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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謀江山

第72章 整鹽市女帝發(fā)威

鳳謀江山 依依蘭兮 3211 2012-10-05 20:01:58

    蘇浚和劉嘉果然沒有讓古清華失望,當月月底,蜀國大批食鹽即將以賒借方式進入息國市場的消息便已在息國各大城鎮(zhèn)迅速傳開,百姓們恐慌的心里一下子便有了底,不再像先前那般憂慮、提心吊膽。

  十一月初,第一批食鹽經(jīng)衍都運入息國西南邊境三座重鎮(zhèn)安湟、雍州、簡州,由已經(jīng)在全國各大重鎮(zhèn)州府設置的鹽官按各區(qū)縣、各戶人口多寡分賣食鹽。同時,第二批、第三批食鹽陸續(xù)啟程,經(jīng)西南重鎮(zhèn)快馬運至息國其余各地,而樊國那邊也表明了姿態(tài),第一批食鹽已經(jīng)在路上,很快也將到達息國,進入息國市場。

  因食鹽奇缺造成的全國范圍內(nèi)的恐慌,至此正式告一段落。

  息國國內(nèi)諸鹽商們見此狀況,也不免心里著火,一下子沒底著急起來……

  雖然鹽商們受著代表鄭氏家族的“裕昌號”在背后操縱,唯其馬首是瞻。但是,在此事件上并不能保證個個齊心,尤其是那些小鹽商們和受了古清華嘉獎許了出身的大商人們。

  小鹽商們家底子薄,比不得大戶們財大氣粗,一個多月不開張,收入是零,日常開銷卻沒有因此減少一分半文。當初一是受了裕昌號掌柜威逼脅迫不敢不從;二是裕昌號給了很明顯的暗示許諾,事成之后,他們將會得到更加豐厚的利潤;雙管齊下,再加上從眾心理,小鹽商們紛紛答應了響應裕昌號的行動,一直堅持至此。

  受過古清華恩惠的大商戶呢?并非真心響應裕昌號,只是深諳裕昌號背后是何種勢力,并不敢輕舉妄動,不得已從了,其實時時刻刻在準備著反撲。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個半月,裕昌號原本期望的局面并未出現(xiàn),有了蜀國和樊國的支持,混亂的市場,恐慌的百姓生活很快又走入了正軌。小商販們望眼欲穿,卻等來了這樣一個結局。眼看著有出無進,利潤流入了外人口袋,哪個心里好受?

  于是怨言四起,不知誰帶的頭,背著裕昌號,悄悄的開始了食鹽生產(chǎn)、銷售,一傳十、十傳百,支持古清華的大商戶們看到古清華這一手,頓時明白了她決不妥協(xié)的決心,亦暗中挑撥、支持小鹽商們,于是,裕昌號更加控制不住局面!

  然而,這僅僅不過是個開始。

  原本口口聲聲宣稱是為了救急而臨時設立的鹽官搖身一變,變成了專職管理一方食鹽產(chǎn)銷的常設國家公務員,大字報一貼出,無異一顆重磅炸彈,將整個鹽市乃至整個商場炸得地動山搖!

  鹽商們沸騰了!不僅僅是下層小鹽商們,便是那些頗有一方實力的中、大鹽商們也不禁慌了神,鋪天蓋地的謾罵怨言詛咒席卷而來,幾乎要將裕昌號湮滅。

  不少裕昌號鋪子半夜里不是著了火就是挨一通打砸,或者一大早打開門發(fā)現(xiàn)門口吊著兩只死老鼠。心懷怨憤的商人們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如果朝廷重新將食鹽產(chǎn)銷權力收回,對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可是,此事他們卻怪不得朝廷半分,如果不是裕昌號鬧事,朝廷又何嘗不愿意彼此相安無事,又怎么會想到設置鹽官,將鹽權收回?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對裕昌號的憤怒一時之間達到了極致!以致于裕昌號的掌柜伙計們走在路上都得警惕的左看右看、躲躲閃閃,生怕一個不留神被人用麻袋當頭一套,然后黑天黑地挨一頓好打。許多膽小的,寧可不要工錢,也要辭職跑路!

  自然而然,鹽市的危機被徹徹底底的消除,氣憤難當?shù)柠}商們哪里還顧什么同行之誼、管什么馬首是瞻?一時間食鹽大量上市,供應充足,完全不再需要外邦的支持。

  而且,價錢也壓得極低。鹽商們這是在向朝廷表明悔過的姿態(tài),情愿虧本出售食鹽,只求朝廷原諒原先的沖動,不要將食鹽銷售權收回。

  鹽商集團背后的鄭氏,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也已是暗波洶涌。

  鄭氏主要領導者及裕昌號有分量的幾位大掌柜齊聚一堂,開始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沉悶抑郁的會議。一個半月前的那種囂張、意氣風發(fā)、信心十足、雄心勃勃的氣氛蕩然無存,人人面色凝重,眉頭緊蹙,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精神氣兒。

  人人心亂如麻,魂不守舍,但不約而同都殘酷而清醒的認識到了一點:跟朝廷作對,沒有好下場!

  還沒等鄭氏一族商量出兩全其美的對策來,古清華那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了對裕昌號的打壓,對外公布裕昌號不按朝廷派發(fā)鹽引濫制私賣食鹽的憑據(jù),以偷稅漏稅、藐視朝廷之罪,同時將所有裕昌號鹽鋪、鹽產(chǎn)地作坊全部停業(yè)查封,普通從業(yè)人員就地解散!分號掌柜們卻被官府押去問話,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必上刑,各人全都招了,將此次食鹽風波乃裕昌號暗中籌劃之事一五一十全部供了出來!

  此消息一傳出,眾皆嘩然。百姓們無不痛罵裕昌號不安好心,害人不淺。古清華大怒,順應民意,將裕昌號徹徹底底的抄了,籌劃這次變故的核心人物統(tǒng)統(tǒng)判了罪,或坐監(jiān),或流放,或打板子,或罰銀子,毫不容情。

  赫赫揚揚將近百年的裕昌號勢如山崩,自此,永遠的退出了息國的舞臺。

  與此同時,古清華又十分體諒的宣布,此次變故乃裕昌號心懷叵測而至,她相信其余商家絕大部分是受了財大勢大的裕昌號脅迫威逼而參與,只要今后遵紀守法,老實本分,便不做追究,如若將來再有犯的,便要新賬舊賬一起算!

  此告示一出,無數(shù)人暗中松了口氣,無不頌揚陛下英明,原本因人心惶惶而欲起的市場波瀾頓時消逝于無形。

  此時,古清華便派出欽差至全國三大食鹽產(chǎn)地,與鹽商代表們商議,要將食鹽產(chǎn)銷權收歸朝廷。眾鹽商們才剛剛得她放過一馬,對她的要求哪里敢有半個不字?心里割了肉一般心疼,嘴里卻眾口一詞全部答應了。

  何況,古清華并非斷了他們的活路。新鹽法除了對舊鹽法、稅收、管理制度等進行了整合與優(yōu)化,還有主要三個方面:一是憑官府派發(fā)鹽引銷售食鹽,鹽引之法重新按等級設定,這實際上對最底層也是數(shù)量最多的小鹽商們基本沒有什么影響,她要控制的,只是一家做大,把持市場;二是在全國范圍內(nèi)劃出了十一處產(chǎn)量最大、鹽質(zhì)最好的鹽場,由官府派遣鹽官直接管轄,按每年分配的鹽引進行食鹽生產(chǎn)與銷售;三是私鹽作坊按府、州、縣劃分營業(yè)額,每家私鹽作坊每年產(chǎn)量最大不得超過各地規(guī)定的產(chǎn)量上限,已有超過產(chǎn)量的私鹽作坊逐年減少產(chǎn)量,三年之內(nèi)需將產(chǎn)量減少到國家規(guī)定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

  如此一理,整個鹽市煥然一新,規(guī)規(guī)矩矩。大鹽商們有不少是需要每年減少產(chǎn)量的,心里雖然郁悶,但一想到裕昌號的下場,心里又平衡了些。

  古清華趁機又將受過自己恩惠、親近自己的大商戶們扶持了一把,暗示、鼓勵他們以鹽市為基礎,大力發(fā)展,逐步滲透其他行業(yè),徹底打破四大家族的壟斷地位。

  經(jīng)過這次風波,古清華算是深深認識到了大財閥掌控一方經(jīng)濟的危害有多大,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并不是不可能的。這一次是鄭氏小看了她,而且僥幸有蜀國幫忙,才得以有驚無險的度過,若是下次,某某氏又鬧個糧市、油市什么的風波出來,她該怎么辦?

  最好的辦法,便是防患于未然,徹底打破任何可能的壟斷與一家坐大!國家的經(jīng)濟命脈,她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鄭氏元氣大傷。崔氏、王氏學了乖,悄悄的將原本抬價的貨物恢復了常價。此事,連帶議政王都郁郁不樂??伤埠翢o辦法,古清華幾乎每一步都是后發(fā)制人,先有了裕昌號的錯,方有她的對策,無論從律法還是民意來說,她的所作所為均稱得上正義的一方。

  但是,令議政王郁悶憂心的不僅僅是這個,更讓他不安的是,三大家族對他的態(tài)度,起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的他,是無所不能、說一不二的,可是這一場明爭暗斗,他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三大家族不得不重新審視他的能耐。雖不明說,但各家核心人物難免在心底權衡,是不是,應該重新選擇站隊了……

  站錯隊,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在重新排隊這件事上,最著急的是鄭氏,其中的原因毋需說明太多。第一個需要表態(tài)的,就是他們,但是還不能做得太明顯直白,畢竟這次鹽市大風波,倒下的是裕昌號,并沒有牽扯到鄭氏。但鄭氏相信,他們的陛下實際上不可能不知道裕昌號與鄭氏的關系!

  明明知曉卻不點破,她到底在作何打算?

  鄭氏人還在做分析猜測,十一月末某天黃昏,鄭氏清河老宅卻迎來一隊來自翟鳳城的使者與禁衛(wèi),紅袍皂靴、頭戴簪花高帽的使者下轎,胸前恭恭敬敬捧著的,是盛放圣旨的明黃金龍扁盒……

  鄭氏人大驚失色,慌忙大開中門,設供案,奉香爐,點御香,上上下下二百來號人口跪在院中,由當家人率領著,強忍突突劇烈的心跳,恭聆圣意。

  此時,夕陽西下,天邊一片金光錦繡,金色的光芒余輝燦爛,籠罩著烏壓壓一地的人身,將身影拖得老長、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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