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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嫡

第三章 人生如戲 全靠演技

金嫡 茗末 3000 2014-08-10 08:06:06

    雖然王家對于女兒只能嫁入蘇府做妾非常的不愿意,可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情。蘇家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jīng)被定了下來,即便蘇晟完全不喜歡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妻子,卻也絕對不可能換娶一個自己想要的妻子。

  即便現(xiàn)在薛婉華得了重病死了,他也得把她的牌位娶進(jìn)府來,并為之守孝一年,在這一年之后,才能再娶新婦。而王惠,除非能等到那個時候,否則的話,她只能是姨娘。而且未婚先孕,這事情也不可能瞞得滴水不漏,她還注定了是一個被人說閑話,戳脊梁骨的姨娘。

  所以王惠是恨蘇沫的母親的,她完全沒想過是她一個女孩家不知檢點(diǎn),才弄得如此不可收場。卻將所有的責(zé)任,推在了那個占著她的位子的人身上。

  她沒有成為蘇家正妻的責(zé)任,她沒有風(fēng)光大婚的責(zé)任,她的孩子不能成為嫡長子矮人一頭的責(zé)任,她被蘇家長輩所不喜的責(zé)任,統(tǒng)統(tǒng)都推到了薛婉華身上。從此之后,勢同水火。

  蘇沫溫情款款的說著那個向來不待見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王惠母女,自己都被自己給惡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蘇沫自己都覺得很難想象,一向不屑于裝模作樣的自己,在一個外人面前,竟然能將如此虛無荒誕的話說的如此順溜,毫無壓力。

  這當(dāng)真是重活一回,洗心革面了么。

  不過劉長純可不知蘇沫心中百般心思,他順著蘇沫的話往下一想,覺得也是這么個道理。甚至于,覺得蘇沫這個姑娘,是個很有孝心的人,知恩圖報,心地極好。

  劉長純這誤解,可多虧了王惠平日里的作風(fēng)。雖然她對蘇沫很討厭,百般刁難,可現(xiàn)如今作為蘇家主母,她最顧忌的就是臉面,所以明面上,自然不能讓人覺得自己虐待原配留下的子女,因此場面工作做得到位,平日里也常在外人面前關(guān)心蘇沫,是以這個常在府中行走的劉長純,一直都覺得王惠對蘇沫是不錯的。

  即便因為人情世故蘇沫并不受府中重視,可僅僅就王惠而言,待她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

  而現(xiàn)如今,王惠母慈,蘇沫便子孝。實在是相得益彰。蘇沫能將嫁入侯府這么好的一份姻緣讓出來,讓給自己的姐姐,這可真是感天動地。

  這么一想,劉長純便有些心動,甚至于開始想,其實如果這么做了,是不是正好也如了王惠的心愿??赡芡趸荼緛硪彩窍雽⒆约旱呐畠杭捱M(jìn)侯府的,真只是怕人說閑話說她苛待原配子女,所以才將這等好事給了蘇沫。

  雖然慕容寒的名聲在外并不太好,可是男人么,又是如此有錢有勢的男人,花心從來不是人所在意的,不過平添一段風(fēng)流韻事罷了。人們更樂衷談?wù)摰模撬纳矸?,他的家室,即便進(jìn)門不是正妻,也足夠叫人向往。

  這短短的幾句話間,劉長純腦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終究緩和道:“二小姐真是孝感動天,至情至性??蛇@事情非同小可,二小姐還是未嫁的姑娘,心有所屬這事情,若是被蘇老爺知道了……”

  “多謝劉大夫關(guān)心?!碧K沫笑道:“若是尋常人家,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我……我相識的那人,等過些日子那人從京都回來,我相信父親是絕對不會反對的。到時候,也一定會重謝劉大夫,這事情雖然現(xiàn)在我說出來,父親也一定會如此處理,可畢竟向您說的,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實在是不好開口?!?p>  蘇沫這一番話說的可是含羞帶臊,若隱若現(xiàn),卻有帶著那么幾分自信和驕傲。說的劉長純不得不想,與蘇沫有私情的那個男人,又是京都來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這實在不是劉長純喜歡多想,而是因為慕容寒的身份太高,人本身又年輕英俊,是無數(shù)閨閣女子的夢中情人。而如今蘇沫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這一段好姻緣,那么除了孝順之外,還有更好的選擇,這無疑是個更讓人能相信的理由。

  這個人心叵測的年代,孝感動天這樣的理由,顯然沒有真正的利益更能讓人信服。

  一想通,劉長純頓時便釋懷了,蘇家是他認(rèn)識最有錢的人家。嘉恩候是他認(rèn)識最有權(quán)的人家。但是,誰都不會滿足于現(xiàn)有的東西,若是能借著蘇沫的關(guān)系認(rèn)識京都更有權(quán)勢的人家,那自然是好事一件。

  他不幫這個忙,對自己一點(diǎn)兒好處也無。他若幫了這個忙,那無疑,就是蘇沫的恩人,若是她的相好真的是京都來的大人物,那么對他,自然也要感恩戴德的。

  “咳咳。”咳了兩聲,劉長純十分自然的將東西放進(jìn)自己的藥箱最下層,然后正色道:“二小姐的這個病,很有些嚴(yán)重,怕是一時不能會兒也不能好。若是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甚至有生命危險啊?!?p>  蘇沫心里一松,倒回床榻:“有勞劉大夫了,父親那邊,還要請劉大夫據(jù)實相告?!?p>  劉長純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從藥箱里拿出個小盒子,在里面挑出些綠色的粘液,在蘇沫手腕上抹了一點(diǎn)。

  蘇沫有些不解,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劉長純。

  劉長純擺了擺手,起身走向門外,對翠秀道:“二小姐的并十分嚴(yán)重,我看,要去稟告夫人一聲才行。”

  翠秀一愣:“非常嚴(yán)重?劉大夫,剛才您不是說……”

  她明明記得,就在一盞茶之前,這個劉大夫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家小姐只是勞累而已,并無大礙。這怎么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非常嚴(yán)重?

  “剛才是因為病癥尚未完全發(fā)出,所以我才會一時失誤?!眲㈤L純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現(xiàn)在癥狀已經(jīng)全部出現(xiàn)了,我又給二小姐細(xì)細(xì)的診了脈,這才發(fā)現(xiàn)?!?p>  劉長純說的一本正經(jīng)底氣十足,她是嵊州最好的大夫,從來沒有人能質(zhì)疑他的醫(yī)術(shù),更何況翠秀這樣一個小丫頭。

  翠秀聽劉長純這么說了之后,差點(diǎn)沒哭出來,一邊趕忙的讓人去通知夫人,一邊進(jìn)了屋子,眼淚汪汪的看著蘇沫:“小姐,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了……”

  “人哪有不生病的?!碧K沫強(qiáng)忍著疼痛安慰翠秀:“沒事的沒事的,別擔(dān)心,有劉大夫在,不會有事的?!?p>  翠秀和翠楓是兩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心里有什么都寫在臉上。雖然蘇沫不欲讓她們擔(dān)心,但卻也怕她們壞了自己的事。所以暫時,還是連她們也一起瞞著比較好。

  蘇沫生病,這要是平時,在蘇府里不是什么大事情,王惠也最多輕飄飄的安慰兩句罷了??涩F(xiàn)在卻是非常時期,明天就要和慕容寒訂婚,這要是蘇沫病倒了,而且是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以后也未必能好的病,這可就麻煩了。

  訂婚之前,是各安天命的。訂婚之后,就休戚相關(guān)了。慕容寒若是遺棄了一個生病的妻子,那會遭到所有人的唾棄??扇籼K家將一個重病的女兒嫁入侯府,那就完全不占理了。

  而且慕容寒是有爵位在身的人,可不是能夠隨便糊弄的,一旦被他知道蘇沫的病是在訂婚之前就有的。而蘇府的人隱瞞了這個,這可不僅僅是道德層面的事情,而是會直接變成違法犯罪,是蘇家一家子都要倒霉的。

  王惠接了消息后,愣了愣,然后便一邊讓人去通知蘇晟,一邊火急火燎的趕往翠竹軒。

  王惠身邊有兩個大丫鬟,常穿紅色的叫春梅,常穿黃色的叫秋竹,兩個丫頭都是王惠從娘家?guī)淼娜耍撬畹昧Φ挠H信。

  一邊跟著王惠往翠竹軒走,一邊聽秋竹道:“夫人,這二小姐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生病,該不會是這其中有什么內(nèi)情吧?!?p>  王惠何嘗不是這么想的,但是想想,卻又覺得其中有些地方說不過去。

  不是真生病,就是裝生病,可是裝生病一定有個原因,蘇沫的原因是什么呢?為了讓覺得自己楚楚動人所以裝柔弱么,那裝個頭痛腦熱就可以了,不至于裝絕癥吧。

  王惠是個疑心極重的人,眼見的都未必相信,何況只是聽說,因此她并沒有急著發(fā)表意見,而是想著見到了人,問了劉大夫再說。這十幾年但凡有點(diǎn)頭痛腦熱都是劉大夫上門問診,她對他是相當(dāng)?shù)男湃巍?p>  等王惠一行匆匆趕到翠竹軒的時候,劉長純已經(jīng)在寫藥方了,這是個復(fù)雜無比的方子,劉長純寫的十分的認(rèn)真而艱難,寫一寫,想一想。

  王惠知道劉長純這樣的大夫有著自己的脾氣,其中的一條,就是非常討厭別人質(zhì)疑他的問診結(jié)果,更討厭別人在他寫方子的時候打擾,所以,雖然她心里十分的疑惑著急,還是耐著性子等著劉長純寫完。

  正好,她也正要看一看,劉長純開出的方子,到底是治的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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