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導索像被風吹動的柳條一樣微微蕩漾,雷鳥中的血鳳凰也感覺到了那種異動。
拉比斯幾乎是躺在爆導索上,看起來似乎是隨著雷鳥的拽動而被爆導索不斷顛簸著,血鳳凰卻看得觸目驚心,爆導索和拉比斯奇妙地連成了一個整體,雷鳥不斷改變著甩動的手法,卻再也無法打亂拉比斯的無序波形跳躍方式。
爆導索向外拋出了一個巨大的弧度,又再度拉回來,在這樣劇烈的震蕩下,拉比斯依然穩(wěn)穩(wěn)保持著背伏的姿勢,盧霆這幾個月來的訓練成果終于沒有白費,他無意中開發(fā)出了一種新型無序波形跳躍方式。
索狀無序波形跳躍!
拉比斯被不斷向雷鳥拉近,血鳳凰卻一點沒有控制住對手的感覺,反而感覺像把死亡的陰影拉近了身邊,仿佛抓住了一個燙手的山芋,舍不得放也舍不得拋開,就在他猶豫不決時,拉比斯背部的飛翼發(fā)出了劇烈的轟鳴,沿著爆導索向雷鳥快速滑翔過來,一邊滑翔一邊像鉆頭一樣快速旋轉著。
那種沖擊力絕不是任何盾牌或者粒子防護罩能夠擋住的,雷鳥背上的血色雙翼迅速張開,飄起,在間不容發(fā)間躲過了拉比斯的沖擊,血鳳凰松了一口氣,爆導索被從雷鳥的利爪里拉了出去,回收到拉比斯的身體里,隨后再度鉆出時已經裝上了一個尖利的矛頭。
盧霆操縱拉比斯把索矛遠遠拋出,尖銳的矛頭很快深深打入了運輸艦的艙壁內,嘎嘎嘎聲響起,爆導索的金屬關節(jié)往回縮了十節(jié),把拉比斯限定在運輸艦方圓三十米半徑的范圍內,然后緊緊地繃直了。
盧霆深吸一口氣,駕駛艙內又出現(xiàn)了漫天手影,隨后手影更是快到了消失的地步。
順應著盧霆的操縱,拉比斯開始和繩作為一個整體跳躍著,依然是無序波形跳躍,可是這次血鳳凰已經無法跟上盧霆的操縱節(jié)奏了,無論雷鳥沖向哪個方向,拉比斯都搶先一步堵在那里,就像等著對方撞上自己的槍口。
駕駛艙中的盧霆越來越興奮,他血液里王牌機師的戰(zhàn)斗yu望完全被激活,開始進入渾然忘我的狀態(tài),手速也在不斷上升,駕駛艙內的色狀方塊也在不斷聚攏,甚至出現(xiàn)了多種色塊凝聚在一起成為復合色的奇怪現(xiàn)象,每按下一個復合色塊,在巧妙地分解了力度后,甚至可以同時發(fā)出數(shù)個指令。
血色雷鳥換了數(shù)百個進攻點,依然無法接近運輸艦。它終于停止了沖擊的舉動,退到百米開外和拉比斯對峙著。
駕駛艙內的血鳳凰一臉陰郁,即使當年面對海盜王粟玉,他也沒有這種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幾分鐘前他還認為自己對盧霆有足夠的壓制力,如今他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盧霆和拉比斯不適應無重力的宇宙戰(zhàn),在輔助了那條奇妙的金屬繩后,盧霆一下就克服了地形障礙,剛才的戰(zhàn)斗仿佛像一場熱身賽,在熱身后盧霆突然掌握了節(jié)奏,全方面壓倒了自己。
血色雷鳥裝配的是最新型的光粒子引擎,出力比同型雷鳥要高20%,可居然還比不上對手用一條繩子的輔助效果好。
自己真的成了被繩子打得到處亂竄的鳥。
血鳳凰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摸了摸臉上的傷疤,發(fā)出了獰笑。
在魯格碼斷后戰(zhàn)后,自己臥薪嘗膽苦練了整整五年,目標就是要擊倒被譽為全宇宙獨一無二天才的海盜王粟玉,五年前自己就是無敵的地翔機師,五年后怎么可能會初次登場,就被一個無名的臭小子擊倒。
雷鳥發(fā)出了尖銳的嘯聲,金屬雙翼順勢展開,血色雷鳥終于開始了調整,背上的金屬飛翼一層層張開,不斷有那種肉眼難見的無形絲纏繞在飛翼上,把飛翼的面積不斷擴大,雷鳥身體表面的裝甲也層層剝落,變成了金屬利翎附著在背后的翅膀上。
翅膀的面積慢慢擴大到有雷鳥的三倍大小,雷鳥的金屬裝甲已經薄的像一張紙,所有能利用的材料都集中到了背后的雙翼上,看起來就像血色的大惡魔展開了它的惡魔之翼。
盧霆噓了一聲,對手看來準備做最后一搏了。
拉比斯的無序跳躍也停止了,盧霆駕著它迅疾躲到了運輸艦后面,把運輸艦當成了巨型盾牌,對手看來準備做最后一搏,不知道要用什么怪招轟擊自己,難道是發(fā)出全部金屬羽毛?不過發(fā)光羽毛后雷鳥就成了一只裸鳥,半點威脅也沒有了。
秀秀的力量似乎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被她吞掉的四樣符寶全都凸顯在身體表面,繩已經不堪重負充滿了裂紋。盧霆的目光一一掃過這四件符寶,盒子是空間折疊裝置,刀是未知的劍類武器,兩樣都無法使用,爆導索已經用了,還剩下一只被秀秀稱為符場諧調器的東西沒有用過。他順口詢問著秀秀:“這個符場諧調器起什么用途?”
“符場諧調器是改變力量運作方式的驅動器?!毙阈阋呀浻悬c睡眼惺忪,“能把符術師的符力以精神連接方式加載到符寶上,加強符寶的威力,威力很大,危險性也很大?!?p> “如果在連接沒解除前符寶被毀,機師會如何?”
秀秀沒有回答,而是仰面躺下做了個死翹翹肚皮朝天的動作。
“好極了?!北R霆呼出一口長氣,“把你和我的殘余符力集合70%放到爆導索上,剩下30%做備用?!?p> 秀秀將頭穿透裝甲探到駕駛艙外,看了看遠方已經被血色翅膀重重包裹住的雷鳥,再度鉆回來滿不在乎地道:“蠻牛已經張開翅膀要跑了,不要浪費秀秀的力量了?!?p> 盧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陰郁:“拉比斯和你現(xiàn)在是一體狀態(tài),如果你不想嘗被蠻牛削斷手腳的滋味就照我說得做?!?p> 秀秀駭了一跳,應盧霆的話鉆入了飛翼引擎中,盧霆則死盯著雷達,雷達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快速移動的血色直線,雷鳥對著自己全速沖過來了。
轟隆隆的爆破聲響起,借助著巨型飛翼上所有引擎全開的沖擊力,雷鳥深深地扎進了運輸艦,巨型飛翼上豎立起無數(shù)金屬利刃,那些利刃不知使用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硬生生把運輸艦的后半截貨艙給切成了兩半,無數(shù)碎裂的紅寶石顆粒噴激而出,砰砰打在拉比斯的裝甲上。
拉比斯賴以庇護的巨艦瞬間瓦解,雷鳥悍然破艦而出。
在拉比斯面前出現(xiàn)的是一架全身裹滿了利刃的血色刀團,連堅硬無比的紅寶石也在金屬利翎的切割下紛紛破裂,雷鳥像刺猬一樣快速卷向拉比斯,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勢完全不像以機動性見長的中輕型機甲。
拉比斯背后的翅膀也打開了,噴出的除了高壓氣刃,還有略帶五彩顏色的神秘能量,借助著飛翼引擎的力量,拉比斯緊貼著雷鳥的側面閃過了攻擊,被秀秀吃掉半面的黑石盾被尖銳的利羽掛過,碎成了一天殘渣。
爆導索吐出了數(shù)十道金屬關節(jié),重新搜尋著新的固定點,然而雷鳥很快撞了過來,把爆導索切得寸寸斷裂。
秀秀慘叫一聲,體內的繩狀符寶也出現(xiàn)了碎裂跡象,盧霆咽下涌上喉頭的鮮血,騰出一只左手,和秀秀快速作了個拇指尾指的對接構符動作。
毀符重聚!
拉比斯做出了相應的構符動作,從爆導索和拉比斯的接口處涌出了五彩色符力,斷裂的爆導索奇跡般地又重新連接在一起,另一端在無法找到固定點的情況下,索性連接在了雷鳥身上。兩架死敵在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內互相對視著,情況像極了在一根繩上決斗的兩只螞蚱。
秀秀看著自己的身體,繩狀符寶凸起在她的身體表面處,上面凸顯出無數(shù)細絲的痕跡,她哇哇大叫起來:“爆導索被那種絲線滲透了!”
盧霆并不理會,他操縱拉比斯以雷鳥為軸心快速旋轉著,爆導索和無形怪絲糾纏在一起,很快兩架機甲就被粘在一處無法分開,隨著繩索和絲線一圈圈纏繞在兩臺機甲身上,兩臺機甲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
血鳳凰興奮地桀桀怪笑著,他關閉了雷鳥所有的輔助引擎,將全部能量都用于拉扯拉比斯。在雷鳥身周有無數(shù)不能碰的金屬利刃,只要一被拉近,拉比斯就會變成一只被刺猬扎透的爛香蕉。
爆導索已經徹底和無形怪絲混在一起勒緊了兩臺機甲,雷鳥有表面的刀刃保護,拉比斯的裝甲則薄弱許多,最外層的黑石裝甲已經在緊勒下被割破,奇怪的是盧霆并沒有全力抗爭,拉比斯依然維持著普通的分散出力狀態(tài),很快就被拉向了雷鳥的身邊。他非但沒有采取任何補救措施,反而嘴里念念有詞,在計算著和對方接近的距離。
雙方不只不覺中已經靠的極近,刀鋒的寒氣滲透了拉比斯的外層裝甲,秀秀的身上起了無數(shù)的雞皮疙瘩,嚇得大哭起來,她是拉比斯的封存符,如果機甲被毀,自己首先會慘遭毀滅。
盧霆瞪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道:“把我們最后的30%符力全部放到冷卻液上,釋放所有殘存冷卻液,構造冰符保護拉比斯?!?p> 秀秀抹著眼淚照做,盧霆則緊盯著箍著雷鳥和拉比斯的金屬繩,符寶擬化出的符戰(zhàn)機甲套裝居然如此堅韌,在雷鳥身周那樣尖銳的利刃沖擊下,依靠簡單的毀符重聚效果,還沒有完全斷裂,恐怕宇宙中也找不出什么好的金屬材料能和這條繩媲美。
血鳳凰將那當成了特制的金屬繩,盧霆卻沒有忘記那條繩的本質。
堅韌只是繩的一個副特性。
它的真正名稱是——滲透引發(fā)式爆導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