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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嫡

第四十六章 避風(fēng)頭

金嫡 茗末 3084 2014-09-24 23:45:33

    要說王惠心里不擔(dān)心那是假的,可這時候,卻一點兒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是要撐著呵斥道:“怕什么,就算是那幾個混混被送去衙門了,還能查到你不成?就算是那幾個混混記得你的樣子,能說出個四五六來?你這幾日別出門就在院子里待著,誰能懷疑到你頭上去,何況,衙門的人終究是要給蘇家?guī)追置孀?,還敢進(jìn)來搜查不成?!?p>  雖然王惠這說了,但是秋竹始終心里還是有點兒怯,臉上的表情還是忐忑。

  看著她那個樣子,王惠又不痛快的斥道:“也是你大意,去找那幾個混混,為什么不遮個面紗,要被人看見?,F(xiàn)如今,只能像是縮頭烏龜一般的躲著?!?p>  “夫人……”秋竹委委屈屈的,卻又不敢說,當(dāng)時可不也是王惠說的,讓她就這么去。

  嵊州城民風(fēng)開放,女子上街少有蒙臉的,一般蒙臉的,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像蘇沫那樣臉上長了什么不愿意見人的。再者,就是特別大戶人家,或者官家的小姐,特別矜持。而這兩種人走在外面,都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你若是因為不能見人蒙著臉,難免有些好事之徒,就想看看你為什么不能見人。你若是大家的尊貴小姐,那就沒有孤身一人的道理,大小姐出行,身邊怎么不得跟著幾個丫鬟小廝之類的才正常。

  而蘇沫出行,雖然她是因為臉上的紅疹才蒙臉,但是因為肯定不會一個人,身邊一定是跟著丫鬟小廝的,所以并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這事情,其實當(dāng)初王惠說的也是有道理不錯的,只不過如今東窗事發(fā),才會反過來責(zé)怪秋竹。

  秋竹被數(shù)落了幾句,心里雖然委屈又害怕,但畢竟不敢和主子爭辯,也只得默默的應(yīng)了。

  此時,最冷靜的要算春梅了,她給王惠倒了杯茶,待她冷靜下來一點,柔聲道:“夫人,我覺得,這事情咱們得從長計議,雖然倫理,衙門的人是無論如何找不到秋竹的,但是,還是謹(jǐn)慎穩(wěn)妥一些的好。您不覺得,自從二小姐病了之后,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就沒有一件事對咱們好的。”

  在蘇沫病了之前,府中無論任何事情,都是王惠占上風(fēng),當(dāng)然,那是她一貫是用一種特別和善的面目對著蘇沫的,蘇沫也頗感激領(lǐng)情。

  而蘇沫病了之后,似乎就變了,敢和她大聲說話了,還敢站出來,在大街上反駁自己的話。即便是在府里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那態(tài)度語調(diào),也不同往日了。不能說是不尊重,但總覺得多了幾分冷漠,好像有些不放在眼里的樣子。

  “確實是有些不妥?!蓖趸堇潇o下來,喝了口茶:“不說旁的,就說今天這事情,怎么就這么巧。平日里二丫頭從來不出去吃飯,就今天,好好地跑去八珍樓吃飯,那八珍樓巷子后面,是多么偏僻的一個地方,那幾個地痞出來把她帶走,不過是片刻的時候,這也能給人救下。而且,還正巧給老爺碰上了?!?p>  “我剛才找二小姐院里的丫頭打聽了一下?!贝好返溃骸坝屑聝?,夫人您可能還不知道呢。”

  “什么事我不知道?”王惠坐直了身體,看著春梅。

  蘇晟是蘇府的主人,王惠便是蘇府內(nèi)宅的女主人,內(nèi)宅里少爺小姐姨太太的事情,幾乎沒有她不知道,因此一聽春梅這么說,頓時警惕起來。

  “我見今年院子里這花開的艷,因此剛才去了趟庫房,想找?guī)讉€樣式好的花瓶?!贝好返溃骸罢l知道,正碰上二小姐院里的小廝在領(lǐng)東西。本來我也沒多想,就在哪兒跟庫房說我要的東西??晌以诘鹊臅r候,卻見那小廝領(lǐng)了一套咱們府里護(hù)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去了?!?p>  “家丁的衣服?”王惠也奇了:“府里新來的護(hù)院,怎么會讓二小姐院里的小廝去領(lǐng)東西?”

  蘇沫的身邊,有自己可以使喚的大丫鬟小丫鬟小廝等等,但是不會有護(hù)院。蘇府只是個生意人家又不是皇宮,即便是主子,也沒有配貼身侍衛(wèi)的。而蘇府的護(hù)院,自然是保護(hù)整個府宅的安全,不會單獨的為某一個院子分配。

  所以說,蘇沫的小廝去領(lǐng)護(hù)院的衣服,這是萬萬也沒有道理的。

  “我也奇怪呀,所以問了一下?!贝好返溃骸奥犝f,就是那個從巷子里把二小姐救下來的男人,老爺要給他一千兩銀子酬謝呢,他都不要,只說要是要報答的話,就讓他跟在二小姐身邊,讓他保護(hù)二小姐?!?p>  “哦,還有這回事?”王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老爺竟然同意了?”

  小廝都去領(lǐng)衣服了,這就證明這男人已經(jīng)是正式留在府里了,可別看蘇沫是二小姐,似乎也是個正頭主子,這要是她身邊留一個丫鬟,那還能自己做主,留一個家丁護(hù)院,那是萬萬不合理的。

  “老爺同意了。”春梅說的越加眉飛色舞:“據(jù)說,這男人不要錢,只要留下來,是有原因的。這男人是外族人,流浪到嵊州的,昨天二小姐從衙門里回來的時候,馬車不小心撞到了他,然后又是請大夫又是給錢的,于是那人特別感動要報答小姐,所以才會跟著小姐,正好救了他的。老爺也是感念這人知恩圖報,才說讓她留下?!?p>  王惠聽春梅說完,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這么說,壞了我們好事的,就是這個男人了,哼……”

  “可不是?!贝好返溃骸耙蝗话苏錁悄窍镒幽敲雌?,怎么就能那么巧?”

  王惠點了點頭,心里的疑慮倒是去掉了一些。

  本來,她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蘇沫設(shè)下的一個讓她鉆的套子了,這么一說,心里倒是好受一些,看來這事情中闖出來的不速之客,是那個不知好歹給錢不要的男人。

  “去。”王惠道:“去給我把那個男人叫來,府里新來的護(hù)院是吧,既然是做內(nèi)宅護(hù)衛(wèi)的,少不得,我得給他立點規(guī)矩。這里可不是他們那個什么荒山野地里,是蘇府的內(nèi)宅,都是精貴的小姐夫人,走路說話一步也錯不得?!?p>  “是?!贝好窇?yīng)了,走出去跟小廝吩咐。她也知道,這人既然是老爺點頭的,那不拿著大錯處,是不可能趕走的,但是趕不走,教訓(xùn)教訓(xùn)他,出口今天的惡氣,那也是好的。

  小廝應(yīng)聲去了,春梅回到房間,又道:“夫人,我看,秋竹最好這兩天也避一避,萬一……”

  “避開了,豈不是顯得心虛?”王惠也不是沒想過,但是春梅秋竹都是從來不離身貼身伺候她的,這會兒支開了,豈不是反倒招人懷疑?

  “恩……”春梅想了想:“去慈云庵吧,每年這個時候,夫人不是都要去慈云庵燒香禮佛一陣子嗎,今年正好說家里有事,走不開,讓秋竹替您去。慈云庵是庵堂重地,就算是衙門也不敢去搜,何況面子上也抹不開。讓秋竹現(xiàn)在慈云庵住著,萬一真的事情大了,就讓人悄悄通知她,只說是家里有事回老家去,秋竹的老家熙寧離嵊州十萬八千里,這小案子又沒出人命,不至于他們還真能千里迢迢的去追她回來?!?p>  “那,那這不是叫我離開夫人?”秋竹萬萬沒想到事情變得這么嚴(yán)重。

  雖然是個丫鬟,雖然王惠的脾氣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好,但畢竟在蘇府里,秋竹已經(jīng)是丫鬟中的第一了。除了小心順著王惠的喜好來,旁的一概不用顧忌,吃穿都是好的不說,甚至還有兩個小丫頭伺候飲食起居呢,比起那些小戶人家的小姐,日子過得還要滋潤。

  這要是離了府,天高皇帝遠(yuǎn),官差找不到自然是找不到的,可她又到哪里去找這個舒服的一個地方。

  不過春梅這話,卻被王惠聽進(jìn)去了,她看著秋竹,緩緩道:“不錯,此時也只有如此了。秋竹,你放心,你跟了我這么些年,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不過是出去稍避一避風(fēng)頭,如果無事,不過是正常住上幾日就回來了。若是有事,我也會給你安排好,然后等上一段時間,等這事情風(fēng)頭下去些,自然還是要接你回來的。”

  王惠這話其實是真心,但她讓秋竹出去避一避,也是真心。春梅秋竹是她身邊兩大幫手,少了一個,她也覺得十分的不便,但是相比起來,她更不愿意被秋竹拖下水。

  “可這時候我若是走了,豈不是告訴別人就是我干的?”秋竹哭喪了臉:“夫人,我真的走嗎?”

  “就算告訴別人,又怎么樣?”王惠有自信道:“捉賊捉贓,捉奸捉雙,沒有證據(jù),沒見著人,我倒是要看看誰敢亂定案。”

  事情如此了,王惠話也說的如此了,秋竹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雖然不情愿,卻也再沒辦法。

  幾人在房里又商量了些細(xì)節(jié),便聽到外面丫鬟稟告,說奉命去喊烏木的小廝回來了,有話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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