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于還是要離開這里了!”
回頭看了一眼那豪華的府邸,鄒文嘴角勾起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不知是在微笑還是在自嘲。
無淚之城,鄒府,這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昨天,他終于滿十六歲了,在家族里舉行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屬于他一個人的成人儀式之后,他很平靜地接受了家族下達的放逐通知,于是,他今天便要離開這個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許,永遠都回不來了。
放逐的意思就是遠離家族核心,去偏僻的小鎮(zhèn)子生活,不再享受家族的任何福利優(yōu)待。
“鄒文!別舍不得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再不走,他們就又有理由對付我們了?!迸赃呉粋€十六七歲的少年看了看身后騎在體型奇特的怪物身上的一隊高壯人馬,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道。
這個少年是鄒文今天才認識的,名叫鄒宇,不過對于鄒文的大名,他卻是在很久以前就聽過了。
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冷芒,鄒文瞟了瞟后方不遠處的一隊人馬,淡淡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知道,對那些人來說,任何反抗都將遭受最殘酷的鎮(zhèn)壓,尤其是他們這些實力不濟之人,一旦受到攻擊,很可能被輕易秒殺。
作為被放逐的人,他們哪怕死了,也驚不起絲毫波瀾。
當然,鄒文可能不在此列,原因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似乎在顧忌什么,亦或者受到了什么警告,總之,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傷害他的性命,即便他被放逐,這些人最多只是對他動手,但卻絲毫不敢殺他。
只是,雖然這些人不敢殺他,但卻可以讓他經(jīng)受一番痛苦的折磨。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旁邊的鄒宇繼續(xù)道:“唉,也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回到這個地方。”
鄒文心里也是迷茫自問:“以后還有機會回到無淚之城嗎?即便回到這里,我又能做什么?是去將這些人踩在腳下,還是去找尋我那從未見過面的父母嗎?”他看著胸前掛著的這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一時間,思緒漂泊未知的遠方,他的目光也漸漸深邃起來,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風飄搖,堅毅的臉上多了幾分迷惘。
“鄒文,你怎么又發(fā)呆了!”鄒宇聳聳肩,很無奈地看著鄒文,“真搞不懂你,我總感覺你像是個二三十歲的大人。”
緩緩回過神來,鄒文微微一笑:“沒事兒,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p> 他當然不會告訴鄒宇,他這具身體雖然才剛成年,但他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大齡青年,這是在他心中隱藏了十六年的秘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他,是一名穿越者,來自一顆蔚藍色的星球,那顆星球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地球。
“對了,你的實力雖然在家族里排不上號,但也不至于被放逐吧,我記得你去年年初就達到了一階騎士高段。哪像我,六年多時間了,才剛到中段。”鄒宇先是疑惑地問了一句,隨后苦澀地喃喃。
“若不是有人陷害,我怎么可能被放逐!”鄒文心里冷笑不已,想起家族昨天給予的放逐理由,鄒文就忍不住想笑。
黑發(fā),黑眸,這副模樣有損鄒家的形象,于是,家族就決定將他放逐在外。
阿爾法大陸的人類幾乎都是白皮人種,藍眸、黃眸或紫眸,藍發(fā)、黃發(fā)或紫發(fā),如鄒文這樣的黑發(fā)黑眸幾乎可以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異類,大陸上人口眾多,自然也就容易出現(xiàn)變異人種,曾經(jīng)也有過黑發(fā)或黑眸之人,但如鄒文這般既是黑發(fā)又是黑眸之人,卻是從未有過。
雖然他的皮膚與常人沒什么不同,但他的黑發(fā)和黑眸卻給他帶來極大的苦惱。
他已經(jīng)記不清曾經(jīng)有多少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了,更記不清因為自己的黑發(fā)和黑眸惹得多少人像是看大猩猩一樣看著他,把他當成雜耍的小丑一般。
他從小就是這么在眾人的白眼、嘲諷、好奇等異樣的目光中長大的。
所謂往事不堪回首,鄒文離開這里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將不用再忍受那些莫名的有色目光,他不用再擔心人們戴著有色眼鏡來看他,因為在這放逐之地,大多是些普通的平民,平民整天忙碌生計,奔波勞苦,哪里有心情來觀賞他這個異類。
當然,如果單單是因為黑發(fā)黑眸,也許家族還不至于費這么大的功夫?qū)⑺胖稹?p> 鄒文隱隱約約從一些人的交談中知道,他的父母似乎是極為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他們?nèi)チ艘粋€未知的地方,十六年來都沒有蹤影,他當初正好是這具軀體出生滿一個月的時候穿越過來,也無緣見到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
或許,這是他唯一的遺憾,畢竟,這具身體是由他們賜予的。
正是因為他的父母都已經(jīng)離開了鄒家,因此其余人才沒有了顧忌,才敢隨意招惹他,以致于最初時候的他沒能克制住心中的憤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才會被設計陷害。
只是,事實真的這么簡單嗎?
“啪!”
一條長鞭從鄒文臉上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鮮紅的血液緩緩順著他的下巴流下。
鄒文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那長鞭的主人,冷漠的眸子里閃過一道怨恨,旋即收回目光,擦干臉上的血跡,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加快了步伐,旁邊的鄒宇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趕緊跟了上去,生怕也被長鞭的主人一陣瘋狂亂抽。
直到鄒文走出幾米之后,這人才冷笑道:“看什么看,不服氣?不服氣就找我單挑??!”
鄒文前行的身體頓了頓,隨后當是什么都沒有聽到,繼續(xù)行走著,他知道,一旦自己還嘴,今天免不了承受一頓毒打,這么多年來,外人那些白眼與嘲諷的目光已經(jīng)把他的性格鍛煉得堅忍不拔,這點委屈與痛苦,還遠遠沒有達到他的底線。
“不死,心還在,終有一天,我會駕凌于九天之上!”
這句話,鄒文已經(jīng)在心里說了無數(shù)遍,從剛出生到現(xiàn)在被放逐,面對不同的人,這句話都一直埋藏在他心中,雖然一直都沒有實現(xiàn),但他知道,只要他不死,一切就還有希望,他會讓這些人加倍奉還的,是的,一定會這樣。
鄒文和旁邊的鄒宇,以及其余六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一直徒步行走,從晨光初露走到夕陽西下,經(jīng)歷了溫遜的晨光,也體會過烈陽的毒辣,可是距離小鎮(zhèn)卻還有極遠的路程,一整天的時間,他們僅僅走了不足五分之一的路程。
好在,鄒文的修為雖談不上高,但也不算太低,這點疲憊倒是可以忍受下來。
在場八個被放逐的人之中,鄒文的實力最高,達到了一階騎士高段。
而其余人則是大多都處于一階騎士中段,甚至有一個才剛踏入一階騎士初段,他們?nèi)潜患易宸艞壷?,修煉資質(zhì)太過平凡的他們,得到被放逐的結(jié)果也并不算意外,
騎士,這是阿爾法大陸唯一的修煉職業(yè),也是自遠古以來唯一一個長存于阿爾法大陸的職業(yè)。
曾經(jīng),阿爾法大陸有過無數(shù)的輝煌文明,高貴而強大的魔法師,代表勇敢、堅毅的戰(zhàn)士和劍士,神秘而恐怖的符咒師,令人崇敬向往的煉藥師,讓人聞風喪膽的毒師……只是,一個個代表著輝煌時代的職業(yè)都逐漸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唯有騎士職業(yè)到了如今依舊屹立在大陸之巔!
“一階騎士高段?不需多久,我就能突破到二階騎徒了!”鄒文已經(jīng)隱隱觸摸到那層屏障,二階騎徒之境已經(jīng)不遠了。
他渴望強大的實力,他要讓那些曾經(jīng)對他露出過鄙夷、不屑、嘲諷等目光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永遠閉上眼睛,他仇恨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痛苦,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暖,哪怕是一絲。
“騎士?”鄒文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在這個世界,太多的人心中早已經(jīng)喪失了騎士的榮耀和守則,他們是一群披著騎士外皮的惡狼,一群被欲望驅(qū)使的奴隸!”
是夜,一行人隨便找了座山頭休息。
鄒宇面帶詫異地看著盤坐于地的鄒文,道:“這么晚了你還修煉?”說完之后,他又自顧著找了塊平整地地面,看了看不遠處的帳篷,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自言自語:“這待遇還真是有差距??!”
面對這個自來熟的鄒宇,鄒文除了回之以微笑,便再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鄒文是個沉默寡言之人,前世的他只是個中國某五星級酒店的小職員,在酒店客房部一呆就是八年,雖然最后也升職為領班,但他的能力著實不怎么樣,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聰明,相反,他的記憶力很差,做事經(jīng)常丟三落四,能夠升職為主管全靠他的資歷夠老,單憑能力,他甚至還不如一個能干的新人。
前世本就木訥的他,再加上這一世的經(jīng)歷,顯得更加沉郁了。
還好,這一世他的記憶力比常人還強上幾分,盡管這具身體的修煉資質(zhì)算不上好,但他日夜刻苦修煉,堅持了整整六年的時間,六年,使得他憑著這并不算好的資質(zhì)硬生生突破到了一階騎士高段之境,甚至隱隱觸摸到了二階騎徒的屏障,如今哪怕被家族放逐到偏僻小鎮(zhèn),他依舊不肯放棄。
鄒文一直在堅持,他堅定不移地認為,只要努力,老天終究不會虧待他。
也許這在常人看來,這個想法十分可笑,但鄒文卻從未動搖過這個信念。
PS:本書有點慢熱,但精彩程度卻毋庸置疑,當然,在此也給大家提個醒,本書會很YY,前期可能看不出來,但到了第一卷中期的時候就會呈噴發(fā)式一一出現(xiàn),還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