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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來

二十 喜事

福運來 衛(wèi)風(fēng) 2147 2010-01-18 00:12:57

    這宮里,就沒有什么能瞞住人。固皇子摒退身邊的人,難道自己在屋里枯坐大半天?好吧……其實這事兒,大家也沒什么可說道的。畢竟名份已定,固皇子想和阿福說兩句私話,縱然有點逾矩,也沒誰那么不識趣的要跳出來指責(zé)兩句——連楊夫人都只是笑著看阿福,看得她抬不起頭來。

  “孫韓兩位沒為難你吧?”楊夫人問。

  “沒有?!?p>  沒為難,最起碼沒故意折騰她。這兩位臉冷的很,但都不是容嬤嬤式的人物?;蛟S是,但她們對阿福還算友善的。

  “嗯,她們兩位在宮中的時間可算是久遠的了?!睏罘蛉苏f:“我進宮時,教我規(guī)矩的可是她們?!?p>  “啊,”阿福真是意外了:“是么?”

  那可真是資深前輩?。?p>  在宮里待了多久了?幾十年?阿福忽然打個哆嗦。

  “殿下……嗯,也很高興?!睏罘蛉嗣⒏5念^發(fā):“你是個好孩子,記得以后也要盡心服侍殿下,知道嗎?”

  “是,夫人……”阿福的聲音象蚊子哼哼。

  “好啦,去吧?!?p>  阿福出了門,覺得腳底下發(fā)浮發(fā)飄。

  很不真實的感覺。

  要……要嫁人了?

  從今以后,自己的生命里就有另一個人參予進來了?

  阿福捂著臉坐在回廊的欄桿上,手往外伸,接了一手的雨,然后濕濕的又按在臉上。

  涼。

  可是溫度沒降下去。

  阿福覺得,很惶恐。

  不知道明天會怎么樣的惶恐。

  還有,剛才……互相表白了。

  固皇子那容光煥發(fā)的臉龐……

  還有,按在嘴唇上的手指……

  明明沒有做什么壞事,可是心跳的好快,臉好燙。

  阿福的手從臉上移開,捂著胸口。

  真的,要接受嗎?

  以后該怎么生活,怎么面對那個人?怎么……躺在一張床上入睡,再醒來,怎么辦……

  阿福茫然的看向庭院。

  沒人能告訴她。

  自己的路,只能自己一步步的向前走。

  阿福給自己繡過嫁妝。

  因為她不比阿喜,阿喜的娘的嫁妝是要留給她的,阿福沒有什么,首飾,衣料,錢……都沒有。

  正因為這個,她得自己一點一點的做,繡。

  是哥給她出的錢,買了紅綢。她自己裁,自己縫,自己繡……盡管對未來也茫然,可是,并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惶恐。因為知道嫁的是誰,因為知道未來的日子要怎么過下去。

  那件嫁衣,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阿喜成親的時候,穿了吧?應(yīng)該是穿了。阿喜沒有準(zhǔn)備這些東西,匆忙出嫁應(yīng)該也沒處買,那件精致的嫁衣,繡了大半個月的蓋頭,還有,枕罩,手帕,荷包……那些東西,現(xiàn)在都在哪里呢?

  阿福慢慢平靜下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會怎么樣,那些零碎東西,也實在顧不上了。

  在哪里,也不重要了。

  她,現(xiàn)在要嫁人了。

  可是沒有婚禮,沒有迎親,沒有拜堂,沒有吹鼓瑣吶,沒有嫁衣……

  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阿福換上一身新衣,粉嫩嫩的顏色,給她梳頭是佳蕙和海芳。不象平時那樣只梳個偏髻或是辮子,而是高高的簪花髻。海芳不大愛出聲,也忍不住夸了句:“阿福,你這頭發(fā)真好,我梳了這么多頭,沒見過這樣好的頭發(fā)?!?p>  阿福對著鏡子看看:“海芳姐你手藝真好?!?p>  “那也要有你這樣的好頭發(fā)啊。”海芳說:“假髻啊撐子啊全不用,連油都不用怎么抹,蘸些水就梳好了。真是……好頭發(fā)啊。那些夫人美人們,會嫉妒死的。”

  阿福不知道說什么,佳蕙要替她絞臉修眉毛的時候,阿福朝后縮了一下。

  “哎,別怕,不會很疼的。”

  “真的……不要了。”

  佳蕙想一想:“臉不能不絞,眉毛可以不修?!?p>  她很堅持,不過的確不是太疼。阿??粗~鏡里,映出來的那張臉龐,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因為害羞了,還是因為絞臉的時候那細微的疼痛。

  因為阿福的堅持,沒有涂粉,但是嘴上擦了口脂,佳蕙用小指頭,細細的把紅色在阿福的唇上涂勻。為了要看清楚,桌邊放了兩個燭臺,躍動的燭光倒映在阿福眼里,那眼睛……就象夜里的水潭,盈盈的,柔和的光。佳蕙心里本來有些疙瘩,這時候卻突然一下子覺得,阿福這丫頭,好象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氣韻與眼神,都和原來那安生守拙的樣子不一樣了。

  “行啦,過去吧?!奔艳バ÷曅χf:“夫人在那邊忙活,我們在這邊忙活。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也不多說什么了。趕明兒你可得好好的謝謝我們才是。”

  阿福抿著唇,微微一笑。

  粉色的宮裝是雙層蓮心領(lǐng)子,顯的脖頸修長,肩膀圓潤優(yōu)美,長長的裙幅柔軟輕盈,曳地如水,身形也顯著纖秀高挑了。額發(fā)全梳了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天然的秀眉沒有描畫,舒展而端麗。她并沒戴多少首飾,只在髻前綰著象牙玳瑁梳,耳后斜斜的一枝串珠香楠步搖。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卻不象昨日的那般模樣了。

  仿佛藏于蚌中的珍珠,撬開了灰硬的陋殼,突然間迸發(fā)的光華令人目眩沉醉。

  沒有蓋頭,佳蕙和海芳扶著她,小丫頭們在外頭探頭探腦,杏兒也在其中。她看著阿福,眼睛都沒有眨。

  她朝前走,雨還下著,廊下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輕輕的搖晃,穗子晃著燈影,讓人覺得仿佛回廊與庭院都動了起來。

  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進了內(nèi)室,阿福在榻邊坐下,海芳她們退后幾步,在榻前站成一排,盈盈施禮:“給姑娘道喜?!?p>  阿福輕聲說:“各位免禮。”

  宮女們臉上帶著各種意味不明的笑容退下去,輕輕合上門。

  阿福有些恍惚,屋里的熏香氣味和平時不同,甜甜軟軟的。

  ……不是百合,不是龍涎,也不是檀香。

  她環(huán)視了一眼,帳子換成了一頂棗紅的春燕錦花帳,連帳鉤都換成了喜鵲登梅的鎦金新式樣,在燭光下看上去嶄新閃亮。

  她的視線垂下來,床單也是新的,大朵團花喜慶精致。

  阿福的手指在團花繡紋上輕輕摩挲,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

  認(rèn)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看大家的回貼,覺得很快樂很快樂。

  天氣很冷,大家要注意身體。

  唔,大家覺得,阿福阿固的洞房,誰會主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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