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交易(修改)
開始切入正題了!
“說吧,小女子洗耳恭聽?”安子難得地在他面前賣弄風(fēng)情,擺了一個自認(rèn)為還算迷人的POSE。
小樣,只許你迷惑良家少女,就不許老娘我逗逗你?
因為知道提親不過是交易,所以安子可以松懈下戒備的心情。她不怕尹天衣會禁不住誘惑非禮了自己,只要他跟自己談交易,就說明自己手里有籌碼。雖然連安子自己都不知道籌碼是什么。
尹天衣表情一窒,顯然被安子突如其來的姿態(tài)震住,不禁莞爾:“你別誘惑我哦?忘了我是采花賊了?”若不是安子臉上還戴著那張難看的面具,尹天衣還真有可能心弛蕩漾,現(xiàn)在,只看到安子風(fēng)情流轉(zhuǎn)的眼睛,就可以想象安子本來面目的美艷動人。流連花叢中,尹天衣倒練就了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的本領(lǐng)。
“你還真是葷素不挑,就我現(xiàn)在這副尊容,也能誘惑你?”安子典型的得寸進(jìn)尺,一感覺對方?jīng)]有危險性,就立馬登鼻子上臉了。不過,說話都是有代價的,安子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閃,隨即臉上一痛,那張人皮面具被生生扯了下來。
“我還是喜歡你這樣子?!闭f著尹天衣提了那張面具便往燈上放,剎那間,面具在他手里燃了起來。
“你……”安子心疼那好不容易得來的面具,“你叫我明天如何示人?!卑沧訜o奈道。
“答應(yīng)了我的親事,明日你就不用去繡莊了?!币煲聼炅嗣婢撸牧伺氖?。
“好吧,那我要聽聽,你給我開的什么豐厚的條件,讓我連生計都可以不要了。”臉上的面具扯了,安子覺得輕松得緊,不由得拍了拍臉。
“你們躲在這,無非是因為入不了宮,倘若你答應(yīng)嫁給我,我保你入宮,還做你的儀福帝姬?!币煲乱蛔忠痪涞卣f道,說完看著安子,等待她的答案。
這就是他所謂的條件。安子心中輕笑,在尹天衣看來,一個不被接納的帝姬最渴望的莫過于能堂堂正正地入宮,坐享榮華富貴了。只可惜,安子不是趙圓珠,安子倒是更享受在民間無憂無慮的生活,何況現(xiàn)在的皇宮正是最亂的時候,在外頭可能能活個十年八年的,說不定入了宮兩個月都活不了。
尹天衣娶安子,為的是做這個駙馬。
“原來,你想做的,是大宋的駙馬?!卑沧恿巳灰恍?。
“正是?!?p> “為什么不直接娶了柔福帝姬呢?”何必多此一舉。
“一個真帝姬和一個假帝姬,換做素素你,做何抉擇?何況,柔福哪有素素的傾城絕色?”尹天衣笑道,既然安子會問柔福帝姬和自己的關(guān)系,必定已經(jīng)知道宮里的這個柔福帝姬是有水分的了。
尹天衣的話證實了安子的猜測。
“好,我答應(yīng)你,做了駙馬之后呢?”安子答道,比起知道尹天衣想做駙馬,她更想知道他做了駙馬之后想干什么。
尹天衣眼中一亮,有些意外:“素素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真是出乎尹某的意料之外?!?p> “是嗎?我給了你一個驚喜,你怎么投桃報李呀?”
“其他的,素素還是不要了解太多的好,只需安心做你的夫人,為夫不會虧待你的?!币煲滦那榇蠛?,攤開扇子又開始故作風(fēng)雅。
聽聽,還沒怎么樣,就開始為夫了。我把終身許給你——雖然是假的,你就玩過河拆橋?安子冷哼一聲,慢悠悠地說道:“是啊,這半夜三更的,確實不好了解太多東西,知道的還道你我在談條件,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橐龃笫虏豢蓛簯?,尹公子明日請了媒證再來商談吧?!闭f著就徑自上了床,拉了帳簾。你不想說,我還不想聽了呢。
“素素……”尹天衣喚了安子的名字走到床前,手碰及了帳簾,終究沒有掀開,看這天色已到凌晨時分,自己也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便改口說道,“好吧,明日再談?!?p> 該死的尹天衣!安子心里暗罵道,聽他叫自己“素素”一點都不反感,想當(dāng)初千行這么叫自己的時候,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誰叫千行長了一副人高馬大的模樣?相比之下,尹天衣就陰柔多了,只是他的心機(jī)和手段卻因了外表的陰柔讓人更增添了幾分寒意。
安子放下發(fā)髻,一頭黑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四周很靜,她卻可以清晰地聞到淡淡的慕容花,心下了然,緩緩地說道:“子虛,來了很久了?”
站在暗處的凌子虛聞言走了出來:“你知道我在這?”
“我讓香云走,你必然是要來勸我的?!卑沧訉α枳犹摰牧私?,在于兩人長期相處的默契,“何況你身上永遠(yuǎn)留有對那個女人的留戀。”
安子對花卉不了解,第一次聞見他身上的味道時,他說那是慕容花的味道,安子沒聽說過這種花,直到明白了他和慕容惜的交情,才恍然,那不過是屬于他和她二人的花香。
一個男人離自己遠(yuǎn)去,一個男人向自己提親只為某種目的,一個,永遠(yuǎn)留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懷念。安子黯然,這是不是宿命?
“你,真要嫁給他?”
“明日再說吧,我累了?!睙o論身心,她都已經(jīng)疲倦。
“好吧,你早點休息?!绷枳犹撋钌畹乜戳艘谎蹘ず熇锩娴纳碛埃p嘆道。
一夜無眠。
第二天,安子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大清早就被紅冉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安子揉著眼睛開門,一開門就見紅冉直沖進(jìn)來。
“不好了,主子,慕容渠前廳等著呢。”紅冉焦急地說道。
安子心中一凜,不知道慕容渠要打的什么主意,如今要躲也躲不掉,只得硬著頭皮去會會他。
稍作修飾,安子就領(lǐng)著紅冉往前廳走去,邊走邊問道:“子虛在哪?”
“回稟主子,奴婢剛才見慕容渠他們來,也是急著叫人叫子虛來,可是……”紅冉說了一半便不敢再說。
“說呀!”安子的聲音隨著腳步越發(fā)急了。
“他不在屋里,不知道去哪了?!奔t冉小聲說道,邊說邊偷偷看安子的臉色。
很好,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不知道去哪了。安子心里恨不得將凌子虛捏死。
一到前廳,就見慕容渠帶著身著男裝的慕容惜站在那等候。見到安子到來,慕容渠原本還在打量四周的目光頓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疑惑地問道:
“你是……”
安子猛然醒悟,自己的面具昨天被尹天衣給燒了,子虛還沒有給自己弄張新的來,也罷,既然暴露就暴露了。只不過,安子從慕容惜的眼里看見刀一樣嫉妒的目光。
“這便是我們安主子,先前那模樣不是安主子真正的模樣?!奔t冉解釋道。
“紅冉,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客人來了讓客人站著的?”安子心里有些慌亂,為了強(qiáng)裝鎮(zhèn)定,拿紅冉說教一番。
慕容渠眼里掠過一絲驚嘆,隨即陪著笑臉說道:“安老板誤會了,是我們自己愿意站立等候安老板的?!?p> 安子暗暗生疑,這慕容渠今天轉(zhuǎn)性了?
“哪里,是我的下人怠慢了,慕容大人請坐,慕容小姐請坐?!卑沧犹终泻羲麄冏?。紅冉及時地遞上剛準(zhǔn)備好的茶。
“不知道慕容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有何貴干?”安子想應(yīng)該是這么說吧,這古代人說話真夠累的。
聞言,慕容渠剛落座的屁股又抬了起來,順帶著慕容惜也跟著不情愿地站了起來。
“在下今日來貴府是特意登門致歉的,平白讓安老板受了一日牢獄之災(zāi),惜兒,快將‘清明上河圖’的繡品拿出來?!蹦饺萸荒樥嬲\的歉意讓安子一陣陣納悶。
慕容惜應(yīng)聲將帶來的長盒子搬出來,雙手放至安子的桌前。安子瞟了一眼盒子,沒有打開,只是輕輕一笑,抿了一口茶。你記著關(guān)了我一天,卻故意忽略尹天衣殺了你那么多的手下,很好。慕容渠,好,尹天衣,好。安子在心里學(xué)本山大叔的臺詞。
短短一夜,事情的變化就出乎安子意料地快。
上次沒細(xì)看傳說中的慕容惜,這會安子仔細(xì)端詳了一番,眼前的慕容惜雖然穿的是男裝,卻依然掩蓋不住她的秀氣,反而增添了一番別樣的風(fēng)情。安子突然明白了凌子虛為什么要躲著她,再見舊人,難免傷懷。
慕容渠對以往的事既往不咎,安子當(dāng)然也要表現(xiàn)出一點大度的胸懷,三人在廳里客套地聊了些干巴巴的話。不多時,一個下人突然來報:“主子,尹公子在門外求見。”
“叫他等著,沒見我在會客嗎?”安子想起昨晚的提親就想整整他。
“可是,尹公子抬了幾箱東西進(jìn)來,說是……說是……”
“是什么?”
“說是聘禮?!?p> “噗——”安子一口茶噴在桌上,尹天衣,你還玩真的了?
慕容渠聞言會意,忙起身告辭道:“安老板有客來訪,在下就不多加打擾了,改日再登門拜訪。”說著行禮告辭。
這會安子坐不住了,也不多加推辭,一邊遣了紅冉送人,一邊小跑著到院子里看看尹天衣要耍什么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