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羽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一間牢房內(nèi),脖頸、腰間、四肢都被嬰兒手臂粗細的精鋼鐵鏈牢牢鎖住,身旁就是還處于昏迷之中的龐元與龐虬,他倆的情況與自己一般無二。
白勝羽用力搖醒龐元和龐虬,兩人醒來后也是一臉的懵。
啥情況?人死后來到閻王這兒還要坐牢的嗎?
龐虬用力扯了扯身上的鐵鏈,發(fā)現(xiàn)貼臉堅固無比,且與牢房四周的石壁緊密相連,非人力能夠掙脫的開。
“都醒了?”
玉梟的聲音從牢房外的陰影中傳來。
三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內(nèi)穿黑色內(nèi)衫,外披酒紅色長袍的魁梧男子,抱著一壇酒一邊喝一邊向著三人所處的牢房走來,正是玉梟本人。
白勝羽也是首次看清玉梟的真面目,熊背虎腰,身長九尺開外,滿絡(luò)胡髭,濃眉虎目,一臉忠厚,身長九尺開外。
光憑外貌來看,很難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這一切陰謀的幕后主使。
三人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沒死,白勝羽望著正大口灌酒的玉梟,開始出言嘲諷。
“怎么不殺了我們?難道是怕咱三兄弟死后變成厲鬼纏著你?”
玉梟聞言輕蔑一笑:“我會怕鬼?我自己都當了十多年的孤魂野鬼,還會怕那玩意兒?”
龐虬用力將身上的鐵鏈扯得“嘩嘩”作響,不滿的說道:“既然不怕鬼就痛快點兒送我們上路,拿這東西捆住我們是幾個意思?栓狗吶?!”
白勝羽和龐元聽得滿頭黑線,對龐虬智商的評定等級又往下調(diào)了數(shù)個檔次,這特么的是自己把自己給罵成狗,還順便帶上了他們兩個。
“素聞伏陽守軍第三營營主龐元,不僅實力在同輩間可以說是罕逢敵手,其心智更是聰慧過人,冠絕當代;你不妨猜一下,我為何不殺你們?”
龐元走到一處墻角靠著墻坐下,還特意調(diào)整出一個舒服的坐姿,也不去看玉梟,反而一直低頭看著手中把玩著的一截鐵鏈,風輕云淡的開口說道:“每次提起老爹你的情緒都很復(fù)雜,說明你應(yīng)該認識……不,是肯定與老爹認識,而且很熟,甚至可能說是感情甚騖。之所以不殺我們,除了想問我們一些關(guān)于老爹的事情以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不錯!”玉梟當即叫好,“傳言果然不虛,你確實很聰明?!?p> “你們是被他親手養(yǎng)大的,可曾聽過他說起一個名叫樓玉笑的人?”玉梟再次灌下滿滿一口烈酒,一雙虎目射出兩道精芒,其中蘊含著三分回憶,三分怨忿,三分戲謔,以及隱藏極深的一分渴望。
“誰?沒聽過!”龐虬滿不在乎的掏了掏耳朵,回答的相當果決。
“啪”!
玉梟一把將手中的酒壇砸向遠處,酒壇與地面相撞之后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酒壇碎裂,酒液飛濺。
“沒說過?沒說過?!二十六年前我為了他!獨自引開上萬兇獸,差點死在這萬獸林中,他卻連我的名字都不曾與你們提起過!白世雄……白世雄!你好狠的心!”
玉梟越說越激動,一張臉漸漸扭曲,舉止也愈加癲狂。他不斷地揮拳砸向身側(cè)的石壁,石壁漸漸被砸出一個個拳坑。
二十六年前為老爹引開兇獸?這么說,此人也是那三萬將士之一?!那為何如今的他會成為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你到底是誰?”白勝羽張口質(zhì)問玉梟,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多。
“我是誰?”玉梟停下拳頭,不知是因憤怒還是悲傷而充血,變得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看著白勝羽。
“我是玉梟啊……”玉梟咬牙切齒的說著,“不過在二十六年前,我也叫做樓玉笑,是白世雄……唯一的義子!按道理,你們還得叫我一聲大哥……”
三人瞬間呆住了,雖然龐元已經(jīng)猜到玉梟與老爹之間關(guān)系匪淺,可無論如何也沒想過玉梟竟然是老爹的義子。
白勝羽的反應(yīng)瞬間變得激烈無比:“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老爹的義子!”
玉梟氣急而笑:“哦?我為什么不能是?”
“你如果真的是老爹的義子,怎們會殺害我那么多的兄弟?怎么會操控萬獸林中的兇獸企圖對伏陽城不利?你如果是老爹義子,又怎會成為這一切的幕后主使?!”
“為什么不能?當年三萬兄弟突遭大難十不存一,為保住伏陽城無奈進入萬獸林。進入萬獸林的第二天,我們就遭遇數(shù)萬兇獸的追擊。
為了保護剩下的兄弟們,他下令讓我我獨自一人引著上萬兇獸離去;他還說讓我僅需堅持兩天,兩天之內(nèi),他必定找地方安頓好受傷的兄弟,然后親自帶兵支援我!
我去了,可是我在上萬兇獸的追擊下茍延殘喘了五天,整整五天!我連一個援兵都沒見到過!
我身上這一百三十七處傷疤,盡數(shù)都是那五天留下的!”
玉梟一把扯開身上的衣物,露出了刀刻斧鑿般結(jié)實的身軀,和上面遍布全身密密麻麻,扭曲如無數(shù)條猙獰的蜈蚣般的傷痕。
“在我堅持不住,即將身死之際。救下我的不是他白世雄!而是想要他死的那些人……
是他沒有遵守承諾,是他沒有來救我,是他沒有遵守承諾,是他,是他,是他!
我恨他!恨他狠心拋棄我,恨他為了伏陽白白葬送兄弟們的性命,恨他為什么沒直接死在二十六年前!
你說,我為何不能主使這一切?”
玉梟癲狂的表情隨著發(fā)泄而慢慢平復(fù),再度恢復(fù)了之前忠厚的模樣,只是整張臉依舊面沉如水,冰寒刺骨。
白勝羽問道:“所以,你投靠了老爹的仇人?并且還要幫助他們奪取伏陽城?”
玉梟譏笑道:“呵……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確實投靠了他們,可我從未想過幫他們奪取伏陽城,而是要毀了它!之后還有……和你們說這些干嘛?你們又不會明白。”
白勝羽反口嗆道:“我是不明白,不明白老爹的義子,怎么會墮落到給敵人當狗!”
玉梟毫不在意:“隨你怎么說。本來我的計劃還有兩三個月才會正式開始,可你們的出現(xiàn)卻打亂了我的部署。未免夜長夢多,明日我便會傾盡萬獸林兇獸攻打伏陽城。屆時,我會將你們帶到戰(zhàn)場上,讓你們親眼看著伏陽城是如何被我一點一點摧毀的。
對了,你們的那些兄弟,我并沒有派人去追,運氣好的話應(yīng)該能夠活著離開萬獸林返回伏陽報信。
不過沒關(guān)系,讓伏陽城的守軍準備的充分些,當我毀掉它的時候,才會更有成就感……
那么,三位弟弟……我們明天見,哈哈哈哈!”
玉梟一路狂笑著離去,留下被他所說的一切刺激的不清的三人在牢房內(nèi)。
良久之后,龐元緩緩開口:“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我在溶洞內(nèi)的墳冢群里,見到過他的墓碑……”
白勝羽渾身一抖,緊盯著玉梟離去的方向,說不出話來。
鋒斂
高潮來啦!明天開始進入這一階段的高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