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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拍案驚奇

第一章

民國拍案驚奇 愛米陳 3122 2012-10-28 23:28:28

    神秘符咒

  第一節(jié)

  這個故事發(fā)生在上海的租界里,那時正值東南二省的內(nèi)戰(zhàn),很多人都把上海租界當(dāng)作了避難的安樂窩,他們扶老攜幼像潮涌似地趕到這里來。

  一天下午,云飛和雅川坐在辦公室里。

  “雅川,你那么出神想什么呢?”

  雅川皺著眉頭道:“晤,我在想去哪里避暑?”

  這天是八月十七日,天氣很熱,他們讓辦事員小李買了些冰汽水回來消暑。

  小李回來時報告,說有位江先生有事請教。雅川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說:“請他進(jìn)來。”

  不一會,小李已引著來客進(jìn)來。那人約摸近五十歲,身材瘦小,背脊已有些彎曲,眼睛近視,臉色蒼白,額下留著短須。

  雅川先招呼道:“江先生,你可是要找鄙人?這位云飛先生是我的助手。不知道我能幫您什么忙?”

  來客一邊緩緩地坐下,一邊莊容答道:“艾先生,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晤,很可怕!”

  雅川的眼光閃了一閃?!拔?,什么事?

  江仲康從衣袋中摸出一張紙來,鄭重地交給雅川?!鞍壬?,瞧瞧。這有什么意思?

  雅川仰起了身子,把那折疊的紙接過,展了開來,云飛也湊過去瞧。那是一張信箋,紙上畫了兩個符號,像江湖術(shù)士畫的符咒,另外有一個9字號碼;此外并沒有什么字跡。雅川把那紙在亮光處照了一照,又翻轉(zhuǎn)來仔細(xì)瞧了一遍,臉上顯出疑惑的神色。

  他問道:“這可是什么人寄給你的?

  江仲康搖頭道:“不是。

  “那末哪里來的?

  他說道:“這兩個符號和一個9字,本是畫在我的屋子門前的水泥階上的。那是用白色的粉筆所畫,大小和這個相仿。我照樣畫在紙上,特地來請教。艾先生,這究竟是什么符號?有什么意思?”

  雅川注視著來客答道:“這兩個符號,是畫在你的門外臺階上的嗎?那說不定是什么頑皮的小孩子隨便畫著玩的。你何必這樣子大驚小怪?”

  江仲康搖頭答道:“不是,不是。艾先生,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特別用意!請問這樣的符號,是不是什么秘密黨的符號?我聽說近來綁匪猖獗,非常可怕。艾先生,你以前可曾看見過這樣的符號沒有?”

  雅川沒有馬上回答,但把眼睛在江仲康臉上默默地看著。見那人的容色嚴(yán)肅,眼睛里含些恐怖,絕不像是兒戲的事。

  稍頃,雅川說:“既然如此,你得說明白些。你為什么到上海來?你住在哪里呀?”

  江仲康點(diǎn)頭道:“正是。我來這里還只有兩個星期。起先住在旅社里,后來因著開支大大,聽說紅楓路有新造的屋子剛才落成,我便去租了一宅。那里共有九十宅新屋,我住的是第九號。昨天十六日早晨,我吃過早飯。在門口閑立一會,忽見水泥階上的一旁有這兩個符號。我起先也不以為意,和先生一樣的見解,以為是過路的頑皮孩子畫在那里的。我便叫我的仆人栓柱抹掉了。到了昨天晚上,我在樓上靠馬路的前房中坐下。一會,我偶然揭起窗簾,向馬路上一望,忽見一個黑影子站在我家的門前。那人似乎正向我家的前窗探望著,一見我揭起窗簾,忽然拔足奔逃,一轉(zhuǎn)瞬便即不見。我已覺得微微驚異。不料到了今天早晨,那同樣的符號竟又在水泥階上發(fā)現(xiàn)了!”

  “這一次在階沿的什么地方?”

  “在階的右側(cè),和上一天發(fā)現(xiàn)的所在相同。”

  “莫非你的仆人上一天沒有抹掉,故而仍留在那里?

  “不。昨天我吃過飯后,曾親自到那里去看過,已經(jīng)沒有影跡。并且今天早晨所發(fā)見的符號,和昨天的略有不同。那兩個符咒雖是一樣,但那個9字卻已改作了10字?!?p>  雅川站起來,沉吟了一下?!澳阋郧翱稍拥竭^匿名信之類的東西?”

  “沒有。

  “可有什么陌生人拜訪過貴宅?

  “也沒有。

  雅川又一度沉吟:“那末你家中有多少人?

  “我們老夫婦以外,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除你以外,沒有別的男子嗎?

  “沒有。因此我特地雇了一個男仆陪伴。那就是我說起的栓柱。

  “這栓柱你是在這里雇用的嗎?”

  “是的,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推薦給我的。”

  “你在這里有多少朋友?”

  “不多。一個是我的同行,名叫周御翔,是銀樓的經(jīng)理。栓柱就是在銀樓里做過的。還有兩個,一個姓張,一個姓王,都在米行里面。但這兩個人,自從我到了上海以后,只會過一面。他們并沒有到我新寓里去過?!?p>  “那個姓周的可曾來過?”

  “也沒有?!?p>  “這樣說,你遷入新宅以后,沒有人拜訪過?”

  “是,沒有。只有隔鄰八號里的王老先生,到我那邊去閑談過兩回?!?p>  雅川皺緊了眉毛,突然問:“你想你家的仆人是個什么樣人?”

  江仲康道:“你問栓柱嗎?他很可靠;御翔推薦給我時,也說他很誠實。況且那階上的符咒,寫得很流暢,決不是像他這樣的粗人寫得出的?!?p>  “這符號發(fā)見以后,栓柱可曾有什么話?或表示過什么意思?”

  “沒有。那第二次的符號,今天早晨還是我自己抹去的。他也沒有瞧見?!?p>  雅川臉上又顯出失望的樣子,他把那張符號紙平放在書桌面上,仔細(xì)地端詳,然后說:“你是說貴府上有一位千金嗎?”

  “是啊?!?p>  “她的臥室是不是靠馬路的?”

  “正是?!?p>  “她幾歲了?”

  “十九歲?!?p>  江仲康道:“艾先生,我的來意,不在小女,卻在小兒身上。他今年才六歲。我在松江的時候,早聽說上海的綁匪非常猖獗。因此我一看見這奇怪的符號,就嚇得六神無主。但這件事我還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不便就去報警。我親聞艾先生的大名,能給人家解決疑難,故而冒昧前來求教。艾先生,你想這事究竟有沒有危險?”

  “江先生,我很抱歉,此時下結(jié)論未免太草率,你姑且忍耐些,靜觀其變。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形,或收到什么,你就派一個人來報告,我再給你想辦法?!彼樖謱⒛菑埛柕募垼瑥淖烂嫔先∑?,折好了還他。

  江仲康半信半疑地問道:“艾先生,你想不會有什么危險嗎?”

  雅川含著笑容安慰他:“請你放心吧。”

  江仲康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緩緩立起身來。

  雅川忽止住他道:“哦----,這發(fā)現(xiàn)符號的事,你可曾和什么人談起過?”

  江仲康道:“沒有,連內(nèi)人都不知道?!?p>  “那很好。你此刻回去,也不必多說,只等一有什么動靜,立即告訴我。”

  “好。隔壁黃家里有電話,如果再有什么變動,我立即可以報告先生。”

  三、

  第二天中午,云飛剛剛辦了點(diǎn)雜事回來,剛走到辦公室門外,雅川拉著云飛回身而行。他們并肩走了幾步,雅川忽然說:

  “云飛,你若沒有事,不妨到我家里去吃午飯。昨天那個江仲康的奇怪的案子已經(jīng)有了新的發(fā)展。你如果愿意聽聽,我們回家里去細(xì)細(xì)地談?!?p>  江仲康的秘密符號的事情,云飛正百思不得其解?,F(xiàn)在他說這件事已經(jīng)有了新的發(fā)展,云飛自然很感興趣。

  云飛迫不及待地問道:“雅川,你說的發(fā)展,究竟怎么樣?”

  雅川答道:“這件事確實很蹊蹺!那符號當(dāng)然不是偶然畫在那里的。我猜想有什么人在晚上偷偷地去畫的。江仲康在十六晚上所瞧見的那個在他門口徘徊的人,大概就是那個畫符號的人。當(dāng)江仲康瞧見他時,那第二次的符號肯定已經(jīng)畫好,因此那人雖倉皇逃去,符號卻依舊在昨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但這個人畫這個符號,究竟有什么用意,我還推想不出。所以只有先設(shè)法探明這畫符號的人的蹤跡,才有解決的希望。那個人已接連去了兩夜,第三夜有可能會再去。我又猜想那符號后面的9字和10字,也許是指著時間說的。因此,我昨夜里打發(fā)了一個人,特地往紅楓路江仲康的屋外去守候?!?p>  “晤,你的想法很合理。結(jié)果怎么樣?”

  “我派去的那個阿水,守到十點(diǎn)鐘的時候,果真看見一個男子走到江仲康的屋前,立定了引頸向樓窗上張望。那時候樓窗上映著一個女子的影子。那男子在門口來來往往地彷徨了幾次,不知道做什么。他忽而走上臺階,要推門進(jìn)去的樣子。正在這時,那門口的男子,忽似聽得了里面的聲音,便回身退下臺階,匆匆地向來的方向回去。阿水正待尾隨,忽見樓上的電燈熄滅了,樓下的前門突然開了,有一個中年人立在階上,向左右望了一望,才重新退了進(jìn)去。這個人大概就是江仲康。當(dāng)時阿水沒有防備,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回身追趕時,那男子已轉(zhuǎn)彎不見?!?p>  云飛驚問道:“他最后還是沒有追到?”

  雅川皺眉道:“當(dāng)時的情形,固然怪不得阿水,但他究竟也欠靈敏些。他追到轉(zhuǎn)彎角時,看見兩三輛車子向一南一北地進(jìn)行。他一時不知跟哪一輛好,便錯過了這個機(jī)會。

  “唉,可惜!不是勞而無功空歡喜一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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