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要死了。
被災禍母體擊飛的于安云的,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滾了多遠,終于停了下來。
眼前一片黑暗,甚至連遠處房區(qū)的燈光都不再影影綽綽,而是及不可見,應該是眼球充血了。
渾身疼痛,甚至連呼吸都感覺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只能將所有的力氣用來呼吸,這也讓體內(nèi)感受如同烈火焚燒的疼痛。
這個時候暈過去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車廂門前的縱深現(xiàn)在好像一條巷道,于安云摔出去傳來的巨大聲響,自然是引起了陳光雨他們的注意。
“姐,那邊好像出事了……”
陳光雨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過去幫忙,然而稍微一動,劇烈的疼痛便從肋骨處傳來,將自己的力量抽走。
“你不要亂動了!先照顧好你自己!”
陳光云自然是不會讓陳光雨再去魯莽了,然而母體那邊也確實需要幫助。
“我過去看一下,你們小心點兒?!?p> 母體那邊的火把已經(jīng)熄滅,只能透過遠處燈光看到母體的影子。
此時文悅已經(jīng)點燃一根火把,才朝著母體那邊走了過去,很快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于安云。
文悅連忙過去檢查了一下于安云,雖然摔的很慘,不過只是些皮肉之傷,身體腫脹充血,并沒有明顯的骨折。
這得益于于安云在落地之前便已經(jīng)不自覺的蜷縮起了身體,并護住了自己的后腦勺,內(nèi)臟或許有損傷,不過僅靠目視是看不出來的。
現(xiàn)在于安云看似狀況比陳光雨更加糟糕,不過恢復起來卻比陳光雨要快很多。
于安云感覺到有人在摸索自己的身體,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人……球……”
既然于安云問題不是特別嚴重,放置不管算是目前最好的休養(yǎng)方式了,下面就需要尋找不見蹤跡的楊棟了。
文悅剛起身,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水晶球,這是之前沒有見過的東西,想必就是于安云嘴里所說的球了。
撿起水晶球,看到里面鑰匙的陰影,文悅也知道為什么于安云這樣的狀態(tài),依然念念不忘找到球了。
那么于安云嘴里所說的人,自然便是楊棟了。
母體雖然看不清楚,不過借助遠處房區(qū)的燈光,卻能看到母體的黑影。
循著母體黑影的方向走去,文悅很快便聽到了楊棟的聲音傳來:“別過來!”
楊棟的聲音是咬牙切齒,用盡全身力量才發(fā)出來的。
現(xiàn)在車廂內(nèi)好似開放空間,火把的光亮被稀釋在了周圍的黑夜中,只能看到近處,不能遠視。
“楊教練,你在哪?”
文悅畢竟也是經(jīng)歷過車廂內(nèi)的異象,現(xiàn)在就算是聽到了楊棟的聲音,也不會當真的,誰敢確定這不是母體讓自己產(chǎn)生的幻聽。
“別!”
文悅雖然還沒有看到楊棟,不過楊棟卻可以清楚看到,舉著火把的文悅正在朝自己這邊過來。
只要文悅再往前走幾步便到母體的攻擊范圍了,這時便用盡全力發(fā)出了一聲怒吼。
文悅聽到后趕緊停了下來,連忙點燃了一個新的火把,然后朝著聲音的方向扔了過去。
這個時候,文悅才親眼目睹了楊棟現(xiàn)在的狀況,知道他為什么不讓自己再往前一步了。
只見楊棟現(xiàn)在像一名扛起整座山峰的力士一樣,跪在母體的中間,將整個外殼撐了開來。
而母體自然不愿意到嘴的食物就這樣吐出來,兩端已經(jīng)分別伸出一團軟肉,一團把持在地上,甚至努力的將身體往這邊挪過來。
而另外一團軟肉則努力的將楊棟往體內(nèi)塞去。
即便遭受著多方的壓力,楊棟這個時候也宛如雕像一般巋然不動,只是這樣的姿勢并不能堅持很久了,想要脫身更是沒有辦法。
文悅這時也猜想到,于安云是怎樣被母體擊飛的,如果自己盲目上前,只怕結(jié)果也會是如此。
只能提供遠程幫助了。
現(xiàn)在自己手上還有最后一個備用的火把,文悅在點燃之后,便將手中已經(jīng)燃燒差不多的火把朝著母體甩了過去。
野獸自然是怕火的,只要能燙傷母體,它應該就會做出應激反應,說不定松力的時候,楊棟便能脫困了。
然而母體自然不是一般的野獸,就在火把飛過來的時候,原本還在按壓楊棟的軟肉突然火把攻去,一記重拳將整個火把都擊飛了出去。
火把貼著文悅的臉頰飛了過去,在空中的時候便燃燒殆盡了,之后才傳來了落地的聲音。
火把雖然沒有對母體造成傷害,不過卻也減輕了楊棟的壓力,因為現(xiàn)在母體正在用兩個肉團朝著文悅這邊爬來!
文悅不知道安全距離有多少,只能不斷的保持距離后退,幸好母體的主體比較笨重,速度并不快。
得到輕微喘息的楊棟,此時也已經(jīng)伸手往懷里掏去,然后將所有的東西都朝文悅的方向甩去。
“密碼是女兒的生日……”
咔!
就在楊棟做出多余動作的時候,母體也終于找到了機會,將整個外殼完全的閉合了下去,這次楊棟只怕再沒有力氣將母體撐開了。
看著母體好像并不滿足的繼續(xù)朝著這邊爬來,文悅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連忙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然后往后退去。
一個錢包,一盒煙,一個一次性的火機,不過火機在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碎裂,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文悅撿起錢包和煙,連忙退到了于安云的身邊,然后撿起地上的水晶球,攙扶起他朝著車廂門處退去。
看到鎩羽而歸的文悅,陳光雨連忙問道:“于哥這是怎么了?楊哥怎么沒過來?”
文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陳光雨的問題,有些難以開口,只能說道:“我們要快點離開了,母體馬上就要過來了?!?p> 在將于安云過給了陳光云后,文悅便將水晶球放在了地上,然后掄起旁邊滅火器,拼命的砸了下去。
滅火器已經(jīng)是正常的幾倍大了,就算是于安云想要掄起來也是非常吃力的,不過危機的時刻也激發(fā)了文悅的全部潛能。
咔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整個水晶球就這樣碎裂了開來。
文悅并不滿足,滅火器一下接著一下的錘下去,直到整個鑰匙掉落出來。
鑰匙完好無損,全靠上面裹了一層膠膜,好像一塊有彈力的琥珀一樣,用手很難撕下來。
文悅來不及多想,直接脫下了一件運動服,團在地上,讓鑰匙放在了上面,將運動服完全點燃。
琥珀很快便融化燃燒了起來,鑰匙雖然露了出來,卻也開始變得焦黑起來。
文悅趕緊打開滅火器,朝著還在燃燒鑰匙噴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陰影已經(jīng)迫近到了巷道口前,正是母體爬過來了!
地上留下了兩條濕滑的痕跡,好像兩只巨大的蝸牛爬過一樣。
“開門!”
文悅不顧多想,便打開手里滅火器全部朝著災禍母體傾瀉了過去。
很多人都會對滅火器的粉末產(chǎn)生過敏反應,而母體兩段如此細嫩的軟肉自然更加難以忍受。
只是母體并沒有像上一節(jié)車廂那樣因為滅火器的粉塵而死掉,整體也沒有退縮回去,僅僅是將兩團軟肉全部縮回了體內(nèi),現(xiàn)在又變成了一個白玉棺材的樣子。
即便滅火器對母體沒有多少效果,卻可以暫時阻止它繼續(xù)將軟肉探出來。
陳光云這個時候也不顧鑰匙的滾燙,縮起羽絨服的袖子裹住撿起了鑰匙,在門鎖上面試著。
當!
聽著車廂門門鎖回彈的聲音,這可能是眾人在這里聽到最悅耳的聲音了。
“走了!”
眾人此時連忙打開車廂門,相互扶持著走了出去,在將車廂門狠狠的關(guān)上后,眾人心中這才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