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路狂奔
金羽翱翔天際,速度卻并不快,每當(dāng)沖上云端,又似后繼無力,轉(zhuǎn)為向下滑翔?;璧木嚯x很遠,到低谷時已抵近森林原野河流湖泊,再又啟動引擎,飛向高天白云。
香格里拉滴,如坐翻滾列車,定身所耗的靈力,還不如自己飛行。難怪飛機被比作神鷹,而不是神雕,樂菱郁悶了。
更郁悶的事還在發(fā)生,媚里不好好抓住金雕羽毛,卻抱住樂菱一腿?;ㄈ菔哪?,讓樂菱拿不定主意。無奈之下,向金羽求助:
“雕兄,你不能飛平穩(wěn)一點嗎?媚里姑娘可經(jīng)不起你如此折騰。”
“我這已經(jīng)很平穩(wěn)了,要是只我自己,就不是滑翔,而是俯沖了。嘰—嘰—嘰—嘰?!苯鹩鹦β暭饫y聽,傳出很遠。
地面突地傳來回應(yīng),“嗷嗚——”卻似狼嗥,此起彼伏,山山響應(yīng),若追蹤警報。
金羽身軀忽地一抖,急速攀向高空。媚里嚇壞了,抱得更緊,樂菱沒好氣地譏嘲金羽:
“金雕不是狼的天敵嗎?瞧你這熊樣,丟不丟人?”她可不怕金羽惱羞成怒摔她下去,說不定正好尋釁走人。
金羽卻不接招,一口氣爬上云端后,另擇偏西線路盡量保持高度滑行,比先前平穩(wěn)了許多,這才開口回答:
“伶護衛(wèi)你不知道,以前是那樣的,但現(xiàn)在我族無神王,狼族本就記恨我族,一旦被神狼王盯上,不死不休,可就糟了?!眳s不還擊樂菱,老老實實交底。
又是傳承之故,樂菱不由暗嘆。感覺平穩(wěn),于是推推媚里:
“媚里姑娘,你可以起身了?!?p> “嗯……人家還是害怕呢……”媚里卻耍起了賴皮,聲音慵懶甜蜜,渾不似驚慌可憐。金羽一哆嗦,不知是否回避氣流。
樂菱氣惱,調(diào)集土靈力輕松震開媚里箍筋掐肉的手指,懷疑腿已青瘀。仙體不是木頭,有傷痛感才能為身體報警,事實上生物體感覺幾乎樣樣齊全,只是抵抗力和復(fù)原能力不同而已。
“哎呀,好痛,伶護衛(wèi)太狠心了?!泵睦锞锲鹆诵∽烊鰦伞?p> 見樂菱冷冷地看著她,媚里只得抓住了金羽的羽毛,軟軟地靠在金羽翅窩里,投來半嬌半嗔的眼眉,魅聲說道:
“伶護衛(wèi),你可知曉此去赤州城,是誰提的你?赤州城的繁華,可不是極南能比的哦……”言外之意,提的人可不就是她嗎?
種此因,得彼果,世事難料。樂菱嘴角滑過一絲微笑:
“無論是誰,我都不感興趣?!?p> “伶護衛(wèi)!……伶護衛(wèi)既狠心,還很放肆啊……你可知道,前來接應(yīng)的可是我父王哦,你敢說你不怕神王嗎?若媚兒一句話……伶護衛(wèi)可知結(jié)果?”媚里轉(zhuǎn)換話題,語帶威脅。
金羽又是一抖,降至低谷都盡量保持平穩(wěn)。
這神狐王又能有什么本事?樂菱不置可否,轉(zhuǎn)頭看向前方撲近的地面,卻猛然發(fā)現(xiàn)金羽正前方線路上,懸立一玄色斗篷,墨綠戰(zhàn)衣墨綠短發(fā)的青年,手持青色狼頭銜發(fā)金晶球權(quán)杖,緩緩升至空中,晶球發(fā)出圓弧綠波,罩住金羽上升去向。
金羽迅速轉(zhuǎn)向逃離,但太接近地面,轉(zhuǎn)圜空間不足,反應(yīng)也不及對方,每轉(zhuǎn)一個方向,前路都會出現(xiàn)一個個的圓弧綠波阻攔。綠波中心熒熒幽綠,象狼的眼珠。
“神狼王?!苯鹩鹂謶值睾俺?。
被神狼王盯上了!
金羽不斷地改道,范圍越飛越窄。
那神狼王卻不立即攻來,只在金羽前方設(shè)障,面上掛著一絲陰冷殘忍的笑,似在玩弄三人。媚里緊緊抓住金羽的金色羽毛,眼珠轉(zhuǎn)動,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樂菱略一思量,即命金羽等下看準(zhǔn)機會帶著媚里逃離,自己則彈丸上弓,向神狼王發(fā)了一丸火靈彈,跟著升空唰地放出炫彩羽翼,紫芒綻放,破開神狼王的綠波屏障,回頭輕蔑地一笑,不慌不忙地向東北飛去。紫芒連熔漿地火都能穿越,何況一個眼波,樂菱的自信得到了印證。
神王多為榮譽而戰(zhàn),樂菱賭他會先追侮辱他的逃敵。待他追得遠了,足夠金羽逃離,自己再突然消失。
神狼王果然大怒,火燒屁股地追來。
沒錯,金羽是與他狼族有深仇大恨的宿敵金雕之后,但畢竟不是神王,不值得他費力,所以才戲耍成分更多,玩死比殺死有趣。但金羽背上居然有人敢攻擊自己,突然射來一赤色彈丸,沾衣即燃,雖不及燒穿戰(zhàn)衣就被自己撲滅,卻也吃了一驚,那人再又破了自己的綠波逃走,逃之前還對自己輕蔑地一笑,頓時令他火冒三丈,扔下金羽媚里二人化光追去。
樂菱回望追來的神狼王白色神光,一面加快速度,一面想到,若是他速度勝過自己,未及飛遠就追上來了,那么就賞他一顆正宗的糖心丸,要知道,現(xiàn)在囊袋里的混蛋啥的,密度強度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想知道中子彈的聚變原理,就……
不好!地魂這家伙不會瘋狂到研究核彈吧?回頭一定要痛斥警告他一番才行!
不過話說回來,原理歸原理,還得有材料技術(shù)設(shè)備溫度壓力激光等等若干尖端條件,諒他也沒這本事……嗯,還是小心為上,現(xiàn)在的圣蓮空間內(nèi),貌似已有實驗室了,這家伙到底在忙什么?
樂菱一邊保持與神狼王的距離,感覺那小子速度不如自己,開始胡思亂想擔(dān)心起地魂來。
“停??!”身后傳來神狼王氣急敗壞的聲音。
狂奔了半天,樂菱估計金羽應(yīng)該逃遠了,同時自己也實現(xiàn)了合理消失,該打發(fā)掉身后這尾巴,再找個地方潛修順便收拾地魂。于是樂菱停下,轉(zhuǎn)回身面對追上來后懸停在十丈以外的神狼王。自己與他無冤無仇,只要他不動手,本小仙當(dāng)然也就不會亂來。
但是本小仙又會不會大意了呢?萬一打不中又該如何?萬一對手很厲害又咋辦?還有被群攻的時候呢?躲進圣蓮空間真的就安全了嗎?圣蓮空間不是也曾被迫關(guān)閉過嗎?
啊,呵呵,樂菱啊樂菱,你果然欠缺心機,自信過頭。還是小心至上,一見不對就趕快閃人。但是此地靈氣明顯不如極南,恐怕不能徹底遁形……
于是樂菱盯著神狼王的一舉一動,以防不測。
神狼王貌似跟她想法一致,停下以后,仔細打量樂菱。
不會也有X光眼吧?與虎老祖相比又如何?樂菱不由暗自嘀咕。咦,為啥我就沒X光眼呢?總是分不清敵我,看不透敵人。涉足江湖,一片真心舉目皆友可不行,該敵對就得敵對。
“你是何種族?”神狼王開口問道。
有如在問來將通名,古怪的開場白。
“我乃……(極南鸚鵡族?鄙視自己),無種無族?!睒妨饣氐?。
“哼!膽小鼠輩,連族名都不敢報出嗎?偷襲,逃逸,跟人族一樣卑鄙。於菟熙已經(jīng)墮落了嗎?”神狼王輕蔑地說道。
“你不也沒自報種族嗎?”樂菱還擊道。
“我,神狼王族,神王獨孤。哼!該你說了!”神狼王報名號時,年輕的臉上一臉傲意,五官到也清俊,眼角微上挑,目光機警透著殘忍,此刻到也坦白。
“哼!我小李族,名飛彈!”騙你又如何,咱是獸族么?
神狼王卻不懷疑,但面上突轉(zhuǎn)鄙夷之色,以拳掩鼻說道:
“小貍族?呸,晦氣!原來是黃鼠狼,怪不得跟那騷呼呼的玩意在一起。你們也配稱狼嗎?哼,還要靠吸他人陽氣才能得到傳承。而且忽男忽女,變幻模樣騙人。你這翅膀就是吸了各種陽氣幻化的吧?差點讓本王錯認。你這不禽不獸的模樣,肯定沒少害人!瞪那么大眼睛看我干什么?你可別指望本王會上你當(dāng),別說你現(xiàn)在是男身,你就是變作天下最美的女人,施盡最騷的媚術(shù)也不管用!本王對著你說話都覺得惡心。也就於菟熙那自以為是的傻子才會容忍你們!”劈頭蓋臉地揭穿樂菱本來面目,側(cè)過身子不屑地看著樂菱。
聽聞忽男忽女變幻模樣騙人,樂菱已猶被踩到痛腳,接下去神狼王更越說越不堪,比殺人還可惡,令人難以容忍,不罵不足以泄憤,于是樂菱還擊道:
“呸!你才是黃鼠狼!什么鬼神狼王?黃鼠土狼才對!你們才靠吸他人陽氣傳承,就是吸人陽氣多了,才有你這狗頭豬嘴頭上不帽而綠的沒腦子怪物!哦,還有,有群膽無孤膽,還好意思叫獨孤,說什么三狼戰(zhàn)術(shù),呸!還不如獨豬呢,獨豬都比你們勇敢。我看你不如叫三孤更合適,對,三姑六婆,你這外男內(nèi)女,不問青紅皂白只會說三道四搬弄是非的八卦婆!冷眼當(dāng)秋波,自作多情!”
神狼王傻眼了,他可沒樂菱氣憤之下如此伶俐的口舌,而且罵詞夾敘夾議,轉(zhuǎn)彎抹角,直搗黃龍。三狼配合戰(zhàn)術(shù)是狼族的看家本領(lǐng),卻被樂菱東扯西扯扯到三姑六婆外男內(nèi)女上了。神狼王雖不明白三姑六婆八卦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話,小小黃鼠狼,仗著能變善逃,竟敢辱罵一個神王,一時為之愣住。
“獨孤殿下稍安勿躁,本使來對付他!”
話音起時,神狼獨孤腳下地面一道金白光直襲樂菱。樂菱只見一團刺目的明光射向自己眉心,眼前一黑,突然失明,趕緊瞬移進了圣蓮空間。
樂菱后悔不迭,才罵出三狼戰(zhàn)術(shù),都沒聯(lián)系實際防范狼族這經(jīng)典招術(shù),上了獨孤拖延時間布局的當(dāng)。幸好一直保有警覺,及時逃避,不然后果只怕更糟。
樂菱的眼睛三息之后恢復(fù)了視力,確認只是暫時性失明,亦無痛覺。金白明光就這點作用嗎?樂菱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仍沒有任何不適,驚魂未定的目光又被仙池內(nèi)白色小人吸引住了。
白色小人似被牛奶灌注,虛幻的影像變得凝實了不少,不再透明。樂菱與地魂面面相覷,懷疑跟那道金白光有關(guān),迅速將意識投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