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萬世隨著茍能走了,夏目卻沒聽話的回去看店。
孟巽知道自己無力阻止,但仍然拉著她的衣袖極力勸道:“小目,老板安排了咱倆看店的,你不可以亂跑?!?p> 夏目丟過一個白眼,氣直氣壯地說道:“有巽哥看店就行了,我去打探打探就回來?!?p> 所謂的打探,孟巽知道,其實是偷聽。
孟巽嘴角微抽,死拽著夏目的衣袖,搖頭說道:“不行不行,小目,那可是衙門,不是你想去就去、想出就出的地方。若你非得去,我也要去?!眱蓚€人也有照應,至少遇上什么突發(fā)事件,他也好保護她。
“你?”夏目側(cè)目睨著孟巽,嘴角不經(jīng)意地撇了下,說道:“巽哥還是留下看店罷,若老板中途回來看店門鎖著,一定會大發(fā)雷霆的?!?p> 她的輕蔑讓孟巽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板回來,只見他在,讓他怎么解釋?
孟巽在心里暗想了遍如果會發(fā)生的事,末了額角頓緊,頭皮發(fā)麻。他直搖頭,拼死拼活地阻止道:“不行,小目不許離開,要不然我也一起去?!?p> 選擇就兩個,不帶他去,她也甭想走。
通常情況下孟巽不會這么死纏爛打,夏目知道一旦他認了真,那就是板上定釘?shù)氖隆?p> 夏目沉默了兩秒,抬眼睨著孟巽,卻覺眼前高她半個頭且大她兩歲的男子,就如同大型犬般,此時還是耷拉著耳朵垂著尾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噗……”夏目捂嘴輕笑,在孟巽不解的目光里說道:“既然巽哥也去,那就把店門鎖上罷?!?p> 聽了此言,孟巽樂滋滋的快步回店拿鎖,卻不知門前的夏目臉上微顯扭曲。
那是憋笑憋的。
在夏目的眼里看來,孟巽就是一條大型犬,高興的時候還會搖頭擺尾。
萬世是和茍捕頭去衙門,二人多半都不會坐轎雇車,所以夏目也破天荒的主動要求走路。
不過他們剛離開萬事屋那條街,就被人潮給堵住。
“巽哥,前面是什么事,如此熱鬧?”
孟巽個頭高一些,他舉目望了望,答道:“好像是迎親隊伍在前面路過?!?p> 他說完便聽一旁同樣湊熱鬧的路人說道:“那是葉家嫁女?!闭f著他撇撇嘴又道:“也不能算是嫁,準確的說應該叫入贅才對?!?p> 他這么一說,身邊頓時熱鬧了起來。
“對啊,我聽說是葉家的小姐瞧上了那個窮小子,他倆還是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有今天的?!?p> “再有今天呢,那也是入贅好不好?真是丟了咱們爺們兒的臉。”
“也不能這么說罷……”
“那不然?聽說那個窮小子曾經(jīng)有……”
“行了行了,你想得罪葉家不成?”
此番言論,讓夏目孟巽聽后對視了一眼。他倆很理解那些不平不忿的人,是帶著何種情緒來評論此事的。男方入贅女方,在永享國來說,對于男方并不是什么光榮的事。
人潮里,看熱鬧的人還是多數(shù),不論那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卻是很有效的壓斷了大街阻止了想從此處路過的人們。
在等待的時間里,夏目隨意的掃過一張張陌生卻露出差不多表情的面孔,唯有一個熟悉且表情不同的面容讓她的瞳仁微縮了下。
咦?她怎么也在?她的家與此處隔著三條街……
夏目轉(zhuǎn)頭戳了孟巽手臂一下,沖著看到熟人的方向指去,那個人卻早就沒了影蹤。
“怎么了?小目?!泵腺沩樦哪拷┰诎肟盏氖智迫?,沒瞧出個什么名堂出來。他側(cè)過頭對她問道:“是不是等得急了?不如我們繞路過去罷?”
等是等得急了,不過這不是重點。
夏目收回手來沒有特別解釋,而是點頭道:“好,我們從那邊過去。”或許她也只是來湊湊熱鬧,或許那個悲傷里透著憎惡的表情,只是因為觸景生情而已……
衙門刑房里,書記一早就坐到了桌前,應該是為了好隨時記錄疑犯的口供。安靜的時間太久,書記不免無精打采困意上涌。
刑房大門被人突然打開,書記頓時清醒,下意識的抬起屁股探頭看去。目光觸到茍能高大的身影時,他便要習慣的想坐下,剛有那動作卻看到高大身影后的妖嬈女人。他本想坐下的動作立馬一僵,如條件反射般的站了起來。
那個女人不簡單,相傳劉大人都敬要她三分,他還是禮數(shù)周到些為好。
茍能帶著萬世進了刑房,單調(diào)壓抑的氣氛讓她微蹙了下眉頭。她掃了眼稍顯拘束的書記,目光幾乎沒有停留到零點一秒便轉(zhuǎn)到鐵欄后鎖著手腳的男人臉上。
“萬老板,您對他有印象么?”茍能壓著聲音問萬世,得到萬世一個白眼。
她只對錢和帥哥有印象,當然老是找她茬兒的人,她也會有特別的印象。比如茍能。
“茍捕頭,我問你,你是憑什么懷疑到此人頭上的?”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問話聲讓木欄內(nèi)不安的男人抬頭看過來,觸到萬世嫵媚的臉蛋時他微愣了下。
在這片大陸上,除了極夜國會任女子為官,縱是永享國比其余五國開明卻也不曾招過女官。她會出現(xiàn)在刑房這種地方,對于不安的人來說只會更加的不安。
由于此人只是疑兇而已,就只被鎖了手腳,并沒被綁在刑椅上。
他突然站起來奔到鐵欄前,幾乎帶著哭腔嚷道:“我真的不是兇手,真的不是。我認識她,她是萬事屋的老板,當時她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真沒殺人,萬老板,幫我說說情啊……”
“行了,收聲?!逼埬艿闪四腥艘谎郏瑝褐曇艉浅饬寺?,那人渾身顫抖著坐了回去。
認識她的人,她不一定認識。萬世偏頭想了想,對這張平凡的臉完全沒有印象。不過就面相看來,此人不太可能是兇手。
“茍捕頭,我看審他的事還是一會兒再說。我們先聊聊罷?!闭f完斜睨了那人一眼,看到后者期待的眼神里閃過希望,如同看救世主般的看著她,萬世不自覺的勾出一絲極淺的嘲笑。
她的目的不是來救他的,她沒必要被他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