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重情重義,代表團圓的中秋就顯得異常重要。有多重視我不清楚,反正皇宮這邊的陣勢是挺壯觀的。
“呀……這燈光舞美做得真好……”從入夜開始,驚喜一波接著一波,我嘴巴一直就沒合上。
現在我坐在御花園設立的酒宴席上,終于明白為什么明妃的“進宮兩年,除了能在宴會上遠遠看他……”的“遠遠”是什么意思了!這遠的可不是十米二十米呀!
比方說吧,明妃是妃子,自然和皇上關系要近些,可是前面還有忠臣國戚和外國使節(jié),這御花園如果是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皇帝那邊是球門的話,明妃大概也就是對方休息區(qū)那邊,我呢?觀眾席!而且還是趕上甲A聯賽重要決賽只買到邊緣區(qū)那會兒……
但是這個表演舞臺是相當讓人錯愕的,古代并沒有電,可是現在這會兒卻亮如白晝,人力資源得到了相當合理的配置,侍從并不多,卻能讓人得到晚膳服務……別說,皇宮到底是皇宮,這排場!
遠遠看到一群身材姣好的女子排排坐,當中氣質最脫俗長相最初中的舍明妃其誰?!今天她穿紫色正裙,更顯得亭亭玉立,嫵媚動人。
我熱切的看著她,她也回過頭看我,對我微笑,電力十足!我沖她做了個必勝的手勢,她撲哧笑開了,對我無可奈何,只好也回做一個,我雀躍極了!
現在所有人都站著等著皇上的到來,大臣們各自高談闊論,周圍裊裊娜娜彌漫著溫柔的熏香氣味,明月當空,讓我一瞬間有種身在現代的錯覺。
“顏小姐?你困了么?”紀賜問我,笑的溫柔更甚。
“我不困不困!”連忙擺手,對著他笑笑,“紀賜一定是見過皇上的吧?”
紀賜點頭:“顏小姐不是也見過么?小姐十二歲時,皇上南巡,曾慕名見過小姐一面……”
“……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我都忘記了……”裝無辜,我總不能說我不是顏素問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紀賜忽然輕笑,很安慰的樣子,目光悠遠,語氣漂浮,恍然要消失在天地之間:“顏小姐還是不要見到皇上為好……雖然……”苦笑,“可是誰也阻止不了……”
“誒?你說什么?”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這皇上還會覬覦我的美色?他不是已經進入爛俗的言情劇里找了個白癡老婆了嗎?再說了,我都要幫人家明妃了,他敢與我的劇情相悖!
紀賜忽然又溫柔起來,仿佛剛才一切都沒發(fā)生過:“沒有?!?p> 沒勁了吧!這人帥是帥,這說話說一半還裝憂郁的毛病不改怎么得了!
正當我想誘供剛才那話的意思,一聲不男不女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
周圍立刻安靜,所有人紛紛跪下,衣服著地摩擦的聲音不斷。
我反應慢了一下,一個不注意,周圍人全都矮了半截,低頭看看地面,這才想起來。
這老大是跪著才出場的!
我不高興了。
小時候開始就被媽媽揪著耳朵跪過神明,家里老人去世,也曾跪過,簡而言之,我就是沒跪過大活人!而且這人是男的,是個我最厭惡的爛俗言情里的男的,是個迂腐又看不起女人的男的……(你從哪兒知道的?)
紀賜抬頭看我,見我不動,拉拉我的袖子。
思想激烈斗爭中!
這是個古人,年紀比我大上個幾千歲……這人是該小說的老大,對他不敬是要死人的……大家這么多人都跪了……狼就要來了!
我一咬牙一閉眼把心一橫扭著自己的膝蓋我就……
沒跪得下去!
半彎著腿就是沒動,聲音由遠及近,迫在眉睫。
我靈機一動,把裙子往地上平攤好,迅速盤腿坐下,擺擺平整,你看,很像跪吧!(根本不像……)
就在我裝跪完畢一切妥當之后,浩浩蕩蕩一群人來了。連忙低頭,只看到路過人的小腿以下。
先是幾排宮女提著燈走過,再來又是幾排侍衛(wèi)走過,終于,大頭菜來了!
淡金色衣服下擺很長,黑色鑲邊的靴子,腳步輕緩。
不知是我太敏感還是確有其事(心虛吧?),皇上路過我前面停頓了一下!
正在我捏著冷汗怕他發(fā)現我沒下跪時,他走了……還好還好!他果然沒發(fā)現,我真是裝的太像了?。ㄕ娴牟幌竦摹?p> 浩浩蕩蕩一群人好不容易經過,好不容易又不男不女一聲“平身!”所有人才陸續(xù)站了起來。
我偷偷摸摸以終結者的姿勢站起來,極度心虛的瞄瞄周圍,忽然看到旁邊紀賜原來是騎士跪法,他也作弊了!
這才叫厲害!既跪了又不失風度,真是最完美的作弊!真想不到原來看挺老實真誠的管家大人居然是這種人啊!人不可貌相!
我意味深長的看著紀賜,直到他發(fā)現我熱情的目光并溫和的回以微笑:“顏小姐有事么?”
“我……唉……沒事……”看到他如此純潔無辜的眼神和表情我有罪惡感,畢竟自己的立場也比太好說……(你終于發(fā)現啦?為娘真是太高興了~~)
“皇上圣恩……”一下省略一長段我根本就沒聽清的話。
不一會兒,宴會正式開始,觥籌交錯,歌舞升平。
舞臺是搭在御花園中間一片巨大的空地上,布局很合理很科學,讓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然后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看著古代的歌舞表演差點笑抽過去,紀賜成了我第一號荼毒對象。
“誒誒!有煙花歌舞表演??!”
“對啊,這是皇朝御賜的煙花……”
“呀呀!著了著了!燒到那個女的的頭發(fā)了!在冒煙那在冒煙那!快看快看!”
“……”
“這是打鼓?”
“恩,是東元國的習俗鼓舞。”
“哇塞……那人的肌肉你看到了嗎?在抽誒在抽誒!呀呀,要扭曲的抽不回來了!”
“……”
“這什么歌?”
“是頌歌?!?p> “哦~~原來不是哀樂?!我就說嘛!好好的日子怎么可能奏哀樂!這誰寫的,水平真爛!”
“……”實在不好意思說是當朝第一大學時寫的歡快的歌的人。
良久的古代歌舞俗套大雜燴,我快提不起什么勁來的時候,前頭忽然又來旨了,請武將大臣退下,要進行文藝大比拼~~
好了,我目露兇光!
參差不齊的有人慢慢告退,漸漸人變的少了,除了幾位文官和親近的大臣,剩下的就是皇上親自請的客人以及妃子,看著一群群人從我面前走過退下,我心里忽然一揪,風雨欲來的感覺。
“請皇上的客人上前!”
宮女們走過來,請遠處零散的人到前面去坐,撤下了剩下的桌子,做這事的人很多,所以很快,一晃眼,我已經坐在足球場中間了,不遠處,是端莊秀雅的明妃,即使后宮女子多數美貌如畫,可是她仍然鶴立雞群,看到我在看她,于是溫婉一笑,讓我定下心來。
我視線亂飄,猛然看到再離皇帝近一點的地方一個人穿著暗紅色的官服!習慣性的雙腿發(fā)軟……
諸葛鬼畜!
神啊……
你還讓不讓我活了……這個能讓我盡情表現自己的大好時機你怎么能把諸葛鬼畜留在這里給我添亂呢!
倒是沒看到趙卿,不然情況也許會好點。
對面偏前一點,江躍龍正和雪兒你儂我儂,根本不把旁邊人放在眼里。
哼!我不屑!
紀賜忽然又扯我袖子,我詫異的回頭。
“顏小姐……”一副“我有難言之隱但是我真的想告訴你可是真的不能和你明說”的復雜表情。
“從一開始就這樣,你到底要和我說什么?”我皺眉,都這會兒了,有話你倒是快說??!
紀賜不語,不看我的眼睛,像是做了重大決定:“顏小姐不要做任何會引禍上身的事,一點,也不要?!蹦抗鈭远?,陪著他墨綠的眸子,一種妖異的光澤慢慢滲出,周圍依舊歌聲斷斷,并不刺眼的燈光時時照耀,沒人注意到我們,他這樣扯著我的袖子,目光堅定,竟讓我有一種我們在私定終身的錯覺……
錯愕片刻,我習慣的扯起嘴角,知道自己笑的并不自然:“什么呀……原來是這樣……”索性趴在桌子上,癡迷的看著桌上剛上的糕點。
那一刻,我承認我很心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紀賜這樣的優(yōu)質混血帥哥和我這么近而曖mei的動作,我不可能無動于衷,可是,直覺告訴我,不能有這種感覺,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樣看起來是我在自作多情餒!對于我一個這么堅定的女權主義是多么不能犯的低級錯誤!恥辱啊恥辱啊……
紀賜不再說話,恢復他溫和的存在感。
正在我自我唾棄中時,天籟般的聲音恍然響起。
“臣妾剛好有一詞,想獻于皇上,不如就臣妾來拋磚引玉,也算助興?!?p> 我猛然抬頭,果然,明妃施施然起身,優(yōu)雅的行禮,微笑如明月。
做的好!我在心里拍手稱快,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現在肯定能爬桌子上去給她吹口哨。
皇上坐的離我這邊還有一段距離,而且燈火燦爛,因為太亮,反而看不清他的長相,我只能遠遠聽到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愛妃請。”
三個字,還好只有三個字。
我勉強站住,不停的對自己說,只是三個字,不是疑問句不是祈使句不是陳述句,只是三個字而已。一定是我聽錯了!怎么可能呢!一定是的,三個字而已!
我怎么能就憑這三個字聽出這聲音是誰?一定不是趙卿……他……不是文官么……
紀賜看出我的不對:“顏小姐,有事么?”
“沒事沒事!”克制住想直接問他的想法。
明妃已經蓮步輕移走到撤下的舞臺中央,對著周圍一笑,傾城絕色。
“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
一杯未盡銀闕涌,亂云脫壞如崩濤。
誰為天公洗眸子,應費明河千斛水。
遂令冷看世間人,照我湛然心不起。
西南火星如彈丸,角尾奕奕蒼龍蟠。
今宵注眼看不見,更許螢火爭清寒。
何人艤舟昨古汴,千燈夜作魚龍變。
曲折無心逐浪花,低昂赴節(jié)隨歌板。
青熒滅沒轉山前,浪風回豈復堅。
明月易低人易散,歸來呼酒更重看。
堂前月色愈清好,咽咽寒鳴露草。
卷簾推戶寂無人,窗下咿啞唯楚老。
南都從事莫羞貧,對月題詩有幾人。
明朝人事隨日出,恍然一夢瑤臺客?!?p> 我俗,但是我俗的有水平,無數的詠中秋,我也喜歡蘇軾,可是不同于別人的水調歌頭,我欣賞這首“中秋見月和子曲”,同樣是詠中秋的上乘之作,卻更溫和一點。
等明妃一句一句抑揚頓挫念出,周圍慢慢靜下來,不斷有贊賞之聲,人們的目光紛紛聚集在這位才貌皆驚人的妃子身上。
哼!就讓你們這些迂腐的古人看看,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什么女子不如男,什么長頭發(fā)不長見識!全是狗屁!看你們這幫漿糊腦子拿什么來充當蘇大才子后面的玉!
慢慢的驚艷神情落在明妃身上,我盡力調整視線想看清楚皇上的模樣,但是怎么也看不到,直到我手心都急出了汗,明妃一首詩念完,換做做明艷的笑容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
“愛妃當真文思敏捷!”皇上也表現了他的贊賞。
明妃優(yōu)雅的行禮:“臣妾還為皇上準備了助興節(jié)目,請皇上容許臣妾再造次一番?!?p> 目光掃到諸葛鬼畜,他一臉玩味,看不出情緒,有意無意的看到我,笑容更加詭異。
我打了個寒戰(zhàn)!心里開始打退堂鼓,轉頭看紀賜,他好像已經意識到什么,不安的看著明妃。
我可不可以現在……就……
“臣妾想請才女顏容一起為皇上表演一只曲子?!甭曇羟宕啵笾樾≈槁溆癖P。
“甚好?!币恍┬σ?,清朗而不容拒絕。
所有的人都在搜尋所謂顏容的人。
知情的人都已經吃驚的看向我了!
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快拿出你二十一世紀女性的厚臉皮以及不要命的勇氣來!
我義正言辭的痛斥自己,終于雙手撐著桌子,盡量掩飾自己抖索的身子緩緩站起來,目光只盯著面前的宮女。
“是我!”做錯事的小孩子為自己壯膽的最佳方法,大聲承認……
這下是結結實實的全部人都驚訝了!
不要看紀賜!不要看江躍龍!不要看雪兒!不要看諸葛鬼畜!我僵硬著一張笑臉走到明妃身邊,幾乎脫力的扶住她的手,抓到事物的安心感讓我鎮(zhèn)靜不少,款款行禮,微微而笑。
“民女顏容,見過皇上……”
輕輕抬頭。
真是趙卿。
如釋重負。
看著那樣淡然雅致的笑容,總比不認識的人強。
“顏小姐是朕請來的客人,既然顏小姐愿意,請吧?!壁w卿稍稍抬手,威嚴而不容抗拒的王者氣勢呼之欲出,全然和昨天那個溫柔如水的趙卿不一樣。
難怪,這樣的皇帝,平定內亂,打退外敵,收放自如的氣質,難怪……
舞臺中央高出臺下一些,我俯視臺下,紀賜擔憂,諸葛鬼畜依舊在笑,江躍龍安慰著雪兒什么,明妃已經拿起琵琶,我款款走到古箏面前坐下,深深呼吸。
反正都這樣了,豁出去吧!
實話的話,我不會彈任何樂器,昨天的一番特訓,也只是在教明妃曲調,面前的古箏于我,不過是裝飾,淡淡彈出幾個音,來增加氣氛而已。
清脆的琵琶響起。
誰在葬花楚楚可憐
誰在西樓此恨綿綿
辜負了紅顏
到你面前對你說抱歉
誰為少年守在窗前
誰為英雄走到江邊
枉費了姻緣
到你面前對你更愛憐
多少相思淚流下化成碧云天
不送你一把絹扇
送你一切纏mian
聽你一遍一遍撥著手中弦
所有的哀愁娘子寫
不用琵琶遮面
相信前生對你虧欠今生由我來填
聽你一遍一遍撥著手中弦
所有的美麗娘子寫
不用最后化蝶
約好來世為你出現寫下你的誓言今生由我來念
歷史留下愛的贈言
命運留給我們改變
走過千百年
到你面前為你把手牽
就讓英雄唱空悲切
就讓君子嘆斷橋前
何似一瞬間
到你面前對你更愛憐
多少連理枝枯了建成長生殿
不送你一面牌匾
送你一切纏mian
聽你一遍一遍撥著手中弦
所有的哀愁娘子寫
不用琵琶遮面
相信前生對你虧欠今生由我來填
聽你一遍一遍撥著手中弦所有的美麗娘子寫
不用最后化蝶
約好來世為你出現寫下你的誓言今生由我來念
不再一遍一遍撥著手中弦
為什么哀愁娘子寫
不用琵琶遮面
相信前生對你虧欠今生由我來填
聽你一遍一遍撥著手中弦
所有的美麗娘子寫
不用最后化蝶
約好來世為你出現
寫下你的誓言
今生由我來念
歷史留下愛的贈言
命運留給我們改變
走過千百年
到你面前為了三生緣娘子陪我寫
這首歌本來是溫柔的男生,顏素問的聲線本來清雅不是很細柔,而明妃的音色則是細柔婉轉,兩種聲音和在一起,更是悠揚。
知道一曲終了,我以幾個單音結尾,周圍已經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奏完這曲,我忽然極度興奮,臉色緋紅,看著明妃偷偷一笑,明妃也是笑的輕松。
在我意料之中的,首先從繞梁三日的余韻中緩過來的是諸葛鬼畜。
“顏小姐好才華!”
諸葛鬼畜很是滿意我的表現,率先做出了表揚,要不是為了配合明妃保持著清雅脫俗震懾人心的形象,我怕是要去點頭哈腰謝謝大人抬舉了。
看來我的擔心還算多余,這一曲隱隱有控訴之意,但是確實優(yōu)美陶醉,算是成功!
總算有一點我可能是女主角的感覺了?。衬浚浩鋵嵰恢倍际堑?!某容:真的?某目:應該……額……可能不是那么明顯……)
我抬頭看趙卿,他笑的無害,甚至是帶著無奈,果然,察覺到了!
那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么?
看著明妃,她表情難測,幾乎是豁出命去的坦然。
很奇怪的氣氛……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了?
明妃忽然輕輕握住我的手,對著我傾城一笑,眼中是看破死亡一般的絕美:“顏容,謝謝你,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下意識的,我看向正在走向前的諸葛鬼畜,目光略過他,紀賜一臉焦急,已經站了起來,但是強烈的忍著什么。
“到底怎么了?”我忽然不安,只好抓著明妃的手問。
趙卿清雅的聲音:“諸葛將軍有事么?”
我懵懂的看著走近我們騎士跪跪下的諸葛鬼畜,他內斂的笑容收起,滿臉冰冷,深深的望我一眼。
“臣有事告知。”
趙卿眉頭一皺,只是看和諸葛鬼畜,語氣甚至放軟:“復卿難道是想吟詩助興么?”
諸葛鬼畜嘴角一勾,完全變態(tài)的樣子:“并非此事。”
整個宴會現場沒人敢說話,甚至連沉重的呼吸都沒有,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感覺到一定和我攸關!
“復卿,今夜舉國同慶團圓……”眼角好像掃到我,但是更快的轉過頭,直直的看著諸葛鬼畜。
“此事才更為重要!”
和原來紀賜和蘇戀香的精神戰(zhàn)不是一個性質,一個是仇敵相對,這個卻是氣勢的壓制,勝者為王的強大戰(zhàn)局??!
血液逆流一般的不適感持續(xù)了幾分鐘,終究是趙卿妥協,擺擺手,幾乎是鬧脾氣一般的語氣:“你說?!?p> 諸葛鬼畜得令,目光一轉,很具有深意的看向我和明妃。
“明妃顏容,欺君大罪!”
在座其他人倒抽一口涼氣。
這又換唱的哪出?
這個鬼畜!欺人太甚!我怒了!不要仗著我怕你你就以為我是軟柿子可以捏!
“你憑什么說我們欺君!”不經大腦我一句話吼了出來,氣勢磅礴,效果顯著。
底下人已經有快抽氣抽過去的了!
那可是諸葛復卿大人那!這女子居然敢對他如此無禮,是在故意尋死吧???
諸葛鬼畜好像很是滿意我的態(tài)度,如果有戴眼鏡他現在的表情應該是鏡片反射出詭異的光芒,然后一臉悠閑的招招手:“我自然有證據?!?p> 兩個侍衛(wèi)拉著個哆哆嗦嗦的宮女上前,宮女一下子跪倒在地。
諸葛鬼畜滿臉仁慈對著眾人講解:“這個宮女在宴會之前來找我,只因她受不住良心譴責,念及皇上恩澤,實在是不忍見有人在圣駕之前弄虛作假,瞞天過海,所以挺身而出,以她卑微的身份指控權貴,置生死于度外,只為報答皇上英明!”
說的好!如果不是我預感到他這番慷慨陳詞是為了待會兒指控我而來的,我要第一個拍案叫絕!
瞧瞧這話說的,文采斐然,虛偽至極!為了引出控詞,不惜用盡所有表現人類高尚品德的詞匯來編織美好的人性,多么具有煽動性,多么能合理的滿足人們逃避自己其實特別好騙的心理!
諸葛復卿,人才!
我咬牙切齒的聽著他誘供。
“珊瑚,你不用怕,你現在可以親自在圣上面前說出你看到的事情……”語氣溫柔,仁慈的典范,偽君子的代表!
珊瑚?不就是明妃的侍女?我驚愕的看著明妃,難道是她做了什么?
明妃一臉坦然,笑的優(yōu)雅。
“奴婢……奴婢昨天親耳聽見顏容小姐做了詩教給明妃,說要幫她鏟除若妃!”珊瑚說完一句,哆嗦的更厲害了。
晴天霹靂!
這……這算什么?
內奸?不對!情況也許沒那么遭,也許我還能糊弄過去的……我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想著怎么把這件事給糊弄出個解釋來。
看趙卿前天對我的態(tài)度,應該是不會害我的……不對,諸葛鬼畜在,他會為了我和他翻臉嗎?江躍龍我是不指望了,這個名義上前夫其實最巴不得我再也不要出現……紀賜?他是御賜捕快,官位幾品?有將軍大么?能保我么?早知道就聽他的話了,人家夫妻的事我跟著瞎折騰摻和個什么勁啊……
大腦的告訴運轉終究抵不過神經良好的傳遞作用,我下意識脫口而出:“我那是開玩笑的!”
說完這話我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什么時候自己也窘的要用這種白癡借口了?顏容啊顏容,你墮落了!
“哦?”諸葛鬼畜這個語氣詞拖的很長,估計心情不太好了,然后眼神利如刀,一點也不含蓄的看著我,“顏小姐還有別的解釋?”
“我當然有!”神啊……我不承認我說過這話!這不是逼著我和諸葛鬼畜正面交鋒么!這不是等著我被他拆的骨頭也不剩么!
“請講?”諸葛鬼畜相當認同我的垂死掙扎,像是從中體味著樂趣。(他就是個變態(tài)?。?p> “我……我……我不過就是送了首詩給明妃,那算什么欺君……”很沒底氣,被氣勢壓制的什么解釋話也想不出來了。
“那你是承認那首詩是你寫的了?”怪叔叔誘供中。
“恩……那又怎么樣!”我惱羞成怒。
“很好!那就是欺君!”欲加之罪啊!
我石化。
恨那!我怎么就被繞進去了的呢!
“皇上,證據確鑿,臣以為,該立刻送兩個罪人去往天牢等待候審,別誤了中秋宴會之景!”諸葛鬼畜裝忠犬,勤懇的像趙卿建議著。
“你這是污蔑!你這是造謠!我可以告你!”我是徹底被冤枉的給氣昏了頭,沖著他大呼小叫。
“大膽顏容!不僅欺君在前,竟敢于朕面前對朝廷命官不敬!來人,立刻把她押進天牢!”
我傻了。
這回我徹底傻了。
趙卿的命令?
押我進天牢?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我一急,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指著諸葛鬼畜就罵:“你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你這是冤枉好人!你這是公報私仇!你這才要被抓起來!”
在正義凜然的諸葛大人面前,我這種小孩子耍賴的罵人方式顯然毫無用處。
“還請皇上三思,顏小姐只是出于好意想為此良辰美景獻上佳句,還請皇上念她初犯,放過她一次。”
紀賜!你真素個大好銀!要是這個坎過了,我請你吃燒烤!
“紀先生是在幫個欺君之罪的犯人求情么?”諸葛鬼畜瞇起眼睛,很是變態(tài)。
紀賜周身閃耀著天使下凡的光輝,走到當中,風度翩翩~~
“顏小姐本無惡意,既然今天是中秋佳節(jié),何不寬恕她這一次?”波瀾不驚,好個美青年!管家大人你是最帥滴!
“就是就是……”我跟著小聲嘀咕,但在看到諸葛鬼畜威脅的眼神之后把狗腿神情收好,一副悲痛不已的懺悔模樣。
“皇上已經下令,紀先生這樣,是想抗旨不尊?”
“下官不敢,只是這事,確實可以從輕發(fā)落?!辈槐安豢?,好樣的!
又是一輪氣勢大比拼!
氣氛僵硬,我在內心為紀賜吶喊助威著。
“想不到紀先生居然想包庇如此大不敬之罪,難道是共犯么?”諸葛鬼畜輕撫額頭,為國家痛失一名好青年而扼腕嘆息。
“你別亂說!你這是血口噴人!”我憤怒了!好不容易有個人出來幫你你還把人家往死路上逼,你這人是見不得別人助人為樂是不是!
“那顏小姐承認是你一人所為?”
“你……”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把求助目光投向趙卿,大有放手一搏的架勢。你是這篇小說的老大?。∧愕故菐臀艺f句話呀!
趙卿微微一嘆氣,下命令:“來人,先把兩人押入天牢。”
你們一個兩個都耍我玩的!
我要造反!
就因為我不是女主角,怎么待遇就差別就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