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關于自己的事情,不去了解,從來不擔心,對于我自己的事情,我總是會遲疑,不敢向前邁出任何一步,但是,當那些事情有關于朋友的時候,在大腦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身體會率先做出反應,并開始行動,這就是我,所有的一切,都覺得很奇怪。”音司把去超市買的東西一點點裝到冰箱里面之后,拿了罐汽水。稍微發(fā)了一下呆。即使是接受了監(jiān)視夜希的任務,但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還是要跟以前一樣出去執(zhí)行任務,作為亡靈的引導者。(這里需要補充一下,就是前面兩章一直都是用黑羽稱呼,其實在若雪死了之后,應該很少會有人叫這個名字,不過夜希偶爾也會這么叫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叫音司的,所以請不要太介意,接下來會全部以音司的形式出現(xiàn)。)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覺得這附近的磁場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但是,要問哪里奇怪,他自己又說不出口。
“小希,你最近有沒有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將一直拿在手中的汽水的拉環(huán)拉開,“嘭——”,里面的氣體好像要爭相從罐子里面冒出,“糟糕,肯定是拿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晃了袋子,竟然變成這樣。”他小聲地嘀咕著。然后附下身,吸允了一下冒出來的液體。
由于剛才的動靜,夜希稍微愣了一會兒之后,他又把視線轉到了窗戶,透過巨大的玻璃窗,整個城市早已經被霓虹燈換上了新的面貌。他并沒有立即回答黑羽所問的事情,只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他說了兩個字:“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公司附近有一個孤兒院,那兒的那些孩子給人的感覺有一些不同,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什么,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對啊,我覺得公司附近的福利院很可疑,如果你那么有空的話,就給我去調查,別給我偷懶?!币瓜O駬Q了一個人似的說出了剛才的一番話。不過在音司看來,或許這樣的夜希才是最真實的夜希。
“咦,我還以為你那里會有什么可靠的線索呢?我最近總是覺得這個地方的磁場有點奇怪,但是總是發(fā)現(xiàn)不了到底是哪里奇怪,還以為不一樣的人所看到的角度不同,說不定會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但結果好像什么都沒有?!?p> “我不是說了么,那家福利院很奇怪啊,你給我去調查啊?!币瓜S种貜驼f了一遍。
“哦......哦?!痹S久,音司才反應過來,然后變成黑貓從窗戶飛了出去。因為是全黑的,所以在黑夜當中一點都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黑色是最好的偽裝。
現(xiàn)在的音司早已經熟悉了那份工作,作為引導者,他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所以相對于之前那樣需要花一個晚上才能指引一個亡靈,現(xiàn)在一個晚上也能指引好幾個,當然,跟前輩們比起來,他還是差得遠,但是也慢慢變得可靠起來了。完成當晚的工作之后,在經過那家福利院上空的時候,他又想起了夜希說的那句話,“我只是覺得公司附近的福利院很可疑?!彼哪欠N表情不曾流露出來,他是不是在擔心那些孩子曾經跟自己有一樣不好的經歷,所以才會用那樣的表情說話。他這么猜測著,然后身體不知不覺就往那個福利院降落下來,他輕輕一躍,剛巧掉在那家福利院的一個窗戶上停了下來。借著月光以及外面微弱地燈光,他看見屋子里的那些孩子們正安靜地睡在那里,并沒有什么蹊蹺的東西。
“可疑的東西并不會主動跑出來讓你發(fā)現(xiàn)的,所以,你還需要深入進行調查?!边@是他出門的時候,影大人再三叮囑的話。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影大人說的話,當然,影大人說的話有時候也是不無道理的。
“可疑的東西并不會主動跑出來讓我發(fā)現(xiàn),那么,我現(xiàn)在是不是要先靜觀其變,然后伺機找出破綻呢?”音司盯著屋里面,打算從另外的地方進行著偵探。
音司正這么想著,小孩子們的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大約在五六十歲左右的婦女走了進來,借著屋外映進來的微弱的光,看了這些睡著的孩子一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把個別睡相比較差的孩子的被角給蓋好,在黑暗中稍微坐了一會兒之后又輕輕地把門給帶上了。整個動作所停留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是,好像非常嫻熟,就好像是每天必做的事情一樣。
“看來每個人都是有各自的煩惱啊。是不是在擔心著福利院的孩啊?!币羲咎礁浇年柵_上面,發(fā)現(xiàn)那兒的窗戶并沒有關死,他悄悄從那兒鉆了進去。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黑暗,福利院內部好像滲著冰冷的氣息,即便是音司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小希說得沒錯,但是這個季節(jié)竟然在室內這么冷,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彼⌒牡卦谧呃茸咧?,要是被發(fā)現(xiàn)屋子里面有了這只不請自來的貓,一定會被抓起來吧。一想到這里,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走廊中有一個房間門微掩著,燈光從門縫中透了出來,音司往那個房間一步步靠近著,還沒有走到那個房間,就看到剛才走進孩子們房間的那個女人用壓低的聲音對著一個只看到背影的男人吼道:“這跟你說的不一樣吧?”
那個人并沒有直接反駁,只是,往前走了半步,然后,在距離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不是說了嘛,上面這樣命令的,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蹦莻€男人看了下四周,用更小的聲音說道。
“可是,這樣子也太過分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肯定不會答應你們無理的要求吧?!蹦桥藥捉偪竦嘏牧讼伦雷樱藭r的她好像非常憤怒,但是又怕吵醒孩子們,所以她的表情才變得那么滑稽。
“要是少了資助,我想你們福利院應該很難維持下去吧?!蹦侨说囊袅糠置魈岣吡艘稽c,說話的時候好像底氣十足的樣子。
“可是,這樣也太過分了吧,你這樣的提議我無法接受,我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了?!?p> “是嗎?那件事被曝光也可以嗎?”
“......”
“你兒子的事情也無所謂了嗎?”
“......”
“是不是覺得還是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
“不,不是那樣的,我......”那女人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那為什么要保持沉默,難道不是因為心虛嗎?”
“不,不是的......”
“今天就先這樣吧,等明天那個家伙來了之后再進行籌劃吧,這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蹦莻€男人在轉身之前穿上了外套以及把帽子套在了頭上,他把帽檐拉得很低,幾乎看不見那個人的臉。在那個人出來之前,音司迅速跳到窗戶那里。那個人看了一眼這只渾身黑溜溜的貓,有點厭惡地對著屋里面的人說道:“下次還是把窗戶關好比較好吧,野貓什么都進來了?!闭f完那句話之后,他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音司本以為那個女人會立即從屋里面走出來趕走自己,但是,他待在那里好長時間也沒有見那個人有任何動作,聽到的也只是那個人的輕微嘆息聲而已。
“這只是經營問題而已,那個人就好像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他們談論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突然好在意啊?”
音司拖著疲憊的身軀趕回了夜希的公寓,當他開門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明明已經將近零點,但是夜希仍然非常有興致地橫躺在沙發(fā)上面看著電視。
“哦,你回來了?!币瓜Lь^看了一眼音司,“怎么樣,是不是發(fā)現(xiàn)那家福利院非常可疑了???”
“非??梢傻故菦]有啦,但是,我覺得氣氛有點怪就是了。那福利院的室溫竟然比室外冷很多,因為還不是夏天,我覺得應該不是空調的緣故,就像是由哪里散發(fā)出來的寒氣一樣。還有,雖然很差勁,但是,我不小心聽到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男人的談話,好像進行著什么交易,因為那女人說‘跟他說的不一樣?!缓竽悄腥嘶卮鹫f‘上面的命令’、‘那件事’、‘你兒子的事’,反正就是這樣談論著,之后那女人就沉默了,好像默認了。在最后,他們還談論說‘明天那家伙會來’。反正差不多就是這么一回事,因為那個男人發(fā)現(xiàn)我了,所以我就回來了,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音司一邊這么說著,一邊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
“明天,那家伙會來?”夜希又重復了一遍音司剛所說的話,“吶,你說,明天是不是21號???我記得之前阿道好像說過,我們老板好像會在每個月的21號去福利院。那個人所說的‘那家伙’會不會就是指我們老板?。克麄儼档乩锷塘窟@些,難道有什么別的企圖嗎?”夜希若有所思地說著,他關掉了電視,站了起來,他一直在這里看電視,就好像等著音司回來一樣。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白天也能維持人型?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福利院?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夜希走了幾步回過頭問道。
“嗯,這也不錯?!币羲具@樣回答道。(明天又會發(fā)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