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戚繼光尋訪良將,張居正考校賈薔?
戚繼光在跳下點將臺后,踉蹌了兩步站穩(wěn)身形,立刻抬頭看向箭矢飛來的方向。
卻見那支箭如流星墜地,斜斜地朝點將臺上飛來。
“篤!”
伴隨著一陣悶響。
這支箭扎進了帥旗的旗桿里,箭尾的羽毛簌簌顫動,箭桿嗡嗡顫鳴,數(shù)息之后才歸于平靜。
臺下的將士們原本正在操練武藝和陣型,在看到戚繼光突然大喊有人放冷箭,并跳下臺后,都陷入了驚懼不安之中。
將士們紛紛豎起盾牌,護住自己,同時惶恐不安地四下張望,想看看冷箭從哪里飛來。
幾名親兵侍衛(wèi)一擁而上,圍到戚繼光的身邊,舉著盾牌把他護衛(wèi)了起來。
演武場上一片混亂,除了戚繼光之外,還沒有人看到那支扎進帥旗旗桿里的箭矢。
臺上的兩名副將趴在地上,倉惶不安地左右扭頭張望,想看看冷箭從何處來襲?
戚繼光朝周圍張望了一番,在確認只有這一支冷箭后,朗聲道:
“都別慌!只射來了一支冷箭,扎在帥旗的旗桿上?!?p> 此話一出,將士們齊刷刷看向旗桿。
臺上的兩名副將不約而同地爬起來,也臉色古怪地朝旗桿看去。
其中一名副將朝戚繼光抱拳問道:
“戚將軍,要不要派人去捉拿施放冷箭的刺客?”
“且慢!”
戚繼光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重新登上點將臺,朝四周放眼望去。
卻見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曠野,衰草萋萋,無遮無擋,連一棵能藏身的樹或者灌木叢都沒有,哪里有刺客的影子?
戚繼光微微蹙眉,心生疑惑。
按理說,弓箭的射程在一百六十步到兩百步之間。
就算使用弓力高達七百斤的強弓,射程也無法超過六百五十步。
然而,在點將臺周圍的一千多步范圍內(nèi),都是杳無人煙,一馬平川的曠野。
也就是說,這支箭是從一千步開外的地方射過來的!
戚繼光朝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隱隱能看到遠處的神京城。
驀然間,戚繼光倒吸一口涼氣,心里涌出一個古怪而又大膽的猜測:
這支箭不會是從神京城里射過來的吧?
那這距離恐怕還不止一千步遠!
思及此處,戚繼光心神一震,喃喃自語道:
“不知是何人有如此驚人的膂力?竟然能把箭矢射到一千步開外?”
作為威名赫赫的抗倭名將,戚繼光自己也是武藝高強,能開七百斤的強弓。
但他也只能把箭矢射到六百五十步遠。
在大明所有的武將之中,也找不出能把箭射到六百五十步開外的猛人。
戚繼光眼前一亮,立刻向其中一名副將吩咐道:
“你立刻領五百人入京,秘密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射了這一箭?我估計射箭之人并不是大明的武將,而是隱匿于民間的高手,你盡快查出此人的身份,我要向朝廷舉薦此人?!?p> “是!”
副將抱拳領命而去。
......
與此同時,在神武將軍府中。
眼看賈薔一箭射中兩只麻雀,馮唐激動得渾身發(fā)抖,嘴唇打顫:
“寧國公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頗感欣慰,賈家竟然出了一位絕世猛將,我這個寧國公的老部下,也感覺精神振奮,與有榮焉!
紫英,快準備好酒好菜,今日,我要跟薔哥兒好好喝兩杯!”
“遵命!”
馮紫英也情緒激動,用敬佩的目光看了賈薔一眼,然后轉身離開,去吩咐后廚準備酒宴。
一旁的賈寶玉也激動得滿臉通紅,賈薔今日真是給賈家長臉了,而且,是在神武將軍馮唐這個位高權重的武將面前長了臉,
這讓賈寶玉感覺欣喜若狂,與有榮焉。
馮唐朝賈薔笑道:
“寶弓贈英雄,今日,這霸王弓算是遇到明主了,老朽將這把霸王弓送給你,希望你能用它建功立業(yè),威名遠揚?!?p> 賈薔笑著謙讓道:
“這霸王弓乃是貴府的鎮(zhèn)宅之寶,我又怎么好意思奪人所愛?”
馮唐豪邁一笑道:
“賢侄就不要推辭了,只有你能將這霸王弓拉滿,這霸王弓也只有到了你的手里,才算是物得其用,如果還留在我的府上,就只能算是明珠蒙塵了?!?p> 現(xiàn)在,馮唐對賈薔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稱呼也從“薔哥兒”變成了“賢侄”。
賈薔抱拳笑道:
“既然馮世伯如此厚愛,那小侄就卻之不恭了?!?p> 馮唐豪爽大笑道:
“賢侄不必客氣,在當今之世,也只有你這個絕世猛將,能配得上這把絕世寶弓!”
此時已經(jīng)臨近晌午,馮唐設宴款待了賈薔和賈寶玉,在酒足飯飽之后,賓主盡歡而散。
......
另一邊,在大明宮養(yǎng)心殿中。
朱翊鈞的視線穿過額前垂落的冕旒,敬畏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張居正。
“陛下,以后可千萬不要大興土木,修建宮殿了,咱們大明國庫空虛,禁不起折騰了?。 睆埦诱嗫谄判牡貏竦?。
“好,朕一定謹記在心,還請張首輔放心!”朱翊鈞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作出同樣的回答了。
沒辦法,張居正現(xiàn)在年事已高,人老了,說話就啰嗦,同一個話題能重復絮叨好幾次。
朱翊鈞也只好不厭其煩地重復作出同樣的回應。
終于,在不知啰嗦了多少次后,張居正才停止了這個話題。
朱翊鈞稍稍松了口氣,朝張居正干笑道:
“張首輔,朕最近認識了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如果張首輔感興趣,朕可以帶你去看看。”
張居正挑眉問道:
“不知是誰家的后生,竟然有幸獲得了陛下的垂青?”
朱翊鈞笑道:“是寧國公賈演的后人?!?p> 說這句話的時候,朱翊鈞的心里很別扭。
畢竟賈薔其實是他的親生兒子,但現(xiàn)在還不是向張居正坦露賈薔真實身份的恰當時機。
一來,是因為現(xiàn)在還沒有立儲,如果暴露賈薔的皇子身份,有可能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二來,是因為賈薔算是朱翊鈞的私生子,朱翊鈞不知道張居正對此會是什么態(tài)度?
朱翊鈞準備先讓張居正跟賈薔見見面,順便考校一下賈薔的才學。
如果賈薔表現(xiàn)出色,再考慮要不要向張居正坦露賈薔的真實身份。
然而,當張居正聽到朱翊鈞的話后,卻是微微蹙眉,沉聲道:
“陛下,當年賈家一門雙國公,權傾朝野,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削弱了賈家在朝中的勢力,難道陛下又要重新扶持賈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