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江湖令竟有這般乾坤。
不怪得月宮的人誓死都要尋得這塊令牌。
劉陵川是月宮的執(zhí)事總舵主,即月宮宮主,月宮少主后,排位第三。他身兼重任,壓力大可想而知。
上官默思索了半晌,幽幽道:“其實我一直都對那個叫做承影的姑娘很感興趣,最近一直在追蹤她,倒是打聽到了她與青木赫約定,若是尋她只要傳話給鬼面便可,你說,我們要不要去鬼面那試一試?”
此話一出,劉陵川本就抑郁的神情,更是忽的一沉,臉色難看至極。
上官墨不解道:“怎么每次提到鬼面你都這副表情,好似人家挖了你祖墳還是怎么地,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見劉陵川不做聲,眉頭擰了擰,垂眸不在搭理他,上官墨攤開手,無趣道:“不問就不問嘛,你不去,我自己去找他一趟便是。
翌日,沫兒打好了洗漱的熱水,敲慕夕的門。良久后,屋內(nèi)半點動靜都沒有,沫兒干脆推開門,自行走了進去。
她向往日一樣將洗臉熱水擱置在窗邊,回頭去叫慕夕起床,這才驚詫的發(fā)現(xiàn)床上半個人影都沒有,且被子疊的好好地,像是根本就沒人睡過。
小姐去哪兒了?
沫兒疑惑,逐院子四處尋找,終找不到。
該不會是又偷溜出去玩了吧?前些時日,小姐就是這樣喜歡偷偷溜出去,有時候晚上都沒有回來過。沫兒想著,于是將熱水又端了出去,沒太在意。
可是她不知道,慕夕此時正受著非人的折磨。
雖然天已大亮,但小黑屋依舊昏暗無光。
慕夕昨日太累,想著想著便昏昏睡去,正做夢的空當,被兜頭一桶冰水澆醒。
屋子里似乎站了四五個人,他們一邊笑得陰狠,一邊往慕夕身上潑冷水。
臘月的天,冷水澆在身上,如同一把冰刃,深深地割著皮膚。
慕夕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的往墻角縮了縮。
耳邊便傳來一聲尖細的嘲笑聲。
“躲?還躲?老子找了你這些時日,損兵折將,總算將你抓了回來,你說你早些時候乖乖聽話不就好了嘛?害得老子死了那么多兄弟,老子這筆賬今天都算在你頭上了。”聲音透著絲絲寒氣,慕夕猛地搖頭,想說你這是找錯人了蠢貨,可是嘴被塞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那男人冷笑了半晌,不知從哪抽出一條鞭子,猛地往慕夕身上揮去。
“唔,”慕夕支吾一聲,鉆心的疼痛蔓延至骨髓。她心想,這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前些個月才被鞭子抽的躺在床上數(shù)個月起不了床,今次又栽在鞭子下,這付身子骨到底是與鞭子八字不合呢,還是,八字不合呢?
她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
那幾名男子并不知她思想,只見她被打的縮成一團,渾身衣服濕淋淋的貼在身上,狼狽不堪的模樣極為滑稽。于是他們狂笑著,鞭子落得更快。
那揮鞭子男子表情猙獰,手起鞭落,恨不得把她打成兩截,慕夕蜷縮起來,盡量避免被抽著臉破相,可是那皮開肉綻的痛,讓她一度有些想翻白眼。
她沒有掙扎,只是有些忍不住的哆嗦。
鞭子一次一次落下,不知多少鞭后,她失去了知覺。
那男子見她昏厥,眉頭一立,喊人提了幾桶冰水,往她身上潑。
來來回回幾次,慕夕被打的昏厥,再被冰水潑醒,再次昏厥,再被潑醒。那群人打了一上午,見著午時快到,其中一名覺得差不多了,便提醒那揮鞭子的男人該去吃個午飯了。也好讓她緩緩,若是把人折騰死了,上面怪罪下來,他們也擔(dān)待不起。
那揮鞭子的男子盡管不大愿意,但聽他說的也有道理,于是憤憤扔下鞭子,留了一人看管。帶領(lǐng)著眾人去喝酒。
小黑屋里面昏昏暗暗,由于滿地都是冰水,那股發(fā)霉的味道便愈加的濃烈。
慕夕咬著牙,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她似乎能感覺到自身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缺失,天氣太冷,剛剛噴薄而出的血已凝固,渾身上下火燒火燎的痛。
意識逐漸的模糊著,嘴唇愈發(fā)的泛白。
她突然想到,若是就這么死了,會不會回到現(xiàn)代呢?如果可以回去,死了也就罷了。
想著想著,嘴角竟牽出一絲笑意,頭腦昏沉的厲害,終是又昏了過去。
而此時明王府中,一片肅冷之色,青木赫神色不大好的瞪著李盈盈,廳中的丫鬟嚇的跪了一地,聽風(fēng)和攬雪擰著眉,瞧著他們這個不受寵又多事的王妃,心里有些幸災(zāi)樂禍。
青木赫一覺醒來,發(fā)覺自己與李盈盈同床共枕,心中一驚,仔細想了前一晚的經(jīng)過,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
怎么可能就忽然醉了,又怎么可能才喝了那兩杯酒就能醉。
他立馬喊來攬雪去查昨晚的酒是不是有問題,可是攬雪卻告訴他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青木赫更是心中一沉,李盈盈好死不死的往槍口上撞。她一個勁的往青木赫身上粘,穿好衣裳也不趕緊離開,而是開始喋喋不休的好一陣嘮叨。惹得青木赫更是火大。
“你昨晚給我下了藥?”青木赫聲音冷的可怕。見她那副嬌媚樣,心底來氣,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你是不是想做這個王妃想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你的王妃之位?我告訴你,不可能!”
“王爺,你,你說什么?”李盈盈被掐的喘不過氣,“我,沒,沒有?!?p> 攬雪和聽風(fēng)大概也明白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此時更是大氣不敢出的低著頭。他倆知道王爺與慕夕的事情,也十分清楚王爺今后的打算,可是今天出了這事兒,慕夕那邊可如何交代?
青木赫一把甩開李盈盈,眸中滿是厭惡。
李盈盈捂著脖子好一頓喘氣,道:“我真的沒有下藥,不是我,是,是林思思,一定是林思思?!闭f著,眼眶紅紅的,眼淚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昨晚王爺醉了后,林思思偏要來扶著王爺進屋,我覺得這不合禮數(shù),就把她趕了出去,這才扶了王爺去休息的?!?p> 她說的聲淚俱下,青木赫這才轉(zhuǎn)過頭,盯了她半晌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李盈盈拼命點頭,甚至對天發(fā)誓。青木赫擺擺手,無力道:“你先下去,找大夫給你看看身子。”
又對攬雪道:“你叫所有人出去?!?p> 最后才對聽風(fēng)道:“你有什么要解釋的么?”
聽風(fēng)心一頓,忙跪下,顫聲道:“屬下,屬下知錯了,請王爺責(zé)罰?!?p> “她給了你什么好處?”青木赫聲音冷的毫無感情,仿若從地獄升起的陰魂,刺得人心骨冰涼。
聽風(fēng)額頭布滿了冷汗,咬了咬嘴唇道:“沒有好處,只是,屬下念在她是嬅兒的表姐份上,幫她帶書信給王爺,并未做其它的事。屬下知道幫人傳話這等事,王爺極其不喜歡,請王爺責(zé)罰。”
“陳嬅?”青木赫抬了抬眉毛。
聽風(fēng)苦惱的點了點頭。
“只是這么簡單?“青木赫皺眉想了會兒,這才從袖中掏出昨日那封信紙,展開瞧了瞧,未發(fā)覺不同,忽的那股脂粉香味飄出,青木赫皺眉,腦中靈光一現(xiàn),道:“拿去查一下,這香味兒有問題?!?p> 聽風(fēng)恍然大悟,忙接過那紙信,奔著往外跑去。
聽風(fēng)出去后,攬雪帶了名身著便衣的暗衛(wèi)進了來。
那暗衛(wèi)走至青木赫跟前拱了拱手,道:“王爺,人已經(jīng)捉到了,王爺要怎么處置?”
青木赫還停留在方才的余怒里,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揮了揮手道:“先關(guān)幾日,讓他好好的吃些苦頭,再等我命令。”
“是?!蹦前敌l(wèi)聲音利落。
暗衛(wèi)出了府后,與巷子處的一名黑衣男子交涉一番,便離去。那本面無表情的黑衣男子,忽的笑的陰險狠辣。
先關(guān)幾日好好吃些苦頭?意思就是可以隨便折磨,只要留著那條小命便可。
“青木澈啊青木澈,你上次讓我死了那么多弟兄,就等我一一的都討回來吧。”黑衣男子摩拳擦掌,像是得了特赦,大步流星的往小院子走去。
慕夕剛剛轉(zhuǎn)醒,就模糊的感受到了周圍似乎站了幾個人。
她渾身疼的抽搐,額頭又燙的厲害,盡管眼睛被蒙住了,可是耳朵卻是不一般的靈敏。
“老大,上面怎么說?”
“只要不鬧出人命,隨便我們怎么弄都行,嘿嘿。”那男子奸笑兩聲。笑聲陰冷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去拿幾根竹簽來?!蹦羌樾Φ哪凶硬恢獜哪睦镆苼硪粡埌宓剩嬷韧较Ω耙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死了三十來個兄弟,就從你身上一個一個的報復(fù)回來,你放心,不會讓你死的。”
慕夕一身冷汗,本蜷縮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退去。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這人似乎很**,心里極度扭曲。他要竹簽干什么?該不會要往我身上扎?
那男子見她一副害怕的樣子,大聲笑了兩下,身后已遞上了竹簽。他抽了一支,在慕夕臉上比劃了片刻,口中喃喃道:“扎哪里好呢?眼睛?鼻子?還是耳朵?”
慕夕身子僵硬的往后縮了縮,想要解釋又無法發(fā)出聲音,只能嗚嗚的支吾著。
“怎么,害怕了?”那男子湊前來,拍了拍慕夕的臉?!安挥煤ε拢啦涣说?,只是有點兒疼?!?p> 話音未落,手中竹簽穩(wěn)穩(wěn)的扎在了慕夕肩頭。
慕夕“嗯,”了一聲,身子自然的抽搐了下。
那男子又是哈哈大笑,“你的臉長得這么好看,扎壞了其實我還是蠻心疼的?!?p> 慕夕心道,**,有種就一刀殺了我。
可是她又無法說話,只能憤怒的搖了搖遍體鱗傷的身子,表示了下不屈服的骨氣。
而她這小小的倔強,引來一屋子人的爆笑,他們像看猴子似得,指著慕夕哈哈大笑,那男子繼續(xù)拿著竹簽,一根一根的扎在慕夕背上,腿上,屁股上。他是故意避開要害,選一些肉多神經(jīng)少的地方,慢慢的折磨著她。
慕夕被折騰的有氣無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痛。
他們折騰的累了,便將竹簽扔了一地,吆喝著去喝酒吃肉。
而留下來守著她的一名男子,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心狠,但也不是個熱乎的人。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蜷縮在地板上抽搐著的慕夕,轉(zhuǎn)身從外面端了一碗涼透了的白粥進來。蹲在慕夕跟前,將白粥往她嘴邊一放。
“吃飯了。不吃你會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