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表白
(昨天感冒頭疼,沒有發(fā)文,今天還是這樣,頭重得很,思維都是混沌的,先發(fā)這些,如果晚上好一點(diǎn),再把昨天沒發(fā)的補(bǔ)了)
安子還沒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就見四個人中只有自己一人還站著,子虛在對方射出暗器的同時將劍刺進(jìn)那人的心臟,那人口涌鮮血,怒目而視,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終于斷了氣。
然后,安子看見子虛倒在紅冉旁邊。暗器射中了他,他的肩膀“汩汩”地流著血,帶著令人擔(dān)憂的暗黑色。以安子身中多次毒的經(jīng)驗(yàn)來看,子虛八成中毒了。
“子虛,你怎么樣?”安子撲在子虛身上急切地問道。
子虛只是悲傷地抓著紅冉冰涼的手,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嘴里呢喃著:“紅冉……”
紅冉已經(jīng)死了,安子也很悲傷,但是眼前更重要的現(xiàn)實(shí)是子虛還活著,卻中了毒,按照輕重緩急,不放過任何一線希望的原則,安子發(fā)揮護(hù)士的風(fēng)格,沒有過多的時間悲傷,一心要救子虛,可是慌亂中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子虛,你中毒了?!卑沧蛹钡弥欢谜f這句話。
子虛何嘗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只是還沒有從紅冉死去的悲傷中反應(yīng)過來,只重復(fù)著一句:“紅冉,紅冉?!?p> 安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能做的事情,要善于求助別人,于是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喊:“快來人啦!有刺客!”
完顏?zhàn)阱龃笈姞I混了這么一個人,說明自己軍中管理出現(xiàn)嚴(yán)重漏洞,當(dāng)即下令徹查。幾個干事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后來幾近追查,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不是刺客,真就是完顏?zhàn)阱鲕娭械谋?,不過,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原王妃蒲察氏娘家的親信。之所以針對安子,就是為了給蒲察言和蒲察氏報仇,他這一舉動,相當(dāng)于恐怖組織里的敢死隊(duì),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暗器有毒,鐵了心要置安子于死地。
知道原因后,安子心如刀絞,想他們?nèi)藦南嘧R,互相懷疑到彼此信任,同舟共濟(jì),期間歷經(jīng)幾番生死,如今一個死了,另一個身中劇毒。而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安子的鹵莽和沖動在害了自己的同時,還害了身邊最重要的人。
安子守在子虛身邊久久不肯離去,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
原來人真的可以沒有食欲的,原來真的有一夜之間就會無比蒼老的。
子虛是一個極其能忍耐的人,此刻卻被劇痛逼出一身一身的冷汗。而這些原本都是應(yīng)該安子受的罪,那個人是要自己受盡折磨而死呢,安子心疼地抓住子虛的手,聲淚俱下:“子虛,忍不住你就喊出來吧?!?p> 子虛蒼白著臉,眼里仍舊是掩蓋不住的悲傷:“安子,帶我去看紅冉的墳好嗎?”
安子聞言又流下淚來:“可是你這樣……”
“我不要緊,能忍的……”
“太醫(yī)!太醫(yī)!”安子急叫道。
太醫(yī)一臉惶恐地跑了進(jìn)來,還沒說話,便一頭的汗??磥碜犹摰亩鞠喈?dāng)棘手。
安子悄悄把太醫(yī)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有沒有辦法讓他出去一趟?”
“啟稟娘娘,辦法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怕他今天強(qiáng)撐著去紅姑娘的墳上,從明天開始就昏迷不醒了?!?p> “你的意思是,他……活不過明天?”安子的聲音都在顫抖。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凌公子中的毒叫‘七夜’,每過一晚,毒性加深一層,痛苦也加深一層,直至七日之后,痛苦致死。下官這里有一味藥,可以讓凌公子今天不受痛苦,但是從明日開始,會陷入昏迷,而且怕熬不過五日就……”
“這個毒有沒有得解?”
“這個,恕老夫無能為力……”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卑沧勇勓該?dān)憂地看了子虛一眼。
子虛顯然已經(jīng)聽到他們的對話,堅(jiān)持要安子讓自己服下太醫(yī)的藥。哪怕只有一天清醒,他也愿意。安子沒做過多的考慮,便答應(yīng)了。也許與其看著他一日一日地痛苦下去,不如讓他平靜地死去。
安子扶著子虛來到紅冉墳前,因?yàn)榇髴?zhàn)在即,而且紅冉不過是一個丫頭,所以她的墳顯得特別簡陋,一掊黃土掩蓋著,連一具象樣的棺木都沒有。子虛一看這簡陋的墳?zāi)?,心酸得眼淚便掉了下來。將自己帶來的木塊小心翼翼地插在墳前,突然取出劍來,飛快地在墓碑上刻了幾個字。盡管是繁體字,安子還是認(rèn)了出來:“愛妻紅冉之墓”。
“前天,我和紅冉打算與你辭行,她說她愿意跟我到天涯海角。她把自己交付給我,我卻沒有保護(hù)好她,有負(fù)她的一番的情意,生不能還,如今只有在她死后給她一個名分?!?p> 安子聽到他說他們二人是要跟自己辭行的,一時震驚,委屈,難過等等各種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原來,他們二人竟是要離開自己,再一想,只怕這次真要永遠(yuǎn)離開自己了,想著想著,安子的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安子?!弊犹摏]有看見身后安子的神情,又繼續(xù)說道,“今天當(dāng)著紅冉的面,趁著我還清醒,有些話,我怕再不說就沒時間說了?,F(xiàn)在我就是凌子虛,你只是安之素,沒有主仆,沒有儀妃?!?p> “好,你說?!卑沧舆煅收f道。
“我們相識的時間也不算很短了,我承認(rèn)一開始接近你是帶著某種目的,但是后來,我們彼此信任,相濡以沫,從大宋流落到金國,幾經(jīng)生死。不知不覺中,守護(hù)你已經(jīng)成了我的習(xí)慣,或者說是我心甘情愿的。原本我以為我對惜兒的感情是永恒不變的,對你,也不敢抱有別的情素,那次看到完顏?zhàn)阱霭涯銕ё?,我才覺得自己很心疼。”
“我是不是很傻,我怎么可以對一個公主有非分之想?完顏?zhàn)阱鲑F為金國的王爺,也許只有他才配得上大宋的帝姬。你屬于他,我不遺憾。因?yàn)槟阋呀?jīng)忘了以前的一切,如果你還記得你是帝姬,就不能接受害得自己亡國的人做自己的丈夫,但是你忘了,那就永遠(yuǎn)地忘了吧。來和你辭行之前,我和紅冉有去見過他。他也承諾過會好好保護(hù)你。這就夠了。”
“安子,我想說的是,如果你不是趙圓珠,如果你沒有碰到完顏?zhàn)阱?,是不是,可以考慮跟我一起過你渴望的平靜生活?”
安子泣不成聲,從背后緊緊地抱住子虛。他身上的慕容花香竟已消失不見了。安子這才想起,自從到了金國,安子再沒有從子虛身上聞到那熟悉的香味。原來
慕容花早就枯萎了,只是安子心頭的慕容花還開著。
“子虛,你不能死,記著你今天說的話,無論什么代價,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要把你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