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亡
剛剛薩帝鵬突然活過來說了一句話,他指著棺槨說什么她還活著,這棺里的“她”,不就是指精絕國的女王嗎?那妖怪女王又復(fù)活了不成?
我不由得抬頭一看,昆侖神木的棺蓋不知在什么時候打開了一條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胖子和Shirley楊也不知所措,三個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是禍便躲不過,既然精絕女王的棺槨打開了,這擺明了是沖著我們來的,胖子端起槍瞄準女王的棺槨,我緊緊握著工兵鏟和黑驢蹄子,就看里邊究竟有什么東西出來。
這一瞬間我腦子里轉(zhuǎn)了七八圈,女王是鬼還是粽子?是鬼便如何如何對付,是粽子便如何如何對付,石梁狹窄,施展不開,如何如何退回去,這些情況我都想了一遍。
但是除了蓋子挪開了一條縫之外,那棺木卻再無任何動靜,這么耗下去不是辦法,現(xiàn)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管女王的棺木有什么動靜,先從石梁上退回去再做計較。
其二是以進為退,直接上去把棺板打開,無論里面是什么怪物,就用工兵鏟、黑驢蹄子、突擊步槍去招呼她。
我的頭腦中馬上做出了判斷,第一條路看似穩(wěn)妥,卻不可行,這石梁上肯定潛伏著某種邪惡的力量,薩帝鵬和楚健離奇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種魔鬼般的神秘力量,正在伺機而動,它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干掉我們這些打擾女王安息的人。
如果我們立刻返回的過程中,走在這狹窄的石梁上遭到突然襲擊,根本無處可避,這時候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希望這無底洞上的石梁,不會變成我們的絕路。
我看了看胖子和Shirley楊,三人心意相同,互相點了點頭,都明白目前的處境,雖然暫時什么都沒發(fā)生,卻已經(jīng)形了成背水一戰(zhàn)的局面,只有開棺一看,先找出敵人,才能想辦法應(yīng)對。
胖子把突擊步槍遞給Shirley楊,讓她準備隨時開槍射擊,隨后往自己手心里吐了兩口唾沫,示意讓我和他一起把棺蓋推開。
由于棺上纏著幾道人臂粗細的鐵鏈,不能橫向移開棺蓋,只能順著從前端推動,棺材自己露出的那條縫隙,也是在前端。
我壓制住內(nèi)心不安的情緒,和胖子一起數(shù)著一二三,用力推動棺板,這昆侖神樹的樹干制成的棺材,沒有過多人為加工的痕跡,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樣,樹皮還象新的一樣,如果不是它自己移開一條細縫,還真不容易看出來哪里是棺蓋。
棺蓋并沒有多重,用了七分力,便被我們倆推開一大塊,我們都戴了防毒面具,聞不出棺中是什么氣味,只見一具身穿玉衣的女尸,平臥在棺中,除此之外,棺中空空如也,什么陪葬品也沒有。
女尸應(yīng)該就是精絕女王了,她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面具,瞧不出她的面目,身體也沒有露在外邊,看不清尸骨保留的程度如何。
這就是那個被傳說成妖怪,殘暴成性的精絕女王?我心中暗罵:“她娘的,死了還要裝神弄鬼蒙著臉。”
胖子問我道:“老胡,你說楚健他們的死,是這女王在棺中搞的鬼嗎?他媽的,把她的面具揭掉,看看她究竟是西域第一美人,還是妖怪。”
我說:“好,我也正想看看,你來揭開她的面具,我準備著,用黑驢蹄子塞進她嘴里去,她便真是妖怪,也教她先吃咱一記僻邪驅(qū)魔的黑驢蹄子?!闭f罷握了黑驢蹄子在手,做勢準備要塞進女尸口中。
胖子挽了挽袖子,探出一只手,“噌”地扯掉了精絕女王尸體上的面具。
精絕女王的臉露了出來,黑發(fā)如云,秀眉入鬢,面容清秀,雙目緊閉,臉色白得嚇人,除此而外,都跟活人一般不二。
在此之前,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想象過這位女王究竟長什么樣,或胖或瘦?或金發(fā)碧眼?或高鼻深目?但是讓我想一百萬次,我也不會想到女王原來長得是這樣……
我和胖子同時“啊”了一聲,誰也沒想到,這女王竟然長的同Shirley楊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摳出來的。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腦袋里亂成了一鍋粥,轉(zhuǎn)頭想看看站在身后的Shirley楊是什么反應(yīng),誰知轉(zhuǎn)頭一看,先前端著槍站在后邊掩護我們的Shirley楊蹤跡全無。
難道這棺里的尸體不是女王,而就是Shirley楊本人?我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陣陣絕望刺激著大腦的皮層,傷心,害怕,緊張,無助,不解,多種復(fù)雜的情緒,同時沖進了我的大腦,一時間腦海里一片空白,我們的對手太難以捉摸了,我們簡直就象是案板上的肉,是煮是燉,是炒是炸,全由不得自己了,完全的被玩弄于掌股之間,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手是什么。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忽然覺得身旁刮起一股陰風(fēng),好象有一個陰氣森森的物體正在快速的接近,我心道“來得好?!迸e起工兵鏟回手猛劈,感覺砍中了一個人,定睛一看,胖子的半個腦袋被我劈掉了,鮮血噴濺,咕咚一下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我呆在當(dāng)場,我究竟做了什么?怎么這么冒失,難道我真被那妖怪女王嚇破了膽?竟然把我最好的兄弟砍死了,這一瞬間心如死灰,這回可倒好,考古隊九個人,不到一天的功夫,接連死了五個,就連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胖子,幾十年的交情,被我一鏟子削掉了腦袋。
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也許我這條命早在昆侖山和云南前線的時候,就該送掉了,也免得我誤殺了自己最重要的同伴,就算我死了,到得那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胖子。
我萬念俱廢,頭疼得象是要裂開一樣,只覺得從頭到腳如墜冰窟,只有一死了之,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心窩,一咬牙就刺了下去。
刀尖碰到皮肉的一瞬間,耳中突然聽見兩聲槍響,一發(fā)步槍子彈擊在匕首的刀刃上,把我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四周忽然間變得霧蒙蒙的,什么也瞧不清楚,是誰開的槍?我心神恍惚,越琢磨越不對勁,所有的邏輯都顛倒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的名字:“老胡,快回來,快往回跑?!?p> 這聲音象是在黑夜中出現(xiàn)的一道閃電,我雖然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卻本能的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陷阱,他娘的莫不是中了妖法?
想到這我用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全身一震,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石梁的中間,并沒有站在女王的棺槨前,石梁盡頭的棺木完好無損,棺上的尸香魔芋正在綻放,原本卷在一起的花瓣都打了開來,露出中間的花蕊,象個雷達一樣的對著我。
而石梁的另一端,站著兩個人,是胖子和Shirley楊,他們急得蹦起多高,正拼命喊我,他們沒死嗎?
胖子拎著槍大叫:“老胡,你他媽的神經(jīng)了,快回來啊?!?p> 我無暇細想,甩開腳步,奔了回來,一把扯掉頭上的防毒面具,把口中的鮮血吐了出來,這時候我頭腦才恢復(fù)正常。
我問胖子他們我剛才究竟怎么了?胖子說:“我操,你他媽的差點把我嚇死啊,你不是想過去搶救薩帝鵬嗎,你剛走到石梁的中間,忽然回頭,也不知道你怎么了,跟夢游似的,掄著工兵鏟一通亂砸,然后又比比劃劃的折騰了半天,我們怎么喊你你也聽不見,然后你拿著匕首要自殺,我想過去阻止你,又不趕趟了,只好開了兩槍把你手中的匕首打落。你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還是被鬼付體了?”
我回頭望了望那道狹長的石梁,這時把前因后果一揣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那妖花尸香魔芋制造出來的幻覺,他娘的,它是想引我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