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句平常話，楚天歌聽了卻愣住了神。善始善終，人們總是這樣形容做一件事是否成功，而無疑，楚天歌一直以來都沒有做到，她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所以，活了近三十年，她其實沒有做成功過一件事兒。
當意識到這個事實時，楚天歌恍然大悟，人就像是死了又重新活過來一樣。清醒過來，楚天歌對著方老師規(guī)規(guī)矩矩地鞠了一躬，很真誠地道謝，“多謝方老師教導，我們幾個商量一下，把時間定下來?！?p> 楚天歌并沒有去直接表決心，那真的沒有必要，說得好，總不如做得好，只要自己真正能做到，比說上一千句一萬句的保證都要有用。
“好?！狈嚼蠋熞姸嗔藢W了十天半月就丟了的學生，不過順口叮囑一句罷了，萬沒有料到楚天歌身上的氣息都變了，從語氣到神態(tài)，都表達出她是認真的。也不知是為何，方老師就這么相信了楚天歌，他相信楚天歌一定能堅持下來，僅僅就是這一刻楚天歌的認真。他僅僅說了一個好字，卻也表達了他對楚天歌的信任。
不等楚天歌開口，趙書懿已經(jīng)和鄭妮兒于敏華一起過來了。
趙書懿不知怎么說動的鄭妮兒，這會兒鄭妮兒滿臉的笑容，人還沒走過來，就急吼吼地說：“不如就星期一星期二星期四三天過來學吧，每個星期三晚上系里都有活動，星期五咱們又都要回家?！?p> 楚天歌剛才就想過時間，算著就有可能是這三天，若是自己一個人單獨來學，那么選擇性就大了。
“也行?！?p> 又回過頭看向方老師，“我們就星期一星期二星期四的晚上過來吧，您看您這方便么？”
又想起還沒商量到底學多久，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慮事不周全也算是一個毛病吧。
“我打算先交一個學期的，你們呢？”
“既然決定學，就要學好，我也交一個學期的?！编嵞輧毫ⅠR響應，趙書懿和于敏華也紛紛點頭。
楚天歌更好奇趙書懿到底是怎么說動的鄭妮兒，這態(tài)度轉變得也太大了一點。
幾個人一起翻著掛歷數(shù)日子，正好是三十節(jié)課，“沒想到這么準?！庇职褣鞖v遞給方老師，請他再數(shù)一遍。
方老師接過掛歷隨手放到了桌上，笑著說：“你們總不會多數(shù)了，交了錢我可就不退了，若是少數(shù)了，就算我送給你們的。”
幾個人笑嘻嘻地說好，鄭妮兒還眨著眼睛故作恍然地說：“我們還是再數(shù)數(shù)吧，我記得我數(shù)的是二十五，你們是不是數(shù)錯了？”
她根本就不是說笑話的人，話還沒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方老師幾個沒被她的話逗笑，倒是被她的憨態(tài)惹笑了，也都笑起來。
方老師也不急著開單子，聽方才三個人的話，應該都是有底子的，就是不知學到了哪個程度，就先問趙書懿三個，“你們從前都有底子吧？”
都是從素描速寫等東西學起，趙書懿鄭妮兒都只學了水粉，沒有接觸過國畫，于敏華以前學過國畫，也習過大字，有基礎，但是沒有堅持下來。
“那你們學不學寫字？”
“自然是要學的?！壁w書懿三個都點頭。
方老師問著，就鋪了一張紙，又指了筆架，看著于敏華說：“你隨意畫點東西，寫兩個字我看看?！币贿呎f著，一邊就讓到了桌邊。
于敏華毫不僑情，上前取了一支筆，微微醞釀了一會兒，這才在筆洗里潤了筆，又迅速在硯臺里沾了一下，唰唰幾下，竹竿就出現(xiàn)了，再唰唰幾下，兩株相依的墨竹就出來了。又仔細沾了墨，在空白處落了款。
楚天歌看得贊嘆不已，她是外行，自然看不了門道，但還會看點人的眼色，單看方老師神色，就知必然是不錯的。心里癢癢得不行，就想，若能學到這個程度也就可以了。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的，作畫這個事兒，就講究個天賦，沒有那個天賦，再努力，畫得再逼真，也僅僅是逼真，而不是活了，就是缺乏那點靈性，而畫的傳神之處，也就在這一點靈性之上。
這時進來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白種女人和一個棕發(fā)男人，見楚天歌幾個人圍著桌子看什么，也圍攏過來，看了桌上于敏華的畫，那男人豎著大拇指，對著方老師連說畫得好。
于敏華畫完，就擱了筆站到了桌子旁，方老師仍舊站在椅子旁邊，那外國人也是個外行，看個熱鬧，看著好，自然就往年紀最大的人身上想。
方老師就指著于敏華，笑著說：“這可不是我畫的，是這個小姑娘畫的。”
于敏華仍舊淡淡的，似乎別人夸的不是她。方老師點出來，她就微微轉過頭面向那兩人，微微一頷首，道了個謝，也就罷了。
那兩人雖聽不動，不過還看得懂手勢和臉色，知道是于敏華畫的，更加熱情地贊好，就自顧自去看書畫了。方老師也不去招呼客人，指著于敏華的畫就評價起來，那兩個外國人見這邊說得熱鬧，也不看畫了，站近了些仔細聽方老師評說。
楚天歌想，他們聽得懂么？
“還不錯，應該是丟了一段，有些生疏了，再練一練也就好了。你和她們不同，她們要從基礎學起，你的技法都很熟練，主要靠自己練，我沒什么可教你的了，若是喜歡，往后和她們一起過來玩，有了作品，也拿過來看看。”
于敏華卻搖了搖頭，說：“平日里畫竹子畫得最多，看著還過得去，別的都不行?！?p> 方老師略一想，就明白過來?？此P法，應該是得過名師指點，能請得動名師的，不是來頭極大就是天賦極高的，不過方老師猜測應該是兩者兼而有之，這會兒說在這里學，不過是和同學湊個趣，省得落了單，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家里定不會缺這幾個錢，便順勢答應了。
“那好，那你算作中級班里，學費我也就不多收了，和她們的一樣，怎么樣？”
“行?！?p> 開了單子，幾個人付錢時，才發(fā)現(xiàn)手里的現(xiàn)金不夠，都尷尬不已。
方老師倒是善解人意，忙說：“不要緊，你們先少付一點，我注明一下，你們明天過來上課時帶過來就行?！?p> “我們需要買些什么，您開個單子吧。”幾個人答應了，趙書懿想了想就問道。
楚天歌就跟著就問：“方老師這里有賣的么？有的話，我們就不必再去外面買了。”
“我這里有，”方老師說著，拿了一張過了塑的三十二開大小的紙片出來給幾個人看，又說：“你們家里有的就不必再重新買?！?p> *繼續(xù)求收藏，求推薦票票，求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