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諾確實想踢六月份的兩場友誼賽。
他明白,想要提高,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打比賽,多打高質量的比賽。
法蘭克福U19和科隆U19都很有實力,那里的年輕人兼具優(yōu)秀的身體素質和技戰(zhàn)術能力,例如06年世界杯的最佳新人波多爾斯基,正是出道于科隆。
他們每個賽季都有自己的聯賽可踢,法蘭克福和科隆的U19參加的是德國青年聯賽。
法蘭克福在南區(qū),科隆在西區(qū),每區(qū)有十四支球隊,去年法蘭克福U19排在積分榜中游,而科隆的U19則是在西區(qū)位列第六。
他們每年的比賽場次可一點也不比成年隊少。
能和這樣的對手交鋒,即使是友誼賽,也會很有意義。
今天在訓練場上加練,王諾不認為自己是故意出風頭或是博取教練好感,他向來嚴格要求自己。
飲食,作息,訓練,一直以來都是拿頂級職業(yè)球員的標準衡量自己,只有高度自律,才能擁有最好的身體素質和心態(tài)。
上午的訓練一直持續(xù)到接近一點鐘,球員們都餓壞了。
球員餐廳看起來不錯,是以自助餐的形式讓球員自己盛餐,王諾選的午餐是一大塊牛排,西蘭花,土豆泥,兩根香蕉,以及帶著玉米和蔬菜的雞肉湯。
伊賽爾和王諾坐到了一起,從他昨天第一眼錯認王諾是日本人起,就很喜歡湊在王諾身邊。
趁著吃飯的功夫,伊賽爾一直在王諾身邊喋喋不休,和剛到訓練場時判若兩人,看起來上午的訓練令他精神煥發(fā)。
他先是抱怨這里沒有法式燴土豆和洋蔥湯,又從燴土豆說到了一支叫KYO的樂隊,然后從樂隊說到調音臺,談及自己另一個夢想是做一名調音師。
說了一會又神乎其神地聯系到了布列塔尼半島的酒吧,又從酒吧跳躍到日本的動漫,轉而終于聊到了中國。
“王諾,你們老家中國人真的吃狗嗎?”
王諾一直沒有太搭理伊賽爾,像最專業(yè)的觀眾一樣聽伊賽爾“說相聲”,突然被問到這樣無厘頭的問題,差點把嘴里的湯噴出來。
“你知道中國多大嗎?”王諾反問道。
“當然,中國非常大,但具體多大——大約是比利時法國德國荷蘭面積的總和?”伊賽爾有點不太肯定。
“和整個歐洲差不多大?!?p> 王諾了解大部分西歐人的地理水平,見怪不怪接著說道,“這么遼闊的國家,各地區(qū)的民俗,文化,生活習慣差異自然會極大?!?p> “這邊的一些媒體會把極個別事例捕捉,放大,抨擊,然后,就成了所有中國人的習俗了,你說,這不可笑嗎?”
“我明白了,全世界的媒體都一樣?!币临悹栂肓艘粫?,認同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看過北京奧運會直播,完美,中國和法國一樣是個偉大的國家,所以它們會受到最多的詆毀?!?p> “球員也一樣?!蓖踔Z補充道,“我們現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后成為職業(yè)球員就懂得不用把有些言論放在心上?!?p> “哈哈,那要先成為別人經常談論的球員才行,就像坎通納,Zizou(齊達內),我倒是希望能夠引起別人的關注,這也是我踢球的重要原因。”伊賽爾笑著說。
“也是你二十四小時不停說話的原因嗎?”王諾調侃道。
“不,不,不?!币临悹柊迤鹉槪槐菊浀卣f道,“我從小就是個話嘮,凡是能一直聽我嘮叨的,都成了我最好的朋友?!?p> “這真是個好方法。”王諾打了個飽嗝,指了指伊賽爾面前的餐桌笑了起來,“可是你忘記了休息時間只有一個小時,而你的午餐……還一口都沒吃。”
下午三點,訓練又開始了,原本陰沉的天色更加灰暗,空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這種天色通常是大雨來臨前的先兆。
范博爾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水,在維特安特的授意下分發(fā)了紅色和藍色訓練背心。
三十多人中有二十二個人拿到了背心,剩下沒拿到背心的隊員被范博爾領走去了旁邊的訓練場。
王諾拿到了紅色背心。
他注意到,留下來的基本都是U19里偏輪換和替補的球員,除此之外就是他們新入隊的四人了,幾乎一個核心隊員都沒有。
維特安特示意所有人靠過來。
他拿著一個戰(zhàn)術板,分別為紅色方和藍色方安排了各自的陣型和打法,并叮囑動作不要太大,避免受傷,同時一定要按照安排踢,然后就揮手讓隊員們去熱身了。
熱身的時候,穿著藍色背心的伊賽爾遠遠地朝王諾亮了亮肱二頭肌。
王諾慣用腳是左腳,被安排到了右邊鋒,戰(zhàn)術意圖就是內切射門,到時候肯定會直面身為中后衛(wèi)的伊賽爾。
王諾上午練得太兇,此時股四頭肌和小腿的三頭肌還隱隱發(fā)軟,不過他并不擔心,反而有些興奮。
其他隊員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以為下午的訓練會同上午一樣,以保持體能、腿部力量和爆發(fā)力練習為主,對比賽沒有什么心理準備。
王諾認為這是展示自己實力的好機會,對抗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輕微的疲勞并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競技狀態(tài)。
一聲哨響。
中圈開球后,比賽節(jié)奏很快就提了起來。
維特安特為藍色方布置的是菱形中場的442陣型,兩個黑人球員頂在前面,前腰、兩個邊前衛(wèi)和拖后中場站得很緊湊。
王諾這邊的紅色方則是433,通過幾次試探性的傳遞,很快就發(fā)現了對方兩邊稍有些空虛,進攻重心隨即轉移到了邊路。
王諾無球狀態(tài)時觀察了打左邊鋒的家伙,那是一個叫登戈小個子,能看得出來他的速度很棒,而且啟動也不慢。
隊友們都很信任他,后腰被逼搶時喜歡把球分到左邊,然后邊后衛(wèi)一個直塞或者過頂直接把球傳給登戈。
登戈的停球護球,突破做得都很不錯,時機不好會立刻回傳,善于和邊前腰打撞墻,所以一開始接連兩三次進攻都是圍繞著左路打,并打得有聲有色,形成了一腳有威脅的射門。
藍色方被攻了幾次,馬上反應過來,陣型有意識地像左邊橫移了一些。
左路頓時變得擁擠不堪,雙方在不到十五米寬的地帶頻頻交換球權,死球逐漸增多,比賽節(jié)奏一下子拖慢了。
王諾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作為一個新人,想要隊友把球傳過來真的很費力,他拼命地在空檔位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