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路燈下的兩人走在巷子口,夜風冷冷刮著臉頰,北辰手扶單車,淡然的搓了搓手,望著身旁的南喬一聲憨笑,“冷不冷?”
南喬低頭看著腳上那雙帆布鞋,回想起與北辰的初次見面,竟是那樣的場景,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微笑。待她回過神來,傻傻地搖了搖頭。
北辰脫下了厚厚的米色外套,裹在南喬身上,是那么的暖人。
北辰深情的眸子點在南喬身上,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對著紅撲撲的臉蛋直直哈了一口氣。
細數點點,南喬半睜著眼,好生怕著霧氣,揣測一番,“北辰!”
夜晚靜謐,南喬追著他直直跑過了這條巷子,耍耍賴皮,真的跑不動。她最后只得胡亂踩了踩他的影子,才解氣。
“原來你和影子一樣黑啊?!?p> “你比影子還黑?!?p> “不黑怎么暗中保護你呢?!?p> 我喜歡你,勝過一切甜言蜜語。因為,我對你絕對真誠。
北辰說,‘南喬’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名字,因為是從北辰口里說出來的。
淮安路,泛舊的街道上,斷斷續(xù)續(xù)的行人,嘈雜聲縈繞耳畔,沒有一刻停止。
殷西在門市上弄修自行車的活,一個月下來賺不了幾個錢,也就是圖個心安理得,不再干殺人放火之事。
門市的匾上鐫刻著‘自行車專修店’六個大字,店家老板非得說是純金刻的,搞得半夜常常招賊。
店家老板為人刁鉆刻薄,挨個門市的老板都稱他為‘鐵公雞’,一毛不舍得拔。至于聘請殷西去干活,純屬自打沒趣。殷西甚至都到了下跪的地步,才勉強收留了他做徒弟。
后來修車接單,都是由殷西完成的,每天要從城東跑到城西去接單子,賺一筆還得五五分成。
五六刻鐘的樣子,天還沒亮。殷西就騎自行車趕到城西去接單。聽說是個大單子,富貴人家的,這可讓他美哉一會,原因是,大富人家都伸手豁達。
咕咕。雞鳴聲尖叫,殷西停靠自行車,檢點著工具,摸了一把鼻涕,跨上臺階,重重敲打著門。
直見:女仆規(guī)矩的前來開門,特別拘束。五十多歲的樣子,一身淺藍抹布衣,瘦小的身子。
她跨出大廳,用手指著門側破舊的單車,輪胎上滿是淤泥,爆胎了。殷西抖了抖腿,二話不說前去修理。
忙活了一會,他手擦破了皮,手肘上隱約的暗紅色凸顯,卻強忍著疼痛,繼續(xù)工作。
大廳里傳來一陣打呼聲,很熟悉,“桐奶奶,車修好了嗎?”
殷西側耳傾聽,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不會錯了,是北辰。那時的殷西心里竟有一絲竊喜,想訛錢。這當然是見怪不驚,比起那巷子里隨便纏著路人腿的混混,不知得錢坦蕩了多少。
殷西說,這世界上的黑暗,污濁,骯臟,惡心,他都是見過的。殺人放火哪點沒干過,誰又沒和死人打過交道,至少死人更聽話。
什么錢財乃身外之物,全是狗屁。而得錢坦蕩又是另外一回事。信譽和利益擺在面前,又有哪一個人能經得住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