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宴意歡的房間和以前沒有變化,時光沒有在這間屋子留下痕跡,從這就可以看出宴家人用心保存著這些東西。
只是所有相框里的照片全部都換成了沒有那個男孩的。
沈淺知滿肚子的疑問,一時間盡不知道先說哪個,最后說了一句:“這些年過的怎么樣?”
這些年,宴意歡待著病房,不出去,也不讓人進去。
不止是沈淺知,連宴家父母這些年也是沒有見到過宴意歡。
沈淺知來找宴意思的時候,常常見到宴母在宴意歡的房間里哭。
每年的大大小小節(jié)日,宴意思也總賴在沈淺知那兒。
因為回家父母看著她總會想起妹妹。
“挺好的?!毖缫鈿g回答道。
宴家每年的支出,一半都是給了精神病院。
得了大量錢財?shù)牟≡簩ρ缫鈿g那是說東不敢往西,要啥給啥。
治療也是最溫和的藥物配上心理輔導疏通。
“哪個黑影是什么?”沈淺知問道。
“鬼?!毖缫鈿g看著沈淺知笑道題:“我養(yǎng)的惡鬼?!?p> “養(yǎng)這對你身體有影響嗎?”沈淺知不關心她為什么會養(yǎng)鬼,其原因左右離不了那男孩。
“與惡鬼勾結,定是要失去一些東西的?!毖缫鈿g無所謂道。
“為了完成愿望,付出代價,也是理所應當?shù)?。?p> “你問了我這么多,該我問你了吧。”宴意歡看著沈淺知一笑,倒有幾分昔日陽光靦腆少女的影子。
“嗯?!鄙驕\知道。
“你愛盛墨澤嗎?”
第一個問題就讓沈淺知愣住了。
“或許吧,他對我而言,是特殊的?!?p> “只是特殊嗎?”宴意歡咄咄逼人道“以你看其他事物的審美來說,你更喜歡熱烈明媚的美麗,而盛墨澤他不在這一行列里?!?p> 確實,盛墨澤是好看的,俊郎清雅,稱得上公子潤如玉,但這種清雅的美和沈淺知的審美背道而馳。
“……可他確確實實長在我的審美上?!鄙驕\知思忖片刻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宴意歡道。
沈淺知腦海之中反復循環(huán)著這句話。
情人眼里出西施嗎?
看著思考的沈淺知,宴意歡冷下臉下逐客令:“你們的身體一個星期后會自動換回來。我累了,恕不遠送?!?p> 沈淺知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宴意歡扯著帶了出去,然后碰的一聲被關在門外。
看著緊閉的大門,沈淺知只覺得頭有點昏,手腳冰涼。
“這么怕我對她做些什么嗎?”黑影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宴意歡的身后,把她按住門上,陰沉沉道。
宴意歡感受著身后的陰冷,毫不客氣道:“信不信我現(xiàn)在跳下去,馬上讓你滾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去?!?p> “真是不聽話啊~”
黑影話音剛落,下一秒,宴意歡眼前一黑,五感全失。
黑影放開宴意歡,冷冷的看著她虛弱的扶著門跪坐在地上。
宴意歡抬眸,眼前什么都沒有,就維持這個動作半晌,突然嘆了口氣。
就這樣吧,至少你們可以安穩(wěn)一生。
黑影瞇著眼睛看著宴意歡,一下把她扒弄到地上,看著對方無措脆弱的神情,又溫柔的把她抱到床上,像小女孩玩娃娃一樣,和她說話,給她換好看的衣服。
宴意歡安安靜任由黑影動作,只是那雙無神的眼睛,一直看向門口。
一道門,隔絕了一切黑暗和秘密。
沈淺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這個人昏昏沉沉,頭重腳輕的。
在家里等的不耐煩的盛墨澤,正想著沈淺知回來要怎么說教她呢,結果沈淺知一進門就倒下了。
這下盛墨澤那還顧得上之前的想法,趕緊把沈淺知扶到沙發(fā)上去了。
“我自己的身體怎么這么重呢?我很胖嗎?”盛墨澤不解的看著躺在沙發(fā)上的沈淺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好吧,長年坐著不運動,是有些贅肉的。
再摸摸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肚子。
嘖,馬甲線。
盛墨澤臉一紅。
不知是羞的還是臊的。
“水…水~”沈淺知閉著眼睛呢喃道。
盛墨澤趕緊去拿水,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扶著沈淺知小口小口的喂。
勉勉強強喝了小半瓶后,盛墨澤放下沈淺知,摸著她滾燙的額頭,然后去書房拿醫(yī)藥箱。
把醫(yī)藥箱拿過來,盛墨澤從里面拿出測溫槍對著沈淺知額頭。
36.5?
盛墨澤疑惑的摸了摸沈淺知的額頭,看向測溫槍,疑心它壞了。
把測溫槍甩到一邊,拿出體溫計,甩了兩下放到沈淺知腋窩下夾著。
趁這時間還去把粥燉上了。
病人喝粥好消化。
躺著的沈淺知并不好受,她腦海里多了一段記憶,一段沒有換身的記憶。
她如約去了法國,一個星期后回來卻變了天。
盛墨澤公司涉及抄襲風波,瀕臨破產,他本人更是承受不了壓力跳樓自殺。
宴家沒了依靠,倒下也是早晚的事。
宴意歡知道后,從精神病院回來,默默買了一份巨額保險,受益人是宴意思。
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宴意思失去了她的妹妹。
這份賠償金也讓宴意思下定決心。
宴意思直接快刀斬亂麻讓公司申請破產。搞定一切后,手頭還比較寬裕,買了個小平層,就把剩下的錢全部存起來以防萬一。
畢竟父母年紀也大了,最近又受了這么多刺激。
最后,也算是靠著關系來她這里上班。
而她本人一直不敢相信盛墨澤是自殺的,半生都在追查這個事情,最后還真被她找到了真相。
抄襲自殺都是設的局,正是當初得利最多的多朵總裁森下俊搞的。
三年布局,直接在天臺逼死了盛墨澤。
沈淺知反手一個妖妖靈,直接把森下俊告到死刑。
畢竟他用陰損的法子除了不少競爭對手,手上好幾條人命。
比較有趣的是,這途中,宴意思浪子回頭找了個戀人,是個女孩子,可惜其身體不太好,早些不注意,拖到晚期,藥石無醫(yī)。
宴家父母去的也不安生,宴母在買菜途中被車撞了,當場去世。
對方酒駕逃逸,后被捕。
宴父受不了親人一個一個的離去,沒撐幾個月也撒手人寰。
唯一幸福點的,就是成渝寶那家伙了。
傻人有傻福,有妻有子,雖然也經(jīng)歷一些波瀾,但最后都是一帆風順,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