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午原本是體育課,中午忽然下起雨來,就臨時取消了。四個人窩在寢室里都沒出去,睡了午覺起來,楚天歌仍舊是看書做習題,于敏華則磨了墨畫畫,趙書懿和鄭妮兒兩個在陽臺上說話。
“嘟嘟……”很少響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楚天歌連忙起身接,“您好,請問找哪位?”
“請問楚天歌在么?”
找我的?楚天歌一愣,辨了一下聲音,確實是不熟的,“我就是,請問您是誰?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是曾軍,你下午有時間么?”
曾軍?楚天歌想了會兒,才想起是同班的同學,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好心地問:“有什么事么?”
“你不是對字根不熟悉么?要不要下午再練一練,我正好也有時間。”
“哦,”楚天歌覺得挺荒唐的,這是剛離了緊張的高中時代,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談一場戀愛來證明自己得到解放了么?兩人才認識了幾天?就是楚天歌,這會兒根本連其人長得什么樣都不記得了。楚天歌心里的惡魔因子發(fā)作,很想問他一聲。不過別人畢竟是一片好心,又是同學,一個教室里上課,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楚天歌還沒想到處與人交惡,自然沒真問出口。
“多謝啊,不過我今天下午已經(jīng)有安排了,”說著,楚天歌才想起這人是誰,就是昨天在微機室時坐在旁邊的男生,當時右手邊坐的就是他,左手邊是隔壁寢室的欒國芳。正是學了五筆字根后的第一次實踐課,欒國芳不記得字根,而曾軍又很熟練,所以欒國芳一忘記了,就要楚天歌代為問一聲。楚天歌想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替她問了,沒想到欒國芳沒完沒了問個不停,楚天歌說和她換個位置她又不同意,整整兩節(jié)課,近兩個小時,楚天歌就做了個傳話筒。但是曾軍似乎并不清楚,恐怕還以為是楚天歌故意搭訕呢,故而才有此誤會。遂有些氣悶,實在是沒興致與他客套,一語結束了話題。
“不好意思啊,下次再說吧?!?p> “好的,那下次再約。”曾軍似乎未聽出來。
下次再約?楚天歌一口氣幾乎下不去,還約個鬼,連客氣話也聽不出來啊,實在是懶得再與他說話。
“拜拜?!?p> “拜拜?!?p> 楚天歌心里一陣郁悶,心思散了,書就看不下去了,就拿了凳子去陽臺上找鄭妮兒和趙書懿說話。
“你怎么也出來了?”趙書懿一邊笑著打趣楚天歌,一邊把自己的凳子往里面挪了挪,也推了推鄭妮兒,叫她往里邊挪一挪。
鄭妮兒就問:“誰的電話?”
“曾軍?!?p> “誰???你老鄉(xiāng)?”鄭妮兒顯然也不認識此人。
“咱們班上的,昨天計算機課就坐在她旁邊的,是有什么事么?”趙書懿到底是團支書,班上的人頭都熟,想著楚天歌除了寢室?guī)讉€人以外,和別人也沒什么交往,就以為是班上有什么事。
“沒事?!编嵞輧哼f了個金錢橘過來,楚天歌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說:“我正吃藥,忌生冷。”伸手拿了一包加應子,眼睛還是盯著那個金錢橘。才禁了幾天,就有些饞了,想想可能會禁上幾個月,就覺得自己真可憐。連忙收回目光,看得見吃不著,很鍛煉人的意志力。
“怎么那么多禁忌啊?又不能吃辣的,又不能吃生的冷的,那你還能吃什么啊?”鄭妮兒嘟著嘴,還在為楚天歌不說到底得了什么病而耿耿于懷。
“一般吃藥都有禁忌的,不管是中藥還是西藥,不過一般沒太注意而已,何況影響也不是很大,不過中藥講究多一些?!背旄韬闷獾亟忉屩?,明知道她不滿什么,卻仍舊裝糊涂。
楚天歌也明白,鄭妮兒她們是本地人,總是有些相熟的人,她問起楚天歌的病,也不是要打聽楚天歌的私事,只是想幫楚天歌一把,找個熟人看一看,既放心,也能省些錢。楚天歌卻婉轉地拒絕了,鄭妮兒就覺得楚天歌沒把她當朋友。
但是她不知楚天歌的顧忌,本就找了明肆的朋友,欠下了一個人情債,再讓鄭妮兒找親戚朋友,不說又欠下一個人情債,要是明肆知道自己又重新找了醫(yī)生看,心里還不定怎么想呢。這還就算了,要是找來找去,找到同一個醫(yī)生,那才尷尬。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事,為這個去叫對自己好的人難堪,實在是不劃算。
幾個人說了會兒閑話,就都進去做作業(yè)的做作業(yè),寫字的寫字,畫畫的畫畫。
晚上團支部活動,趙書懿要早一些去安排,四個人吃了飯就一起去了教室,仍舊是坐第三排中間的位置。欒國芳比她們來得還要早,看見四個人進來,就上前來搭話。
“我還說我們趕了一個大早,沒想到你來得比我們還早?吃了沒???”欒國芳是雙江市人,和楚天歌是同鄉(xiāng),即使有點不太喜歡她的性子,仍舊很親熱地和她打招呼。
鄭妮兒不太喜歡她,見她過來,就挪過去挨著于敏華坐了。欒國芳就在鄭妮兒的位置挨著楚天歌坐下,說:“還沒吃呢,我下午就過來了,一直下雨,我也就懶得出去。等會兒下了晚自習再出去買點吃的?!?p> “你這樣可不行,還是得按時吃飯。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趕緊出去吃點。一個人在外面,自己要顧好自己的身體?!?p> “那你陪我去,我一個人就不想出去了?!?p> 楚天歌忍不住眉頭跳了跳,她怎么一好心,就把自己搭進去了?訕笑著說:“你別啊,我剛出去吃了飯回來,這身上都還沒干,你可饒了我吧?!?p> “去吧,去吧?!睓鑷几揪筒还艹旄璧恼f的什么,一邊拉了楚天歌的胳膊就往外扯。
這人就這一點很叫人厭煩,特愛撒嬌,不分場合,不分對象,楚天歌每次見她撒嬌,就會想她的名字,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她老頭實在是太有才了。
楚天歌扭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鄭妮兒和于敏華的位置,指望這兩個人救自己。鄭妮兒忍了會兒,等楚天歌快走到門口了,才低頭在包里掏了會兒,掏了一包餅干出來。楚天歌如蒙大赦,連忙回手扯住欒國芳,“我們帶了餅干,要不你先拿著墊墊,放了學你再出去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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