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索紅
“什么!”這才多大一會功夫,趙金兒就不見了!安子的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個恐怖名詞:鬼,靈,妖怪,神仙等等等等。
“不……不會有鬼吧……”安子嚇得緊緊地抓著千行,幾乎要把他的衣服扒下來。
千行輕輕拍了拍安子,囑咐她安靜。
“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在搗鬼!”話音剛落,千行飛起幾腳,安子的床被他震的四分五裂,床底的木板呈現(xiàn)在眼前。
安子的屋子在樓上,樓下是索紅的房間,樓層之間用木板隔開。理論上應(yīng)該藏不下什么人。
千行仔細(xì)地敲了敲床底,聽聲音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突然用力一跺,只聽得“嘩啦”一聲,伴隨著一聲尖叫,樓板應(yīng)聲露出個大窟窿。
尖叫聲繼續(xù),安子好奇地從窟窿里看去,只見索紅正和一個男人交纏在一起,這會天花板突然塌了,硬生生壞了兩人的美事。兩人驚恐地看著頭頂上的大窟窿。
安子尷尬地轉(zhuǎn)移視線。
千行則“哼”了一聲,絲毫不理會。只是床底下既然沒有機(jī)關(guān),究竟她們怎么消失的?難道真有鬼不成?
安子卻在驚恐之余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易覺察的物件,不由得又蹲了下來,認(rèn)真地查看那個壞了的窟窿,余光瞥見索紅和男子迅速穿衣的情景,那男子嘴里還嘟囔地罵著什么,安子無暇聽他的話,伸手摸了摸那個突出來的物件。
“什么東西?”千行見安子注意到了什么,也跟著蹲了下來。
那是一個圓形紐扣般大小的東西,安子也說不清楚是什么,但是決不像天花板和樓板一般應(yīng)該有的東西。
千行也發(fā)現(xiàn)了:“這是什么?”說著用力一按,只覺得腳下一空,耳邊響起安子高分貝的叫聲,千行一個反應(yīng),連忙用手一攬,將安子攬?jiān)趹阎?,一瞬間的時間,兩人落在索紅的房間里。
“主子……你們……”索紅胡亂地整理好衣物,忙跪下來請安。男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
安子剛攪了人家的美事,這會還從天而降,尷尬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個……我們不小心……”話說了一半,安子的腦海里突然電閃雷鳴般掠過一個念頭。她死死地看著索紅。
“索紅?你這段時間都沒有接客,怎么今天突然間……”
“哦,媽媽,他是我的老顧客了……”
“是嗎?”安子慢慢地走近索紅,將她扶起來,“干chai烈火的,怎么這發(fā)鬢還沒亂?”
千行隨即明白了安子的意思。
安子只覺得一抹身影閃過,千行已將兩指鎖住索紅的脖子。
“說,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你究竟是什么人?”
“主……主子……”索紅被千行掐得有些呼吸困難,表情痛苦地掙扎道。
千行略一放松,只是依然沒有放手。
“主子……索紅什么也不知道……”
“樓上的機(jī)關(guān)直通你的房間,你居然什么也不知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以后你就當(dāng)真什么也說不出來了?!鼻袦厝岬米屓撕ε碌卦谒骷t耳邊說道,吐出的氣息撩得她冷汗直流。
“索紅,前任老鴇將你推薦給我,看來也是有目的的?!卑沧訚u漸地將之前的回憶連串起來。
千行配合地加重了力道。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主子,主子!發(fā)生什么事了!”修烈?guī)е鴰讉€隨從一腳踹開房門,那門掙扎了兩下,終于倒地。一起來的,還有珊兒。一進(jìn)門就見了這副情景,眾人將手中的武器紛紛指著索紅。
修烈他們方才聽到安子房間里“轟轟”響了幾聲,連忙趕到房里一看,只見屋子一片狼籍,卻不見人影,再認(rèn)真一看,樓板豁然呈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千行和安子都在樓下,又顛仆顛仆地帶著一伙人折了回來。
千行放開索紅,拍了拍手,攬過一旁的安子。安子看見珊兒酸酸地低下了頭。安子下意識地想掙開千行,無奈千行似乎覺察到她的意圖,越發(fā)攬得緊了。
索紅見這么多人圍著自己,門口兩個隨從守在門外,順便將門帶上,絲毫不影響外面的客人。索紅知道,今天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了。
“索紅,我待你不薄,你要將實(shí)情說了,我饒你不死?!卑沧诱f道。
索紅凄然一笑:“安之素,可惜你饒了我,只怕有人不會饒我?!?p> 安子當(dāng)她說的是千行,忙將目光轉(zhuǎn)向他,示意他至少表個態(tài)什么的,談判都得這樣,逼供誘供,一切都得等供出來了再說。
千行會意,對索紅說道:“只要你坦白交代,說出指使你的人是誰,她們被藏到哪了,我饒你不死?!?p> 索紅卻依然是那副絕望的模樣。
突然,一股鮮血從她口里涌出,只一瞬間,她便倒地身亡。
安子駭然,忙上前查看原因,珊兒探了探,說道:“咬舌自盡了?!?p> 安子頓時肅然起敬,想當(dāng)初自己碰到四個采花賊都沒有勇氣咬下自己的舌頭,索紅居然有此等魄力!
只是她隨即想到,一個有勇氣咬下自己舌頭的人,定然有她被逼無奈的原因,沒有人單單因?yàn)橛職飧蛇@么傻的事情。
無非兩種可能,要么被嚴(yán)重洗腦,譬如前世聽說的邪教組織;要么,她有更大的把柄在別人手上。
不管出于哪一種,安子是無法從她口中獲知原因了,同時,無法知道的,還有趙佛保,趙金兒的尸體,以及生死未卜的凌子虛的下落。
安子一并聯(lián)想到的,還有當(dāng)日尹天衣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修烈他們眼皮底下將自己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解毒??磥恚彩菑倪@個機(jī)關(guān)帶走的。
索紅是青樓的人,知道這個機(jī)關(guān)還道情有可原,尹天衣怎么也知道?
如果……
安子輕輕地“哦”了一聲。
千行沒有忽略她表情的變化,吩咐他們將索紅的尸體處理了之后,又叫珊兒端一壺茶來,他準(zhǔn)備和安子好好聊聊。當(dāng)然,仍然在索紅的房間,機(jī)關(guān)既然通到這里,就必定有出去的密道。在沒有查到之前,自然不能隨意離開。
“安子,你好象有心事?”千行給安子倒了一杯茶。
“我有些東西想不大明白?!?p> “哦,說說看?”
“索紅這么做,是為什么呢?她既然知道從她房間到我房間有機(jī)關(guān),卻從來沒對我下過手?!?p> “或許,當(dāng)日的毒是她下的也難說,你怎么知道她未曾對你下手?”
“不,絕對不是?!?p> “這么肯定?”千行心中一動,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啜了一口茶。他在靜候安子的下文。
“其實(shí)當(dāng)日我中毒,不是在你發(fā)現(xiàn)我的那天早晨,而是剛喝下珊兒端來的雞湯后?!?p> 一席話說得站在一旁的珊兒頓時臉色煞白,慌忙辯白道:“安老板,我沒有下毒?!?p> “珊兒你不用緊張,我說的是時間,沒有說是你下的毒。也因此我自然將中毒和你的雞湯聯(lián)系在一起了。”
“香云為何在次日清晨才稟報?”千行皺了皺眉頭。
安子明白,若再繼續(xù)追究香云,只怕千行又不會放過她,連忙轉(zhuǎn)移他的話題:
“關(guān)鍵不在香云這里,關(guān)鍵在于,那天晚上我其實(shí)到過另外一個地方。否則等你們次日清晨見到我,只怕只能見到一具尸體了?!?p> “你去過別的地方?我的手下竟無一人發(fā)現(xiàn)……”
“事后我也在疑惑,外面人那么多,你連后門都有人把守,況且你的手下個個身手不凡,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guī)ё吣兀恐钡浇裉?,我才明白,如果?dāng)日我也是從這里離開,那便如趙金兒她們一般無人察覺了?!?p> “那日的情況究竟怎么回事?”
“帶我走的是尹天衣,至于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四處一片漆黑,我也看不清楚,不過聽四周的回聲,似乎是山洞一類的地方?!?p> “尹天衣?那個采花賊?他怎么知道這里的機(jī)關(guān)……”
安子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悠然地端起一盞茶,輕輕呷了一口,裝模做樣地說道:“好茶!”
猛地,千行目光一緊:“你的意思是索紅和他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