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小廝飛快跑進(jìn)來,叫道:“夫人,大仙請來了?!?p> 婦人的眼中有了些神彩,她說道:“快,快請大仙進(jìn)來。”
一個三十歲左右個子很高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這個女子身上穿著粉紅色綾襖,下面系一條湖綠色棉裙。她的長著一張長臉,一雙老鼠一樣的眼睛閃著猥瑣的光芒,她下巴很大、很尖,頭上橫七豎八地插著大小不一的翠花。
這個神婆的外貌配上她的衣裙,很象是一個掃把,一個插滿翠花的掃把。
“草民吳氏見過夫人。”神婆一看見賈佐仁的正室,臉上堆起猥瑣的笑容,連忙見禮。
“大仙免禮。我家老爺昨夜不知是沖撞了什么?到現(xiàn)在昏迷不醒,請大仙做法救治?!辟Z佐仁的正室說道。
“遵命?!?p> 說完,吳氏閉著眼,掐著指,邁開四方步,口中念念有詞地在賈佐仁的床邊走來走去。
她就這樣裝模作樣地做法,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后,睜開眼睛說道:“夫人,賈大人是沖著煞神了?!?p> “請問大仙,家父沖的是什么煞?該怎樣醫(yī)治?”賈義臉上露出一本正經(jīng)的神情。
吳氏掐指說道:“小仙現(xiàn)在只能算出是一個很猛的兇煞。既然賈大人是昏倒在書房門口,依小仙看來,這個兇煞定是在書房里。小仙要去書房做法,捉拿此煞,勞煩公子帶路?!?p> “怎么賈佐仁的家人沒發(fā)現(xiàn)書房墻上的那個惡狼?。磕敲纯植赖膱D畫,應(yīng)該是他們一家人欣賞才對嘛?!睆埇摰哪X子里又出現(xiàn)一個問號。
賈佐仁的書房里藏有他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除了他的妻子、兒女外,他是不允許任何下人進(jìn)去的,平時下人接近那里都不可以。
而賈佐仁昏倒在書房很長時間后,他才被人發(fā)現(xiàn),大家在七手八腳抬他出去的時候,根本沒人注意書房的墻壁上有什么。
聽了吳氏的請求,賈義和母親對望一眼,這母子倆覺得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治好賈佐仁的病,他們管不了賈佐仁平時的告誡。
于是,賈義說道:“有勞大仙,請大仙隨我來。”
張瑩說道:“小飛,快跟著他們?nèi)タ纯础!?p> 賈義帶著吳氏和他的母親還有兄弟,來到賈佐仁的書房門外。他讓身旁的小廝進(jìn)去把燈點燃。
然后他對吳氏說道:“不瞞大仙,昨天夜里,天上突然傳下一聲狼嚎,家父被驚醒,他聽見那聲狼嚎象是從書房這面?zhèn)鞒龅?,就急忙到書房來看發(fā)生了什么。誰知道他一到書房就昏了過去?!?p> “?。 崩锩娴男P尖叫著跑了出來。
“蠢材,叫什么?”賈義被嚇了一跳,他不滿地訓(xùn)斥道。
“少爺,里面有有有只……”話沒說完,小廝就暈過去了。
“沒用的狗才?!辟Z義對嚇暈的小廝嗤之以鼻。
他轉(zhuǎn)身對吳氏說道:“大仙,請隨我來?!?p> 吳氏看見小廝暈了,知道里面一定是有古怪,她想不進(jìn)去,卻又不敢說,只能奓著膽子跟著走了進(jìn)去。
張瑩又命令道:“小飛跟著進(jìn)去?!?p> 小飛應(yīng)聲飛了進(jìn)去。
驟然進(jìn)入書房,眾人除了看到地上有一個摔碎的玉熏,一把座椅倒在一邊之外,沒發(fā)現(xiàn)里面有什么異常。
“咦,這里哪有什么狼啊?”賈義說道。
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古怪,吳氏又開始裝腔作勢地掐訣念咒。眾人沒發(fā)現(xiàn)什么就想轉(zhuǎn)身離開,當(dāng)他們轉(zhuǎn)身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背后的墻壁上有一條黑色張著血盆大口的巨大黑狼(這是張瑩從電腦的圖片庫里選出的一張最嚇人的圖片),這只巨狼血紅的舌頭露在外面,眼睛里透著兇狠、邪惡的光芒。它的身體占著大半個墻壁。
乾朝人從沒見過如此巨大又清晰得毫毛盡現(xiàn)的惡狼圖畫,在忽明忽暗的燭光掩映下,這只狼顯得更加猙獰恐怖,好像隨時都要從墻壁上撲下一樣。
“這里,這里怎么會有這樣的畫。是誰畫上去的?”賈義顫聲說道。
啊的一聲,吳氏兩眼一翻就暈倒在地。
接著又啊的一聲慘叫,賈義的一個弟弟嚇得暈了過去。賈義哆哆嗦嗦地打發(fā)傭人把這兩個昏倒的人抬了出去。
“娘,我們先出去吧?!辟Z義戰(zhàn)兢兢對他的母親說道。
“不,我不出去,我知道老爺為什么昏迷不醒了,是它,老爺是沖撞了它,是它把你爹的魂勾去了。”賈佐仁的正室指著墻上的惡狼滿眼恐怖地說道。
望著墻上的惡狼出了一會兒神,她對身旁的幾個嚇得抖如篩糠地麗妝女人說道:“老爺不小心沖了天狼,你們幾個是老爺?shù)氖替?,如今老爺有難,你們不要袖手旁觀,過來和我一起給天狼磕頭,求它放過老爺。”
她命人在惡狼圖的前面擺下香案后,帶著賈佐仁的姬妾瘋狂地朝墻上的惡狼磕起頭來。
面前的鬧劇讓張瑩笑得在前仰后合,她拼命捂著嘴才沒讓自己的笑出聲來。
清晨第一縷曙光透過精美的雕花窗欞,照進(jìn)房間里時。
天光放亮,此時張家的傭人都起來。張瑩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不敢再繼續(xù)看賈佐仁家的鬧劇,就把那幅眼鏡摘下來。
她通過耳麥對機(jī)器人說道:“小飛,你還是飛回賈佐仁那里去監(jiān)視他,把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錄下來,傳輸?shù)诫娔X里。晚上我再聯(lián)系你?!?p>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張瑩急忙蓋上錦被躺在床上裝睡。
賈佐仁家雞飛狼跳、昏天黑地的同時,劉菲的堂爺爺——劉明德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此刻,呆在天牢里披枷戴鎖地劉明德正在回想著剛才監(jiān)察御史孫炎審訊他時的情形:
孫炎說:“劉大人,依本官看來這次你是在劫難逃了,在朝廷里得罪了誰,您心中應(yīng)該有數(shù),我要是您就自行了斷,免得禍及妻兒。”
劉明德一字一頓地答道:“可惜、可惜,孫大人,可惜我不是你。老夫半生為官,從然再不濟(jì)也清楚國家法度,如若義禮犯法當(dāng)死,自有朝廷降旨定罪,孫大人依律處死義禮便是,義禮死而無憾;如若不然,義禮定不會做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枉死之人。”
孫炎惱羞成怒,親自給劉明德帶上枷鎖后就離開天牢。想到這里,劉明德不禁覺得好笑,“惡狼啊,惡狼,沒想到你長了一副鼠膽,你的手下比你還不濟(jì)……”
劉明德還不知道,此時,他的劫難很快就會過去,瘋狂想取他性命的賈佐仁如今正昏迷在床,在他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沒能給他致命一擊。
而賈佐仁的同黨多是趨炎附勢之徒,他們得知賈佐仁重病在床,都以為這個靠山會有失去的可能,于是他們都把目光轉(zhuǎn)向皇帝東方宇宸。他們看東方宇宸沒有斬劉明德的意圖,也就不再堅持賈佐仁那種“不斬義禮,無以謝百姓。”的論調(diào)。
所以當(dāng)大乾皇帝東方宇宸最后命令取消劉明德的名藉,讓他從平民身份從軍效力的時候,賈佐仁的同黨也就不敢提出任何反對的理由。
等到賈佐仁重新署理朝政的時候,劉明德已經(jīng)揭開他人生最輝煌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