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我偏要學(xué),父親也同意了的,”端雅說著就情緒激動的披頭散發(fā)地跑出了屋外。
蘇若急切道:“快攔住她,怎可那般形容,便跑出去?!?p> 丫頭婆子們,跟著端雅跑了一路,卻也追不上她,端慧看二妹妹真惱了,從琴架后起身道:“母親我去勸勸二妹妹?!?p> 蘇若道:“快去?!?p> 母親放下梳子,來到我身旁抱起我道:“你二姐姐這個急脾氣,說來就來真是?!?p> “說起來你兩個姐姐倒提醒我了,你也大了,該是好好學(xué)點東西了?!?p> “女紅云兒做的不錯,從前我屋里的許多伙計都是她做的,如今便讓她先教你好了?!?p> 這幾天我還一度小慶幸,小竊喜著穿越來成了個小娃娃,可以重新過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學(xué)東西了,咱就是說,能不雞娃嗎?
無論我多不情愿,第二天課程就開始了。
端雅氣騰騰地進了屋門,就把屋門給砸上了,還用一把銅鎖把自己給反鎖在了里面。
守在繡樓的丫頭婆子們,不明所以,這將軍剛回來,二小姐應(yīng)當(dāng)很高興才是??!怎么一頓飯的功夫,就氣沖沖地回來了。端慧緊隨其后,到了端雅屋前,用力推了推門,“你怎么又把
自己鎖屋里了?!?p> 端雅在屋內(nèi)賭氣道:“大姐姐別管我?!?p> “大姐姐可沒你能跑,這一路跟過來,可給我累著了,你也不開了門,讓我進去吃盞茶嗎?”
端慧在后面追的上氣不接下氣,可為了不在下人面前露出糗樣,還要勉力維持形象,只能用鼻孔,用力的吸氣換氣。
“大姐姐去耳房,去后罩房,哪里吃不得?!?p> “來者是客,你就是這樣待客人的?!?p> 里面沒了聲響,估計是端雅一時間,想不到什么反駁自己大姐姐的話。
沒了說嘴,又憋著氣,端雅在屋內(nèi)砸了好幾個花瓶,還把自己的梳妝盒也搬起來砸了,里面的珠翠珍寶,落了一地。
端慧來的路上,便想了這件事,覺得最后母親肯定還是要讓端雅學(xué)的。
一來端雅固執(zhí),她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二來父親肯定也是支持端雅學(xué)的,就這兩樣,母親也不得不同意。
“依我看,母親定會同意讓你學(xué)鞭法的,你就別賭氣了?!?p> 聽大姐姐在屋外這么說,端雅又有些期盼開心起來,“大姐姐說真的、”
“騙你作甚,快開門?!?p> 端雅用放在梳妝臺上的銅匙開了鎖,端慧看滿地狼藉,用尖尖的手指,輕輕戳了端雅的腦袋一下。
“脾氣還是這么大,動輒就砸東西,再這樣我看還是叫人來,把你屋里的擺設(shè)全收進庫房里,免得被你全砸了?!?p> 端雅看一片狼藉的屋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道:“我保證下次不砸了?!?p> “但愿你保證得了?!?p> 丫頭們看二小姐又好了,連忙進來收拾她砸壞的東西,“仔細著些,別把瓶子碎渣留下了,劃傷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端慧囑咐道。
丫頭們又用掃把清掃了三遍,確定沒什么了,才退出去,又去泡了茶,端了點心茶果來給兩人。
“今日父親回家,一大家子人高高興興的,偏你要生事,弄得不安寧,再說了好日子里,更要圖吉利,以后遇事不可再如此沖動了?!?p> 端慧還沒說完,端雅便連連求饒道:“好姐姐,你可別再說教我了,你知道我最怕被人說教了?!?p> “你怕我說你,那你做好了,我自然找不到話說你??!”
“知道了,知道了?!?p> “我看你不知道,”端慧一但開了口說教,就不會輕易停止。
“你是家里行二的,我問你,要是哪天端寧,在屋子里摔東摔西的,你會如何?!?p> “端寧她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端雅自信地道。
“怎么說?!?p> “我只要拉住她手腕,她連動也動不了?!?p> “那她如你般,把門鎖了呢!”
“我一腳就可踢開?!?p> 端慧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是大姐姐,多少可以用輩分來壓一壓,這個魯莽的妹妹。
“竟想著這樣粗魯?shù)膶Υ约旱拿妹?,我看不光鞭法,連拳法,騎馬射箭,也一并不許學(xué)了吧!”
“大姐姐,我就這么一說,你看我什么時候?qū)Χ藢幉缓昧?,父親也該從祖母那兒回來了,我們?nèi)ツ赣H那看看吧!”
“才剛從那兒跑了,你就好意思這么回去?!?p>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還要向母親賠罪呢!”
端慧好笑地搖了搖頭,“罷了!走吧!”
一路上端慧想,都說孩子的性格肖似父母,自己的性格,約莫是更像母親些,端雅更像父親些。
“墨香,云香,去把南縣炙茶,還有茶具拿來。”
“大夫人是要給將軍做點茶嗎?”
蘇若點點頭。
墨香去大夫人妝臺上取了小茶房的鑰匙,開了鎖,走到一個兩人高的黑漆柜子旁,從左上第一閣里,找出了幾團南縣炙茶來,用一個圓盤裝好。
云香用一個半米寬的漆木盤子,把所有的茶具,裝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抬出門,墨香隨后而出,回身把小茶房鎖上了。
“大夫人取來了?!?p> 丫頭們把茶和茶具放在廳內(nèi)的圓桌上,蘇若起身在丫頭們的服侍下,凈了手,便來桌旁坐下。
先用桌上的木制茶臼搗碎茶葉,再用玉磨磨出茶粉,再用小篩子過濾茶粉,這樣弄出來的茶粉便是最細的了。
磨好的茶粉食量倒在碗中,桌旁的小爐子上,燒著熱水,墨香把熱水注入銀壺中。
蘇若便端起銀壺往茶碗里注水,然后用竹筅,不停地攪拌,有點像攪藕粉,但程序比那復(fù)雜多了。
我原本是坐在臨窗的玫瑰圈椅上的,看母親這一套齊全的點茶手藝,簡直集優(yōu)雅與專業(yè)為一身,這要是放去現(xiàn)代,那就是大師級別的點茶師?。?p> “往常我點茶時,你總搗亂,今天怎么乖乖的,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難不成也要同我學(xué)點茶?!?p> 我點了點頭,心里確實想學(xué),看起來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