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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三十三章 錦馬超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司雨客 2691 2006-04-11 10:40:00

    我是阿斗

  “馬將軍到了,把他直接請入我的小客廳。”我對趙正喊了一聲,然后大步走入議事廳。趙正此時已被我調到身邊,充任護衛(wèi)統(tǒng)領。他的忠心和勇敢,一直都是我十分欣賞的。任何事情交到他的手中,都可以很放心。雖然他的武藝并不是很高強,但我并不需要用他來沖鋒陷陣。我對用人的看法是,每個人都有他合適的位置,小才大用固然不妥,大才小用同樣是一種浪費。

  此時議事廳已是亂成一團,謀士們準備著作戰(zhàn)的地圖、資料,籌劃兵員抽調、進軍路線和糧草補給方案。當北伐的事定下之后,為了保密,這些人就不能回家了,全部吃住在這里。

  讓我感到痛苦的是,法正又病了。在這關鍵的時候出現(xiàn)這種事,實在是讓人感到十分痛苦的。但是人不能與天抗,也不能與病抗。我探望了他幾次。他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一病起來心就痛得難以忍受,呼吸急促,臉腫得發(fā)紫。我把最好的大夫都派到他身邊去了,但是只怕此次他很難挺過去了。

  所以,實際的工作要由孔明來負責。而我只是對人的使用粗粗過了一遍,就累得受不了。但是,那些枯噪的姓名、履歷,在孔明眼中是鮮活的,生動的,會顰會笑會說會動的。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任何人只要見過一面,他就絕不會忘,看到一個名字,他也可以絲毫不差的把關于那個人的一切都講述出來。他的超絕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而我,更不可能管窺其高渺。

  此次北伐,張飛、李嚴和孟達是不能動的,他們所守三郡,是益州的大門--雖然北伐是大動作,但也不能因此而把家丟了。在歷史上,孟達會于今年叛變。但是現(xiàn)在,他既沒有害關羽死,又沒有被劉封欺負,投降的事應該可以緩一緩的吧。在益州諸將里,他也算得上文武雙全,功勞卓重,沒有理由,我也不敢動他,雖然在我心里,真得很想馬上把他換掉,找相貼心的人來頂替他。

  此次出征,對外號稱是舉國之兵,但其實,所有兵力不過三萬,但具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包括了父親手中的白耳軍和孔明親自訓練的虎步營。此時正是春耕時節(jié),是不宜征戰(zhàn)的,所以不可能大范圍抽調平民,甚至,由于路遠難行,大部隊的運動不僅難以展開,而且全把國力拖跨,我們要打的是攻心戰(zhàn)。我們初步擬定的是兵分兩路,我隨中軍出陳倉,破扶風、取新平、安定、攻金城,而馬超引兵出祁山,攻西城、翼城、取南安、狄道、攻金城。此時,曹魏唯一能戰(zhàn)的部隊便在金城,守城的是一個名叫蘇則的沒聽說過名字的人物。相比之下,中軍的道路遠上一倍有余,但借著已取長安之勢,席卷數(shù)郡應該不成問題;而馬超所行路線由是他多年經營之處,若取不下,那實在要說他本領不濟了。

  走進大廳,謀士們開始站起,對我行禮,我對此很不滿意,我認為一旦把這些人召集在一起,那作戰(zhàn)就已經開始,在此時,軍務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而一個專心一致的人,是不應被旁邊的人或事打擾的。

  才進入內間,諸葛喬已快步走過來,悄聲在我耳邊說道:“蘇氏又去見王爺,被阻在外面,我們要不要……”

  我心頭一亂,這個女人!但我還是搖了搖頭:“當前重事,莫過北進。讓人把她送回家,看管起來。待我們全到了長安,再放他一家團聚,讓他做個平常百姓,安享一生吧?!?p>  諸葛喬道:“我們想讓她安靜,只怕她不肯呢。雖然她沒什么力量,但眾口爍金,若影響了少主前程,只怕不妥?!?p>  又來了,我抓抓自己的頭發(fā),痛苦的想著,眼前又一次閃過那女人一雙兇狠而惡毒的眼睛。殺了她么?現(xiàn)在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手握重權,一言可定人生死。父親和法正的重病,使整個益州的權力到了我的手中。我有任何的舉動,只要悄悄進行,都不會引起什么大的搔動。但是,我不想這樣做,不是因為心軟,不是因為仁慈。只是不想,不愿。

  “給她多送些柴米銀錢之屬,安定了她的生活,讓人好好勸勸她。”我低聲說著,“記著,不許傷害她,更不準動她的兒子!我們已經對不起她了?!?p>  諸葛喬點頭去了。

  這件事,其實已成我們兩個的心病。對付劉銘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心無顧忌,但對付劉銘的妻子,雖然諸葛喬會站在客觀的立場上冷靜的分析,但在感情上與我完全相同,終是難以下手。

  算了,過一天算一天,也許這兩年,他一家就會忘記這些事,不再與我做對了呢。

  趙正快步走來:“少主,馬將軍來了?!?p>  我忙起身,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然后轉身向客廳走去。

  小客廳按照我的吩咐,已經打掃的一塵不染,還特意的擺放了幾盆鮮花。馬超是個講究的人,我不想讓他感到不快。

  站在階前,便看到廳中銀光閃耀,那是馬超身上的魚鱗甲和頭上的獅頭銀兜在閃著光芒,素白色的錦袍一塵不染,整個人站在那里,便是房間里多了一株雪樹銀山一般。

  我快步走入屋中,竟然感覺屋子里有些冷厲,在那層層疊疊的銀光中,我竟似隱約嗅到一種血腥之氣,我知道這只是一種幻覺,是由于我對眼前這個人太過向往而產生的幻覺。雖然有個別人認為馬超并不出色,甚至認為勇而不仁,見利忘義,不可依靠,但我卻一直覺得,一個人如馬超這樣,將天下英雄曹孟德追得落花流水,才不妄活了一生,才算是真正活得精彩,雖然他敗了,但哪怕一生有這樣一次,也就足夠了。

  透過銀光,我細看馬超的臉,才發(fā)現(xiàn)他已不年輕了,雖然皮膚還是那樣白,劍眉還是那樣挺,目光依舊有如水波般流動著,但雙眉之間,眼臉之下,已經出現(xiàn)了細細的紋路。歲月的痕跡,已然無可避免的刻上了這位少年成名的將軍的面孔。他曾是一代諸侯,降順以來,被閑置,被打壓,被疑忌了這么長時間,再無獨領一軍的機會。放眼故國,無力回天,家恨國仇,其深如海,如何不憂憤悲痛,摧肝斷腸。他又何能不老。

  馬超也在打算著我。他并沒有見過我,而父親身體康健時,也不會讓我與這些掌控一方兵馬的人物有所交流。他看著我,目光中有幾分遲疑,甚至有幾分失望。是我略帶幾分肥胖的身材和平庸無奇的相貌讓他看不起我么?是我過于年輕讓他感到靠不住么?這樣想著,我忽然大笑起來,躬身施禮道:“孟起叔叔好!您可算來了,我都想壞了?!瘪R超曾是益州官職最高的一個,在漢天子所封的官職里,他甚至比父親還要高一些,現(xiàn)在也貴為驃騎大將軍,兼領涼州牧,雖無實權,但威望還在。

  馬超這才抱拳施禮道:“馬超來遲,望世子殿下贖罪?!睘榱藞蟪穑粌H在父親面前低頭,而且對我這個孩子彎下了腰,他的心中,是否會甘愿呢?身為一方霸主,統(tǒng)領數(shù)萬精兵,縱橫雍涼二州,建下奇功無數(shù)的他,此時心中會如何做想?他對我的這一禮,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無奈?剎那間,我曾經堅定的內心忽然動搖起來--我這樣做,會不會真得給自己造就了一個強敵呢?父親,一生閱人無數(shù)的父親,難道會不如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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