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讓人知道
見到寧妃過來,太后其實沒什么耐心,不過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就讓趙嬤嬤給她墊了枕頭,起來與寧妃說話。
而寧妃身邊的宮人只見天色壓著不好,卻遲遲不下雨,于是就帶了一把傘出宮。
在路上走了一半,忽然下起了大雨,傘根本撐不住,身上都被雨水打濕了。
“王妃,這外頭似乎是寧妃娘娘身邊的宮人?!绷г伦隈R車上,微微掀開布簾一角。
盛瑾姝也跟著看了眼,便道,“請她過來,這雨大她若是去哪咱們就送一程?!?p> 璃月點頭之后就走了出去,對著那宮人喊了聲。
半晌后,宮人盡力往后縮了縮,“奴婢秋煙,是寧妃娘娘身邊侍奉的人,這次奉寧妃娘娘的命令去安王府?!?p> 璃月遞了杯熱茶過去,秋煙有些訕訕的接過。
她是知道自家娘娘曾經對宸王做了什么事情的,如今再受到宸王妃的恩惠,總覺得沒臉。
盛瑾姝覺得這姑娘似乎很不自在,便沒同她說話,以免她更緊張。
只璃月說了句,“這條路可巧也順便?!?p> 過了一會,馬車停下,等到府里的人拿來一把新傘將人接進去,盛瑾姝才讓馬車繼續(xù)向前走。
回了府中雨下得愈發(fā)的大了,盛瑾姝衣服都被打濕,只能先去擦拭換了身干凈的。
她長發(fā)披散下來,用一張帕子握著發(fā)梢還未被擦干的地方,問留在府中的玉琉,“這地上是何物?又是盛府送過來的。”
玉琉很遲疑,“是四皇子府送過來的,原本他們放在院子里人就跑了,后來下了雨,奴婢擔心被打濕,所以才抬進來?!?p> “也不知這四皇子府的人是怎么回事,哪有這樣放下東西就跑的?!?p> “這下著雨奴婢也不好讓人送回去,否則路上打濕了倒顯得咱們這里不對?!?p> 盛瑾姝眉頭皺了皺,顯然想不出四皇子此舉是何意。
先前幾個皇子送禮過來時,她已經明確拒絕了,之后有一段時間她再碰見幾個皇子妃,那幾人都是冷著臉不理睬她的。
這正合盛瑾姝的意,她本來也不想和這些人多加糾纏。
再多的富貴她也不想去想,只眼前便很好了。
“這箱子……”璃月彎著腰,看著箱子邊緣的紋路,有些疑惑,“這似乎是竇氏名下的鋪子賣的東西?!?p> 盛瑾姝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到箱子底下有一個小小的“竇”字。
盛瑾姝眼睛微瞇,手上稍微用力,神情卻愈發(fā)的淡,“將箱子放到檐下,等雨停了抬出去時,刻意摔在地上,讓濕了的泥土將那個字給蓋住。”
好在天色漸漸暗淡之前,雨停了下來。
璃月指揮著幾個人將箱子摔下來,見泥土把那字遮蓋的七七八八才作罷。
璃月也跟著過去送箱子。
“往后若是再有這事,只讓府里的人把東西帶上,追過去就是了。”盛瑾姝跟玉琉說。
玉琉撓了撓頭,面露難色,“王妃,奴婢是不是給您惹了麻煩?”
盛瑾姝搖頭,“倒也不是,說不定你這回還是立了大功的?!?p> 這話不是為了安慰玉琉所說,而是盛瑾姝真的這么想。
尋常來說,她若是送人東西,絕不會在這物件上留下旁人的痕跡。
尤其是有求于人的時候,都知道竇家和宸王府如今是對頭,用竇家的箱子裝禮送到宸王府,哪里像是巴結,更像是挑釁了。
不過盛瑾姝不覺得四皇子會這么做,畢竟他巴結這里還來不及,沒必要為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只是四皇子與竇家……
盛瑾姝想了許久,也很難將這兩邊聯(lián)系到一塊。
她只知道四皇子的母妃柔妃是比饒公主,和親而來,四皇子在幾個皇子里也不出挑。
不過因為他母妃的身份,朝中眾臣對四皇子還算是客氣。
這種客氣里還帶著放心,因為都知道四皇子元序身體里流著一半外族人的血,所以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至于竇家……盛瑾姝在那事之后,就很少聽見竇家的消息。
竇孓已經不去朝堂,也沒有為皇后出頭的意思,甚至太子被陛下不喜,那邊都沒有動靜。
莫不是他們已經不想參與這些事情,想明哲保身,還是說已經徹底放棄太子了?
盛瑾姝想了會,覺得自己這猜測暫時來說應當是不可能的。
太子是嫡又是長,名正言順,竇家若是想扶持一個人做皇帝,那有些才能大部分時間都不太聰明的太子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明哲保身,盛瑾姝覺得更不可能。
即便竇孓早已退出朝堂,像是不問朝事的樣子。
不過這類表面清高,內里重權重勢的人盛瑾姝看多了,對竇孓此番動作她也不覺得奇怪。
過了半晌,璃月才回來。
“奴婢已經將那些禮都還了過去,也說了些客套的話?!绷г碌沽艘槐K茶,走到盛瑾姝身邊,“不過……奴婢覺得四皇子的神色似乎很奇怪。”
“他在看見奴婢的時候,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盛瑾姝喝了半盞茶,眉頭微微蹙了蹙,“先不管這些,吩咐門口的人,若是再有人過來,譬如這些皇子皇子妃們,就一律找理由打發(fā)了去?!?p> “不說那些禮不得進來,就是那些人也最好不得進來。”
要是平時,盛瑾姝是不擔心這事的,因為有元閬在,她也不需要費心這些。
如今他不在京城,又不知去做了些什么,所以她難免要去憂心,只將王府里的事情都掩住,不得讓外面的任何人知道。
至于他離開京城的消息,既然都不知道,那邊只當著他沒有離開京城好了。
盛瑾姝想到宮里那頭,就在臨睡下前叮囑了璃月一聲,要她明日記得提醒她這事。
她近來有時一些事情怎么也記不起,還要璃月提醒才好些。
蠟燭被吹熄,盛瑾姝睜著眼睛看著黑暗許久,才漸漸闔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到了翌日,她果然只記得有件要緊事,卻不記得這要緊事究竟是什么。
還是璃月提了兩句,她才徹底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