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尉周勃府上回去之后,任書便銷聲匿跡了幾天。
在這幾天里,任書通過毛雄查得了呂祿一家所關(guān)押的具體位置,以及探聽到“皇后嚇傻了”的那個消息。
“萬事有臣去安排,殿下只管安坐宮中,到時自然會有使者自長安前來,禮儀齊備,迎接大駕?!?p> 之前信誓旦旦向代王保證的話語言猶在耳,自己卻與機會一次次擦肩而過。
先是被丞相陳平攪合了可以使得太尉周勃,乃至于整個功臣集團與皇帝完全站在對立面的一次殺戮;緊接著,又失去了拉皇帝下馬的急先鋒、自以為聰明卻被所有人利用的朱虛侯劉章,長安宗室首腦換成了沒有任何交集,完全不明底細(xì)的瑯琊王劉澤;現(xiàn)在連唯一余下,可以分化功臣與皇帝的那個“皇后”,也快要不成威脅了。
最大的助力被陳平支開了,太尉周勃又暫時沒有什么用處,使得任書整個人愈發(fā)地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有了一個如此名正言順的理由,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上書要皇帝廢后了?!?p> 看著窗外檐下的雨滴一顆顆落下,任書沉著臉感嘆道:“莫非這是天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身后的毛雄訴說。
說完,屋內(nèi)一陣沉默…
毛雄如同一尊雕塑般跪坐在草席上,看不出表情,內(nèi)心卻一片悲涼,他記得清楚,眼前的人曾說過:“這個女孩是我們的最后機會了?!?p> 忽然,一道閃電劈下,劃破了“高后八年,九月十六”的夜空,任書轉(zhuǎn)過身來,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直視毛雄,道:“我們一定能夠成功的!”
隨著又一道雷聲炸響,任書在房內(nèi)急切地踱起了步子,一邊喃喃道:“呂氏擅權(quán)亂政,排擠功臣,殘害高祖血脈,搞得天怒人員,呂家的外孫,怎么能有資格坐在那個位子上?”
毛雄看著他狀若癲狂的模樣,一顆心漸漸地愈沉愈低。
“陳平這個老狐貍要明哲保身,在沒有更多好處的情況下不肯冒險;周勃的本質(zhì)其實也是一樣,只因看不透我的真實目的,才會對我如此友善……”
想到這里,任書嘴角牽起一絲微笑,用毛雄剛剛可以聽到的聲音,道:“既然事情還沒有發(fā)生,那就不會造成影響?!蓖O履_步,吩咐道:“明天你就開始安排,我早前布置下去的事情吧?!?p> “這……”毛雄聞言一愣,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那個呂氏女已經(jīng)……”你都說了那個女孩不成威脅,那還何必為她費心?
任書聞言,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不必管這許多,只管安心去做便是。”
見得到又是這樣的結(jié)果,毛雄心里冷哼一聲,對自己說道:“再最后信他一次吧!”便硬邦邦地應(yīng)了聲:“唯?!?p> ……
次日一早,魯侯張偃入得宮來,見過皇帝劉恭,便由宦者丞張余帶領(lǐng),領(lǐng)著皇帝的旨意,去現(xiàn)在的長樂少府處,挑了幾個原屬于呂后長信少府,兼且忠實可靠的太醫(yī),準(zhǔn)備遵照指示,帶他們?nèi)ネ⑽靖揭晠螊刹∏椤?p>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為呂嬌取得所謂的“醫(yī)生證明”。
回到神仙殿時,賈誼也已在場,劉恭再次對兩人重申一下事情的要點,便下了詔書一道,內(nèi)容不外乎是頌揚皇帝如何重信守諾,還記得當(dāng)年那個約定;又是如何謹(jǐn)遵孝道,重視太皇太后所立遺詔。不為己甚,派出太醫(yī)為待罪的未婚妻看病。
總之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皇帝實乃天下孝義典范。
這是必須的姿態(tài),在廢后這件事情上,劉恭必須表現(xiàn)出一些不情愿,卻又無可奈何的態(tài)度。否則,若是劉恭過于積極,天下百官庶民將會如何看待這個“無情無義”的皇帝?
在劉恭手下眾人中,目前有三個人是可以百分百信任的,太傅王陵、恒山王劉義,還有魯侯張偃。
不過這三人中,只有魯侯張偃,才是真正與劉恭禍福相依,命運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的。
他是太后張嫣同胞兄弟,兩人的盛衰榮辱息息相關(guān),而張嫣的太后尊榮全部系于養(yǎng)子劉恭一身,也就是說,即便拋卻了個人感情因素,也只有劉恭,才能維持他們姐弟的地位。
而恒山王劉義作為先帝次子,與劉恭同為呂氏外孫,就算為了自己,現(xiàn)在也會盡力維護劉恭,但是過了這段危機,他將來離京之國后會發(fā)生一些什么,那就很難預(yù)料了;太傅王陵作為高祖功臣,身份資歷擺在那里,不論他是否站錯了隊伍,劉恭的結(jié)局如何,將來都不會有人為難于他,其實與其說他是忠于劉恭,倒不如說王陵是為了維護高祖嫡脈的法定地位。
……
長安城,廷尉府。
待魯侯張偃宣讀詔書完畢之后,廷尉吳公接了旨意,三人又寒暄一番,賈誼便上前對吳公道:“老師,那呂嬌關(guān)押在何處,就請帶路,讓陛下派出的太醫(yī)們診斷一番。”說完頓了頓,悄聲問道:“她真的……?”
吳公低聲肯定說道:“我已遍請長安名醫(yī),他們確實都是如此診斷的!”接著看了看一旁的張偃,對賈誼道:“你們跟我來吧。”說罷帶頭走出房間,賈誼、張偃隨后跟上,后面是隨行太醫(yī),一行人往人犯關(guān)押之處走去。
行至那棟獨立建筑之前停下,廷尉吳公轉(zhuǎn)頭對張偃解釋道:“由于此人身份太過特殊,我便將她關(guān)在了這里。”說著就去下令守衛(wèi)開門。
張偃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于她那尷尬的身份,這個安排確是再也合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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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只改了幾個錯別字,加了幾句話,這章下面的內(nèi)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還是另起一章吧。
先去考試,回來碼接下來的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