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密集,如雨點(diǎn)砸落,慕夕慌忙取出竹笛抵擋。阿玹也抽出長劍將近身的箭支打開。
無奈這支支利箭像是停不下來般,不給人喘息的機(jī)會。
慕夕實(shí)在抵擋的有些累,嘆道:“阿玹,到底是何人如此想要你的命???”看這架勢,是不置他于死地不罷休。
阿玹來不及答話,只眸子幽暗的掃向山頭,山頭上不知何時(shí)列滿了一排排手執(zhí)弓箭的黑衣人。
慕夕抬頭也是嚇了一跳,喊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上去把他們都解決了,你在這里等我!”
“喂......”阿玹來不及喊住她,就見她驟然飛身往山頭踏去。
一身紫衣的少女,身輕如燕,墨發(fā)飛揚(yáng)。手中一只碧色竹笛如電閃青蛇,所有的箭支都沖她而去,卻無一支能觸及她衣袖半分。
她如一道紫光,所過之處,皆夷為平地。
阿玹不由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縮。他從不知道她的武功竟如此狠厲。山頭上少說也有二十幾人,各個(gè)手握弓箭,腰間挎著長劍。他們的武功該是不弱,如果換做是自己,即使是僥幸逃脫,也必定會受些傷。
可是她,如一道虹,輕巧的穿越在箭雨中。
那些手執(zhí)弓箭的黑衣人終于有些慌亂,紛紛丟下弓箭,拔出長劍與她對峙。
慕夕彎起嘴角,笑的傾世傾城。見著如此清麗的笑容,黑衣人皆是神色蕩漾,手中的劍有些遲緩。
論誰見著個(gè)這么漂亮的少女還能狠心下殺手?
可就是因?yàn)樗麄冃纳癫环€(wěn),被慕夕瞬間占了先機(jī)。
那只竹笛像一條付了魔咒的青蛇,少女唇畔噙著笑,眸中卻是森然的冷。不過半晌間,山頭上的黑衣人已被一一放倒。
滿個(gè)山頭散落著弓箭和長劍,慕夕傲然獨(dú)立于其中。
她轉(zhuǎn)頭沖著山下阿玹揮手,眉間似染了一抹極其明亮的顏色。
阿玹看著她,眉角笑意盡顯。
可這份喜悅沒持續(xù)多久,他們就又聽見了那極其詭異的簫聲。
阿玹皺眉,慕夕從山頭飄然落下。
“巫狼族追來了?”
阿玹點(diǎn)頭。遠(yuǎn)處山坡下,一叢叢黑影正往他們這邊來。
簫聲聲調(diào)平緩,不激不昂,白衣女子立于狼群中,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慕夕摸了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拽著阿玹衣角問:“你是殺她全家了還是怎樣?為什么這么陰魂不散的跟著你?!?p> 阿玹搖頭,語氣似帶了些無辜道:“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p> “是上次要?dú)⒛愕哪切┤嗣??”慕夕問?p> 阿玹看了看山頭上那群倒下的黑衣人,眸子晦暗。又望了眼遠(yuǎn)處那群悠然踱來的狼群。
“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gè)的時(shí)候......”
慕夕歪著頭,思考半晌,說:“這么逃下去真不是辦法,要不,我去解決了那群狼?”
阿玹這次反應(yīng)迅速的拉住了她的手,嚴(yán)肅的說:“這些不是普通的狼。你沒有聽過巫狼族的傳說,不知道它們的厲害?!?p> 說話間,白衣少女已逼近,狼群停止步伐,瞪著森然幽碧的眼睛看著前方一紫一黑兩個(gè)身影,像是隨時(shí)準(zhǔn)備跳上去,將兩人撕成碎片。
“呵呵呵......”白衣女子笑聲如玲,本該讓人覺得悅耳好聽的聲音此時(shí)卻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停在慕夕面前,掃了一眼山頭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眼中鄙夷盡顯,“沒用的東西。”
慕夕這才看清她的面容,總的來說,還是十分漂亮的,鵝蛋臉,杏仁眼,紅唇小巧,柳眉纖細(xì)。
“你,的武功挺厲害的么?!卑滓律倥淹嬷种械挠窈崳持钢钢较?,一雙月牙彎的眸子,透著一股蠱惑人心的色澤。
慕夕忽然覺得頭腦有些發(fā)昏,心下詫異,難不成自己會對女人感興趣?
正納悶著,阿玹捏了她一把,小聲道:“小心,別中了她的巫術(shù)?!?p> 巫術(shù)?慕夕慌忙閉上眼睛,從衣袖中取出一粒藥丸吞下,頓時(shí)覺得心神舒爽,腦子也變得清明了許多。
阿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巫狼族善于使用巫術(shù)來操控人的心智?!?p> 慕夕驚詫,巫術(shù)這種邪乎的東西只在書上聽過,還真沒親眼見識過,不免有些好奇。
白衣女子冷眼逼視著慕夕,嘴角劃過一絲冷笑,聲音卻是甜糯,“你真的很礙事,要不是你,我的‘小鈴鐺’早就完成任務(wù)了?!?p> 小鈴鐺?她在說誰?慕夕有些茫然。
就見領(lǐng)頭的那只黑狼沖她昂了昂頭,不屑的瞟了一眼她。
“它是小鈴鐺?”慕夕詫異,這貨長得一副兇殘的模樣,跟‘小鈴鐺’這么可愛的名字一點(diǎn)都不配嘛。更何況,它與其它幾頭狼到底有什么區(qū)別?難不成旁邊那頭狼叫“小叮當(dāng)?”。在慕夕眼里,無論是小鈴鐺還是小叮當(dāng)都是一模一樣的,那白衣女子果然是朵奇葩,居然給狼起名字。
白衣女子抬了抬眉毛,似乎對小鈴鐺這個(gè)名字很是滿意。她一點(diǎn)都不介意慕夕那無法理解幾近扭曲表情。
說話之間,阿玹手握長劍,時(shí)刻保持警覺,隨時(shí)準(zhǔn)備應(yīng)付狼群的突擊。
慕夕卻一臉悠然,對白衣女子說:“你除了會驅(qū)使狼群,還有別的本事么?”
“我還需要別的本事嗎?”白衣女子對慕夕的提問有些困惑。她只需要懂得驅(qū)使狼群,在巫狼族就有足夠高的地位了。她真不知道除了這個(gè),她還需會些什么。
“那當(dāng)然啦,單單就是吹個(gè)蕭,趕趕狼有什么了不起的?!?p> 聽到慕夕說自己只會驅(qū)狼不算什么本事,白衣女子顯然很不高興。她皺起眉頭,以一種睥睨眾生的姿態(tài)沖慕夕說:“你以為只是吹玉簫,狼就會聽你的話么?我告訴你,我這蕭可不是一般的蕭,這群狼只會聽我這把蕭吹出的聲音,換做別的蕭,可是起不到一點(diǎn)作用呢!”
“你就吹吧!當(dāng)我們是三歲小孩呢?你那把破蕭在街邊地?cái)偵弦蛔ヒ淮蟀眩泻蜗∑娴??要是我現(xiàn)在有一把蕭,保證能趕得走你這群沒用的狼?!?p> “你!”白衣女子重哼一聲,“愚昧無知!”
見她生氣了,慕夕心里一樂,繼續(xù)刺激她:“你也不過是讓他們往前奔跑而已,還能做什么?”
“那你可要看清楚了?!卑滓屡有绷四较σ谎?,將玉蕭抵在嘴唇。
幽幽簫音回蕩在山谷,如溪流潺潺,狼群四散開來,有的臥,有的躺,有的半蹲,姿態(tài)肆意,慵懶閑散。蕭聲逐漸加速,像是一波一波的浪潮涌來,狼群們立馬整裝待發(fā),排列整齊。
慕夕心里贊嘆著,能這樣指揮狼群,也真是一門技術(shù)呢。
白衣女子停止吹奏玉簫,沖著慕夕努了努嘴,“怎么樣?你能么?”
慕夕不屑的說:“這有何難,如果我能驅(qū)使狼群的話,你就放我們走?!?p> 白衣女子盯著她,眸子溢出異樣的神色,詭異笑道:“你可以試試看,看我會不會放你們走,呵呵呵......”
阿玹皺眉,望向慕夕。慕夕胸有成竹的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白衣女子說:“把你的蕭借我用一下?!?p> “你想用它驅(qū)我的狼?”白衣女子像看笑話一樣看著慕夕。
慕夕說:“是啊,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哼,不自量力?!卑滓屡酉攵紱]想,將手中玉簫扔給慕夕,自己斜坐在一只狼身上,神色怡然,仿佛準(zhǔn)備看一場賞心悅目的戲。
慕夕終于將她的玉簫騙了過來,學(xué)著她的樣子,吹奏玉簫。對于音律,慕夕生來便有天賦,加上在現(xiàn)代活了二十幾年,什么笛子,古琴,二胡,鋼琴的統(tǒng)統(tǒng)都學(xué)過。她輕而易舉的就吹出了方才白衣女子吹過的音律,讓本肅立著的狼群四散開來。
狼群一散開,慕夕立馬拉住阿玹,低喊一聲,“走?!?p> 不等白衣女子反應(yīng),慕夕和阿玹便已提氣運(yùn)功,施展輕功一路狂奔。
“你......你......”白衣女子沒想到慕夕會來這么一招,在原地愣了兩下,惱怒道:居然耍詐,把玉簫騙走了。
沒了玉簫,狼群是不會聽話的。
她從一開始打的就是玉簫的主意。
白衣女子終于明白了,那紫衣少女先從激怒她開始,騙她說出玉簫與狼群的關(guān)系,然后還耍她表演指揮了一番狼群,最后讓她放松警惕,把玉簫騙到了手,解散了狼群,人就跑了!
“哼,你以為你跑得了么?”白衣女子怒吼。
慕夕拉著阿玹將輕功施展到最高境界,阿玹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除了灰黃的一片山地便是扭曲的樹干。因?yàn)槟较Φ乃俣葘?shí)在太快,就仿佛后面有狗咬她尾巴般。只不過不是狗而是狼。
而慕夕因?yàn)閯偛排c白衣女子站著聊了好一會兒的天,也休息夠了,體力恢復(fù)過來。這會兒她帶著阿玹跑,一點(diǎn)兒都不累。
慕夕不辨方向,只知道一路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實(shí)在累得跑不動了,他倆才停下來,大口喘著氣,見周邊怪石嶙峋,倆人皆一愣,阿玹苦笑道:“迷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