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就就去了明肆外公家里,然后是楚家這邊的親戚,再接著就是他家里旁的親戚。待空閑下來時,數(shù)一數(shù)日子,已是初八。
楚天涯已經(jīng)說了幾次了,讓楚天歌有時間過去一趟,對一對舊年的帳。趁著得空,就過去了一趟。
春節(jié)楚天彩一家人也沒有回去,就在楚天歌家里的老房子里過的年。
才從楚天涯房里出來,就被楚天彩拉到了老房子里。倒茶拿吃的,熱情得帶了點諂媚,楚天歌就知道她找自己應(yīng)該是有事。便注意聽了半天,都是一些家事,楚天歌開始還應(yīng)著,過了半個小時,楚天彩仍舊說這些,就有點不耐煩,聽著聽著就走神。
“叔叔娘娘在城里買了房子,按說是不會再回來了的,這房子放著也是放著,久不住人,慢慢也要腐朽,倒可惜了,不知道有沒有意向賣?!?p> “也是。”楚天歌也沒注意聽,隨口應(yīng)了一聲,應(yīng)了之后才反映過來她說的什么,連忙問:“姐姐是想買我家里這個房子?”
楚天彩有點不好意思。當(dāng)初知道楚天歌出錢和楚天涯一起種菜后,也想著分一杯羹。她話還沒說完,楚天涯就拒絕了。是她回來大鬧了一場,她媽求的她弟弟,這才有了咸菜的生意,家里也才好起來。她現(xiàn)在竟然還想她家里的房子,被楚天歌直接問出來,她就算再厚的臉皮,也過意不去。
躊躇了半響,才說:“不過是我的一個想法,這個生意做著,一年上頭離不得人,去年忙的時候,我忙不過來,把你哥哥叫過來了,素素和萬里我也不放心他奶奶照顧,都接過來了,素素在這邊都上了半年的學(xué),我們一家人總要個安身的地方。在這里總住著,雖說叔叔娘娘不說什么,我和你哥哥也不好意思。若是搬到媽那邊去住,你哥哥愛面子,他又不同意。若是叔叔娘娘有這個意向,就讓叔叔娘娘出個價,要是合適,我就想買下來。要是叔叔娘娘沒這個意向,就當(dāng)我沒說過這個話,我再想別的法子就是?!?p> 楚天歌搖了搖頭,說:“姐姐就莫想了,就算爸爸媽媽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p> 這個老房子承載了她幼時所有的喜怒哀樂,她有記憶時,一家人就住在這個房子里。
這房子放在這里,即便壞了,倒了,塌了,但是只要有這個地方在,她的心就安,楚天歌把這歸結(jié)為故土情結(jié)。
見楚天彩明顯露出失望之色,又說:“萬里明年也要上學(xué)了,你們負擔(dān)就更重了,何必急著買房子呢?過個兩年,這個生意做開了,手里寬松了,看能不能找村里要個地基,你們再做就是。若是要不到地基,再說要不到的話,總有法子可想。這邊你放心住著,誰還會趕你不成?留著這個房子,也是為了我爸爸媽媽有時間回來,也有個歇腳的地方?!?p> 見楚天彩張口,知道她要說什么,楚天歌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說。
“這只是其一,再一個就是,我爸爸那個人,你也知道,念舊,村里這些人,就算是再不成器,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再忙也要抽個時間出去和人見個面,明曉得是騙他,他也愿意借錢給人。為這個,我媽媽不知吵過多少回,也改不了。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因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因為是一個村里的人。所以,你莫提這個話,只會讓他老人家為難,他是答應(yīng)好呢還是不答應(yīng)好呢?”
答應(yīng)么,又有答應(yīng)的說法,是要錢還是不要錢,要錢,該要多少?多了少了其實都不好,多了二伯二媽恐怕心里會不舒服,少了于蓮華恐怕不依;不答應(yīng)的話,不說楚天彩,就是二伯二媽,嘴上不說什么,心里只怕也要埋怨。
總歸是沒個好。
最重要的是,楚正禮打心眼里根本就沒想過要賣這個房子,不然,一切好說。
楚天彩的心思,楚天歌多少也知道些。和二伯家挨著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楚天歌家里的房子是一家占著兩家的地基,不然,她也可以買隔壁家的房子,隔壁家里的房子還是后做的,小一干,但是住他們一家人完全沒問題,并沒有必要一定要買天歌家里的房子。
說這個話的若是楚天啟夫妻中的一個,楚天歌也不會這么好聲好氣的說半天。主要是楚天歌心里認為女人是弱者,再就是護短。
楚天彩怎么說也是堂姐,何況也是真的過得不好。不比楚天啟夫妻兩個,明明自己手里有錢,偏還想著別人的。
所以,楚天歌能輕易的原諒楚天彩,但是對于菁華和明麗娜絲毫不心軟。
知道是不成了,楚天彩也就不再提這個話,說了些別的,到底有些失望,提不起精神來。楚天歌和她家里兩個小孩玩了會兒,二媽就過來喊她們過中。
這個事楚天歌沒和任何人提起,只當(dāng)這事從來沒發(fā)生過。
明肆把車留在了家里,兩人直接飛回上京,剛下飛機,就接到趙書懿的電話。
“喂,書懿,我剛下飛機,正準備給你們打電話呢。”明肆接過楚天歌手里的行李箱。
“你來了?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不回來了呢?!?p> “我要不回來肯定會叫你們幫我請假?!背旄枵{(diào)笑了一句,又問:“你們都在學(xué)校呢?怎么去這么早?”
“沒呢,我還在家里呢,就是打個電話問問你來了沒,我們晚上聚了再說?!?p> 楚天歌聽她話音,似乎有話。
“是不是有事?。俊?p> “一點小事?!?p> “不會是美藝那邊也開了培訓(xùn)班吧?”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一頭趙書懿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有些尷尬,她說出口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你要是一直有這樣的商業(yè)眼光,我還能有個人商個量。”趙書懿又似感嘆,又似調(diào)笑。
楚天歌就有些惱羞成怒,“我一直很有商業(yè)眼光的,好不好?”
“是,是,是,是我沒有眼光,一直沒發(fā)現(xiàn)?!壁w書懿笑得更厲害了,也不掩飾一二,是知道楚天歌的性子,根本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楚天歌笑了笑,實在是不知該怎么說,就仍舊問培訓(xùn)班的事。
“她真開了?手腳也太快了吧?”
“倒不是她開了,她還沒那個能力,是……唉,”趙書懿說著,似乎覺得說不清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還是見了面再說吧,電話里也說不清楚,對我們影響不大。你剛下了飛機,好好休息休息,等晚上我們見了面,具體的事到時候再說。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訴你一聲,不至于不知道?!?p> “行,那見面再說?!备L(fēng)這個事,國人真的很厲害,冬運會之后,已經(jīng)體驗過一回,這一回楚天歌就沒什么感覺,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郁悶。
“怎么了?”明肆一手拖一個箱子,根本沒法騰出手來,只好挨近了問。
楚天歌看他的樣子,有點好笑,就接過了自己的箱子,說:“沒事,就是又有人跟風(fēng)?!?p> 明肆一聽就明白過來,搖著頭說:“還好,其實那副壁掛展出后,我就以為會有人想到這個的,沒想到你們開了兩個月了,才有人想到。你們占了這個先機,又有四鳳這個品牌,別人再怎么樣,也越不過你們?!?p> “但愿吧?!笨谏线@么說,楚天歌其實信了這話。
下午沒吃晚飯就去了學(xué)校,剛到,拿了鑰匙正要開門,就見隔壁門打開,欒國芳走出來。她看見楚天歌,立馬就笑著過來說話。
“你來了?我正要找你呢,這個周末有老鄉(xiāng)會,你來不來?”
楚天歌想了想,覺得應(yīng)該是沒時間,不過也不好直接拒絕,就說:“不知道,得看看,到時候有時間就去?!?p> 她也就是在老鄉(xiāng)會掛了個名,一年多了,一次活動也沒參加。今天欒國芳提起,楚天歌才想起,有些尷尬。
這話說時確實是抱著婉拒的意思,待想起后,就有了幾分真心。欒國芳聽多了楚天歌這樣的說辭,只當(dāng)是推脫之意,也不當(dāng)真,當(dāng)然,也不惱火,仍舊很熱情地笑著說:“行,孫未他們還一直問你呢,幾個小老鄉(xiāng)也說要見一見你,說是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都對你好奇著呢?!?p> 寢室里只有于敏華,聽見聲音,久不見人進來,就開門出來看。
“我說聽見是你的聲音,怎么不進來,還以為是聽錯了,”又邀請欒國芳,“進來玩一會兒?!?p> 楚天歌也說:“我?guī)Я藮|西,過來吃。”
“行,我也帶了些,就是不知道和你重了沒?!彼齻儗嬍依锞退粋€,欒國芳正無聊呢,欣然同意,回身從桌上拿了一個塑料袋就跟著楚天歌兩個去了她們寢室。
這一回沒有車,東西都是快遞過來的,比起去年,沒有少,反而還多了些。
欒國芳沒想到楚天歌帶了這么多東西,看著楚天歌一樣一樣往外拿,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做批發(fā)呢。”
楚天歌這是有苦說不出,她倒是想不帶。現(xiàn)在是無比真切的希望咸菜的生意能早些做出成果來,快些進駐超市,以后就不必這樣辛苦了。
楚天歌沒看她,所以沒看見欒國芳眼里的那一閃而逝的嫉妒。去年她也給秦老師拜了年,也打聽過都有那些人去過。一個有心,一個無意。所以欒國芳很快就知道楚天歌去過,楚天歌卻不知欒國芳去過。
她當(dāng)時有心競選班長,實際上,軍訓(xùn)一結(jié)束,她就去過秦老師家里,然而,秦老師似乎并不欣賞,反而對楚天歌格外不同。
后來,她又知道秦老師是個票友,楚天歌竟然也是,更令她驚訝的是,二人竟然還有半師之宜。心里就認定楚天歌是投其所好,再想一想楚天歌這一年半來的所作所為,不免有些不憤,又有一種無奈。
見了這些東西,哪里猜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頓時心里五味雜陳,滿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