也不例外,倦意如潮水一般涌上來,方天莫往床上一撲,很快就進入了夢境。
“呼,呼”的風(fēng)聲從耳邊刮過,冰冷刺骨。
方天莫猛的睜開眼,一片全新的世界引入眼簾。
他身處一片無比巨大的廢墟之中,巨大的石柱,斷壁殘垣隨處可見。
在石壁石柱之上,覆蓋滿了綠蘚,抬頭看向空中,竟然漂浮著數(shù)不清的巨大石塊,厚厚的云層遮蓋著一方天地。
在遠(yuǎn)處,矗立著幾十根巨大并可通天的石柱,石柱排列成一個圓形的陣,在陣的中間有一棵純黑色的通天巨樹,只能看見如同虬龍盤踞一般的黑鐵色樹干,枝干部分則長在云端之上。
“這是什么情況,這難道不是在做夢嗎?”方天莫走到一根石柱旁邊,用手觸摸了一下,觸感冰涼,甚至連綠蘚的濕滑感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如果是夢的話,這觸感未免也太真實了吧?”他心里很是疑惑。
“對了,管它什么觸感,只要能感覺到疼痛,不就知道了嘛?!毕氲竭@里,他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 钡囊宦?,方天莫發(fā)出一聲慘叫。
“我去!疼死我了,沒想到真的會疼?!彼谘懒炎斓南氲?。
其實直至剛才他還是完全不太相信的,認(rèn)為可能只是做了一個清醒夢,感官上比較真實罷了,于是他在掐自己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沒料想這一掐,竟然是真實的痛感。
揉了揉大腿,他仔細(xì)的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剛才的測試也做過了,這可能并不是單純的夢境,很有可能是傳送到了某一個地方,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開始繞著這些石柱仔細(xì)觀察。
石柱上倒是有一些奇怪的圖案和符號,不過,被大片的綠蘚所覆蓋,看不太清楚。
石柱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往遠(yuǎn)處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棵高聳入云的黑色巨樹,看到巨樹的一剎那,一股巨大的沖擊感直沖內(nèi)心,其中蘊含著孤獨,凄涼,鋒利之意。
方天莫頭皮一陣發(fā)麻,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只看了一眼竟然就讓他產(chǎn)生如此感覺。
從剛才的一系列反應(yīng)可以判斷,那棵黑色巨樹絕非一般之物,甚至可能會相當(dāng)危險,但同時他的直覺也提醒他,那棵巨樹很有可能就是解決眼前謎團的關(guān)鍵,所以,他必須要走到近點一探究竟。
當(dāng)機立斷,方天莫下定決心,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環(huán)境,他應(yīng)該是處在一個廢棄的遺跡,看樣子很像是某個滅亡王國的遺址。
而遠(yuǎn)處那個環(huán)形石陣應(yīng)該就是類似于神殿的建筑。
有了大致的了解后,他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從一個角落中找到了一把生滿鐵銹的劍,掂量比劃了幾下,把它緊緊握在手中,增加了少許的勇氣。
方天莫便朝著巨樹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除了一些橫倒在路中間的斷壁殘垣,就是一些形態(tài)詭異的石像,那些石像雖然形態(tài)不一,但是表情竟然都相同,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仿佛是在迎接著什么東西的降臨。
他看到這些石像的表情后,渾身一陣惡寒,一個石像是微笑的表情還算正常,但是數(shù)以百計的石像都是這一個表情,并且好像都在隱隱的看著他。
詭異之感油然而生,一種邪惡,不懷好意的惡意從石像眼中傳出,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詭異的石像好像往前挪動了一段距離,而且它們的眼睛好像在轉(zhuǎn)動。方天莫搖了搖頭,集中了一下精神,努力的把頭轉(zhuǎn)向前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去看那些石像。
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方天莫距離黑色巨樹也越來越近。
終于到達(dá)了石陣旁邊,他也是近距離的看到了這棵黑色巨樹,樹體是黑鐵色,巨大粗壯,且散發(fā)出無比古老的氣息。
順著樹體往上看去,一眼看不到頭,是真正的高聳入云,少說這棵樹也有千米之高。
小小的驚嘆了一下,方天莫從圓形石陣的間隙中走了進去,來到巨樹的旁邊,巨樹的周圍圍著一個底座,底座上則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符,紙符上的符號可能是歷經(jīng)了太久的歲月,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
“結(jié)合剛才那些石像和這圓形石陣,還有眼前這棵不明的巨樹,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神殿,而這石陣,就是祭壇,是用來祭祀某個神靈,至于黑色巨樹,應(yīng)該是這個王國的人通過祭祀和神靈溝通的媒介吧!”方天莫心中想道。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應(yīng)該又是某種迷信吧,畢竟,跟神靈溝通什么的,正常人肯定是不相信的,至少他是肯定不會信的,那么這下也好解釋了,這個王國的先人偶然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棵通天的黑色巨樹,于是心存敬畏之感,將其當(dāng)成神物,因而在此建國,將巨樹作為護國神物,用巨石陣將其保護了起來。
不過以前只在歷史神話中看到過這種情節(jié),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一個王國的護國神物。
不過,想也想了,看也看了,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都說人的第一直覺往往是很準(zhǔn)的,他第一眼看到巨樹之時,除了有一些其它的情緒外,也是產(chǎn)生了一種直覺,他來到這個地方,跟黑色巨樹有關(guān),想要離開這里,也跟黑色巨樹有關(guān)。
而現(xiàn)在他就在巨樹的旁邊,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樹體。
“等一下,觸摸!難道是得觸摸!”
方天莫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但是他出于小心謹(jǐn)慎,還是沒有直接伸手去觸碰,而是拿著先前從廢墟中撿到的生銹鐵劍,緩慢的用劍尖往樹干上碰去。
還沒有等到劍尖觸碰到樹體,剛剛進入底座的范圍之內(nèi)時,一道道黑色的粗大電流從底座上貼著的紙符中竄出,“刺啦,刺啦”的響聲傳出,劍尖只是被黑色電流碰了一下,連帶著整個劍體都碎成了粉末。
方天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往后退了幾步,心中暗暗僥幸,幸好剛才多長了一個心眼,用的是劍而不是手,否則的話,輕則丟一只手,重則整條臂膀都得丟在這里。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雖然發(fā)生了一個驚險的小插曲,不過他也能大致確定一個想法。
那些紙符是在保護著巨樹,也就是說,巨樹本體很有可能有什么秘密亦或者很是脆弱,所以才貼了這么多紙符保護巨樹,阻擋外人。
現(xiàn)在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目前可能性最大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辦法觸摸到樹體,可是從剛才的紙符發(fā)出的黑色電流來看,直接上手是肯定行不通的,那么,可以從紙符上下手。
方天莫用剩下的一截劍柄,小心翼翼的去掀底座上的紙符,距離一點點縮近,慢慢靠近,碰到了。
他一用力,直接把紙符刮了下去。
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樣,作為保護神樹的手段,這紙符就這么輕易的被他給刮開了?
低頭看了一眼飄落在地上的那張紙符,撿起來放在手中,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遍,怎么看,也完全不像是能發(fā)出剛才那種恐怖黑色電流的東西,難道是時間的緣故,對,應(yīng)該就是時間的緣故,肯定是歷經(jīng)太久的歲月,所以這些手段不靈敏甚至作廢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分析一透徹,信心倒是增加了不少,方天莫繼續(xù)用劍柄刮著剩余的紙符。
不大一會兒,一張張紙符便全部掉落在地上,底座上的紙符,全部清理干凈,方天莫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應(yīng)該就沒有問題了,他把手中的劍柄對著樹干扔了過去,劍柄砸到樹干上又彈在了地上,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方天莫一顆懸著的心暫時的放了下來,他一腳邁進底座的范圍內(nèi),把手向著樹體探去。
當(dāng)手觸摸在黑色粗壯的樹體之上時,一股冰涼之意在手掌傳開,此外并沒有任何動靜。
“嗯?怎么會沒有動靜!”他心中想道。
正在疑惑之際,眼前的樹干部分突然如虬龍一般,活動起來,且樹體表面散發(fā)出一幕黑色的光,從中傳來巨大的吸引力,使方天莫一下子被吸到了樹干上,四肢和臉緊緊的吸在樹干上,動彈不得。
樹干活動了幾分鐘,便停了下來,但是表面的黑光仍然沒有消散的跡象。
想要掙扎一下的方天莫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而且那種無比強烈的疲倦感再次傳來,不行啊,不能睡著!不能睡著!心理拼命的喊著,但實際上只過了一秒,方天莫就眼前一黑,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