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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紅妝

第十五章 認(rèn)徒弟

一世紅妝 奧妃娜 4345 2014-09-13 20:59:30

    屋中一位老者,胡須已是斑白,正低頭鉆研手中的一顆植物,門被突然踹開的同時,他已經(jīng)出手,一枚銀色五星飛鏢對準(zhǔn)來人的命門,直射而出。

  上官墨一個側(cè)身,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順便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不高興道:“喂,上官奇妙,你想絕子絕孫??!下手這么狠!”

  邊說,邊皺著眉盯著那枚抹了劇毒的飛鏢撇嘴。

  老者見來人是自己孫子,頓時眉開眼笑,道:“小子,深更半夜的裝神弄鬼,給爺爺帶烤雞了沒?”

  上官墨將林慕夕推到上官奇妙面前,眼睛一白道:“就知道吃!你快幫她解毒。”

  上官奇妙探著頭,剛想說,你又拐了哪家丫頭?待看清林慕夕那張泛青臉后,眼睛頓時瞪大,手指指著,一個勁的顫聲道:“她,她,她,她中的可是紫紗駝鈴毒!”

  上官墨雖不喜愛用毒解毒,可畢竟他有個有著“奇妙毒仙”外號的爺爺,從小耳濡目染,多少對用毒解毒也是十分了解的。可是這次偏偏大意了,單聞味道,只以為是尋常的毒,可是細(xì)細(xì)去聞,才能分辨出這紫紗駝鈴的獨有香味兒。

  “爺爺,你可有辦法?”上官墨已經(jīng)懊惱的要死,他要是當(dāng)時再仔細(xì)檢查一下,就不會大意到讓林慕夕喝下那碗湯。

  上官奇妙已經(jīng)抹去眼中的不正經(jīng),他跟上官墨雖是爺孫,但向來都是直呼姓名,如同摯友般相處,可是上官墨剛剛卻很認(rèn)真的叫自己“爺爺”,而不是“喂,上官奇妙”。他已經(jīng)明白這女孩子對上官墨的意義。

  上官奇妙仔細(xì)思考片刻,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緩緩道:“算你小子好運,我剛好研究出一種藥,??笋勨彾镜摹!?p>  說完,大手一揮,指揮著上官墨去將林慕夕放到榻上,自己則轉(zhuǎn)身鉆入另一間屋子,尋找解毒的藥草。

  見上官奇妙恢復(fù)了那一貫不正經(jīng)的笑容,上官墨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心疼的看著榻上的少女,那本白皙圓潤的臉龐此刻灰白泛青,雙眼緊緊地閉著,眼珠無意識的輕微顫抖。她一定很痛苦吧。

  與此同時,南宮長歌的第一暗衛(wèi)“聽風(fēng)”正向他稟報著關(guān)于林府今晚發(fā)生的事,當(dāng)說到一名面生的老人抱著中毒的林慕夕翻墻而出后,南宮長歌終于抬了抬眉毛,神色中似有明了,一瞬后,又恢復(fù)一貫的面無表情。

  待聽風(fēng)稟報完后,他才問道:“上官墨在哪?”

  聽風(fēng)以為公子會問他林慕夕如何,沒想到公子問的卻是上官墨,眼中不免疑惑不解,連忙答道:“應(yīng)該是在玲瓏居,或者,奇香閣,這幾日上官公子都流連在這幾間脂粉地兒,有時還會過夜。”

  南宮長歌點點頭,命聽風(fēng)下去。自己獨自站在窗前,沉默的看著遠(yuǎn)處屋檐。

  他想起前日里,父親喚他去書房,提到自己與林慕夕的親事,言下之意是想悔婚,林慕夕體弱多病,無才無華,無法擔(dān)任南宮家的祖母之位。而林府四小姐林惋惜,才學(xué)兼?zhèn)?,人也機靈可愛。父親問他可有兩全的法子。

  他不知道自己這次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只是一貫沉穩(wěn)的心,像是忽然失去了平衡,好不難受。

  巷中一間古宅,周邊長滿了碧綠色的藤蘿。宅子門面甚是破舊,青漆大門上掛著兩把獅子頭樣式的銅鎖,但掩在層層疊疊的綠葉間,居然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榻上一名少女,皺著眉咕咚咕咚的喝下一碗濃黑色的藥湯,一邊喝,一邊拿眼瞅著那坐在桌前慈眉善目的老頭。

  “慕夕,喝完藥了,快過來,為師教你如何制作駝鈴花的解藥。”

  老頭正是上官奇妙。那晚他幫林慕夕解了毒后,這幾日逐漸的發(fā)現(xiàn)這女娃機靈古怪,且對各種奇珍異卉的藥理毒理都有一般見解,頓時覺得找到了可以繼承自己衣缽的后人,死說爛說的要林慕夕做他徒兒。

  “喂!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是你徒弟??!你有什么本事做我?guī)煾??”林慕夕嫌棄的瞅著上官奇妙。她可不隨便認(rèn)師傅的,除非真有本事。

  上官奇妙一點都不介意的笑著,將手里一朵淡粉色的小紅花輕輕碾碎,隨手?jǐn)S向旁邊的一株紫色鈴鐺狀的花。頓時,屋子里彌漫出一陣濃烈的香味兒,林慕夕一吸氣,只覺得喉嚨奇癢無比,忍不住的咳嗽。

  她拿眼去瞪上官奇妙,一邊咳嗽一邊手指指著那朵紫色的鈴鐺花。

  上官奇妙笑而不語,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拔了蓋子,一股青綠色的煙霧散發(fā)出來,一瞬間將那股濃烈的香味掩蓋,屋子里只飄著薄荷的清涼味道,林慕夕這才停止咳嗽。

  上官奇妙說道:“這只是一些雕蟲小技而已,還有更厲害的,只要你做我徒弟,我都傳授給你,好不好?”

  老頭的話音溫緩,言語盡是討好之意。

  林慕夕眨眨眼睛,依舊嫌棄道:“你真的這么厲害,怎么會到現(xiàn)在都收不到徒弟,上官墨那么聰敏,你怎么不讓他來繼承你的衣缽,反而給我這么一個外人?”

  “那個臭小子志不在此,不然我也不用這么揪心?!鄙瞎倨婷顕@了口氣搖搖頭。想到上官墨雖然天資聰穎,可就是太過玩劣,只要是他不感興趣的,就是打斷他的腿,他也不會屈服。”

  “我醒來后就沒見著他,他去哪里了?”

  上官奇妙搖搖頭,臉上劃過一抹奸詐:“肯定又去喝花酒瀟灑了,真是沒良心,也不知道帶烤雞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闭f著,偷偷瞄向林慕夕的表情。

  上官奇妙甚是喜愛眼前這個女娃,如果能和自己的孫子上官墨湊成一對兒,那就皆大歡喜了!

  林慕夕聽到上官墨居然去喝花酒,這古代喝花酒是合法的,可是自己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還是有點不太能接受。不由紅了臉,輕聲咳嗽道:“算了,反正做你徒弟我也不吃虧,而且你看著也像有那么兩下子,學(xué)個一招半式,留著傍身也好?!?p>  嘴上服軟,可表面依舊裝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板著臉,跪下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p>  拜師當(dāng)然要有模有樣,林慕夕雖然第一次拜師,但也是懂規(guī)矩的,蠟燭香燭茶碗一樣都不能少,拜的有模有樣。樂的上官奇妙合不攏嘴。

  林慕夕拜完師后,就開始在院子里跑上跑下的擺弄花草。她本就喜歡研究草木醫(yī)藥,此時,見著滿院子的奇花異草好不歡喜。甚至還有在“異國通摘”里面見過的那幾株特別的花。

  上官奇妙淡笑著看著她,收拾了左側(cè)的一間院子給她住。并手把手的傳授她本領(lǐng)。

  院子里時常傳出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和被捉弄后的上官奇妙,那抓狂的聲音。

  是日,看著日上三竿,林慕夕站起身,將褶皺的衣裙捋順,說道:“徒兒改日再來陪師傅玩,幾日未歸了,也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聲音中缺少了往日的朝氣,臉上也沒有了一貫的調(diào)皮。

  她本想說,這幾天沒回家,父母會擔(dān)心,但忽然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哪里還會有人擔(dān)心,心里不免十分落寞。

  上官奇妙似乎能看出林慕夕的心思,他沉思了一下,從屋子里拿出一本毒花筆記,塞到她手里。

  老頭笑的慈祥,囑咐道:“回去好好休息,有空自己鉆研,遇到不懂的就過來請教,這里啊,以后就是你的家,等我這把老骨頭去了,這里的一切都留給你了,去吧?!?p>  簡簡單單幾句話,說的林慕夕眼睛微酸,她強忍著淚珠,笑著連連點頭,與上官奇妙告別后,轉(zhuǎn)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出門。她深怕一個慢了,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下來。

  街市上熱鬧熙攘,林慕夕只顧低頭走路,不想撞上了一名男子,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多虧那男子伸手去扶,她才沒有當(dāng)街跌坐在地上。抬頭剛想說謝謝,卻見南宮長歌笑瞇瞇的望著自己,那雙眸子,說不上的流光溢轉(zhuǎn),煞是奪目。

  “你?”林慕夕呆愣著,剛想問你怎么在這里。卻見南宮長歌的笑容漸逝,取而代之的是擔(dān)憂之色。他從懷中抽出一娟方帕,認(rèn)真的幫她擦拭眼角的淚花。

  “撞疼你了?對不起。”南宮長歌聲音溫婉,手中力道輕緩。一張方華奪目的臉,此刻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就連躲在暗處保護(hù)他的暗衛(wèi),聽風(fēng)和攬雪都吃驚的張大嘴,以為自己眼花。

  不知道為什么,林慕夕覺得心口更加憋悶,本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緒,被南宮長歌的溫柔刺激到,頓時眼淚嘩啦啦的止也止不住。

  南宮長歌見林慕夕哭的傷心,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他一邊幫林慕夕擦眼淚,一邊輕輕拍打她顫抖的肩背。

  半晌,林慕夕哭夠了,不好意思的從南宮長歌身上掙脫出來,卻見被自己眼淚鼻涕弄濕的那一處,正好在左邊胸口部位,頓時覺得好不尷尬,但又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見林慕夕不哭了,眼睛紅紅的,卻笑的彎彎的,南宮長歌也不由的掛起笑意。

  “謝謝你?!绷帜较π蛄耍÷暤恼f。

  南宮長歌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你的毒......”

  “我現(xiàn)在沒事了,遇到個神醫(yī),救了我?!绷帜较B忙說道。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想在南宮長歌面前提到那晚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居然不想南宮長歌牽涉這件事。

  林惋惜下毒害她,那是她跟林惋惜的恩怨。

  雖然與南宮長歌不熟,但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南宮長歌見林慕夕不愿再提,也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那天他默許了林惋惜下毒,事后又后悔不已。這幾日整夜都無法入眠,一直擔(dān)心林慕夕的安危??墒菂s一直打探不到林慕夕的行蹤。

  這幾日一大早,他就一個人在街市上來來回回的閑逛,其實,就是為了能遇到林慕夕,果然,就在剛才,他坐在茶樓喝茶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望見,一個女孩,低著頭,像是在摸著眼淚,形單影只的往這邊走來。

  林慕夕并不知道南宮長歌的心思,她依舊低著頭,往前走,心事重重的樣子。

  南宮長歌也不問,就這么安靜的走在她身邊,時不時幫她擋去過往的人流。

  快走到林府的時候,林慕夕忽然停下腳步,她怔怔的看著眼前雄偉壯闊的宅門,心中卻是冰冷和陌生的感覺。忽然就不想踏進(jìn)去半步,忽然,就想逃跑。

  見林慕夕止步,南宮長歌轉(zhuǎn)頭看她。她眼眸如同暗夜般深邃,沒有表情的盯著前方。

  忽然,她轉(zhuǎn)身,拉起南宮長歌的手,一路奔跑起來。

  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發(fā)絲在身后隨意飄飛。林慕夕拉著南宮長歌,一路跑著穿過街市,引來周圍不少人的側(cè)目。但見那如同蝴蝶翻飛的少女拉著俊朗無雙的少年,卻似一對兒神仙璧人,好不漂亮,故頓足,忍不住贊嘆。

  竹林鳥語嘰喳,林慕夕終于停了下來,指了指眼前那座食府,說道:“走,我請你吃飯?!?p>  說著,便大搖大擺的往里走,也不管南宮長歌是否點頭。

  南宮長歌頓足,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食府,此時正是午后,本已過了午膳時間,可是人流居然一點都不見少。這種盛況,在街市的那幾間比較出名的飯館,也是很少見的。

  “慕夕,你沒事了吧?”青木赫忽然從人流中踏出,緊緊的握住林慕夕的手腕,眼中盛滿擔(dān)憂。

  林慕夕抬頭看他,見他眼中布滿紅色血絲,一看便知,昨夜整晚未合眼,本就清朗的面容,此時顯得很是憔悴。

  本已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臉上的笑意卻被這眼前的男子打亂,此刻只剩下一股怨氣。

  南宮長歌見青木赫在眾目睽睽下,握著林慕夕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輕聲咳嗽了一下,眼神飄過青木赫的手。

  林慕夕甩開青木赫,冷聲道:“沒死成,讓你失望了?!?p>  青木赫臉上好不尷尬,礙于南宮長歌在此,小聲道:“慕夕,你知道我擔(dān)心你,你這幾日都去了哪里?”

  青木赫的話,或多或少的在林慕夕心中激起了一片漣漪??墒窍氲侥侨账c林思思一起,林慕夕就覺心口疼。不管不顧的快步跑入食府。

  青木赫剛想去追,卻被南宮長歌一只手?jǐn)r住。

  “王爺,你剛才的舉動,過了?!痹捳Z平淡,眼中卻是警告。南宮長歌臉上幾乎沒有什么表情,可是那雙眸子,卻如寒冰,死死地盯著青木赫。

  青木赫冷笑一聲,孤傲的推開南宮長歌的手,說道:“南宮世子當(dāng)日陪著林惋惜去送的湯......”

  南宮長歌心下一顫,神色幾變。

  青木赫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淡笑著撐開手中的紙扇,一邊輕搖著,一邊往食府里面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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