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班楚江和班楚川等神識階的弟子便到上清殿前廣場上集合,準(zhǔn)備去荒嶺打獵,以彌補升旭峰的損失。
班若也跟著到了廣場。
班楚江連忙將她往回推:“你別去!你當(dāng)去逛集市吶,荒嶺是原始森林,很兇險的?!?p> 田如蜜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說楚江,才兩天功夫,這小妹妹就挺黏你的嘛,魅力不小哦,看好你哦……”
眾師兄弟一片哄笑。
有人跟風(fēng)說道:“你連法寶都沒有,去了也是送死。到時還要我們保護你,拖我們的后腿。”
班若倔強地挺直脖子:“我從小在森林里長大,不用你們保護?!?p> 班楚江急得直跳腳:“你真的不能去!我們這些神識階的弟子都只能在荒嶺外圍轉(zhuǎn)轉(zhuǎn),萬一你走丟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班若一眼看到從傳送陣走出的易廉,很多人都向他聚攏,歡呼道:“易廉師兄到了,我們出發(fā)咯?!?p> “易廉師兄,帶我去荒嶺吧,我會飛,不用你們保護?!卑嗳艨吹贸鲆琢撬麄冎械睦洗?眾人以他馬首是瞻。
“你會飛?”易廉吃驚道。所有人都以為班若沒有真氣,沒有修行過功法,連法寶都沒有,肯定是不會飛的了。以為她是舍予等人用法寶帶著她來玄清山的。
“恩!我來玄清山一路上都是我自己飛來的?!卑嗳艉苷J(rèn)真地用力地點著頭。
“走吧,到山下看看你的飛行術(shù)再說。”易廉倒很爽直。看了一圈師弟師妹們,朗聲問道:“人都到齊了吧?”
“到齊了!”
“好,出發(fā)!”
他們男男女女共有三四十人,分批通過傳送陣來到山下。田如蜜祭出她的法寶,一只藥葫蘆,站在上面,盤旋一圈,笑靨如花地對易廉說道:“易廉師兄,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到荒嶺入口?!?p> 易廉輕蔑地笑笑,卻不回答她,而是看著班若。他打算如果班若不會飛行,或是飛得很差,就把她趕回山去。
“你如果能飛過小蜜蜂,我就同意帶你去荒嶺?!币琢钢罩械奶锶缑?對班若說道。田如蜜氣得嬌哼一聲,顧自向遠(yuǎn)方飛去。
班若自信地笑笑,雙腳輕輕一頓地,整個人像只飛鳥般騰空而起,一股輕煙般向田如蜜追趕而去。
“哎,你們看清她用什么法寶了沒?”有人驚呼道。
“她好像沒用法寶,僅憑自身飛的?!?p> “天吶,這太不可思議了。她不是沒真氣,沒修過功法嗎?難道真是什么妖術(shù)?!”
“好了,先別瞎猜了,等到了荒嶺,看她有沒有別的功法,對付野獸就知道了?!币琢莱鲆槐摬?領(lǐng)著眾人紛紛騰空飛去。
等到了荒嶺入口,只見田如蜜臉色鐵青地站在那,易廉等人一看就知道了結(jié)果。
班楚江偏偏故意問道:“怎么樣?是誰飛得比較快呀?”
田如蜜冷哼一聲,別過臉去。班若善意地說道:“是小蜜蜂先到的,我不認(rèn)識地方。”
“小蜜蜂也是你叫的?!”田如蜜馬上翻臉,揚起手就摑過來一巴掌。班若一矮身躲了過去,掌風(fēng)忽地一下,從她頭頂掃過。
班楚江連忙將班若拉到他的身后,笑著說道:“小蜜蜂是易廉師兄的專屬稱呼,旁人可不能叫,否則,小蜜蜂可是會蟄人的哦?!?p> 眾師兄弟都哄笑了起來,田如蜜用幾乎噴出火來的眼光掃了眾人一圈,有些膽小的人趕緊低下頭,憋住笑。田如蜜從小嬌蠻任性,手段狠辣,他們還真不敢招惹于她。
荒嶺入口是一片原始森林的邊緣上一小塊草坪空地。四周一片高聳挺拔的各種樹木,連綿不絕,浩翰如海。
他們停下來,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便開始徒步走入森林中。森林內(nèi)的樹木分層疊壘,遮天蔽日。樹木之間還長著不少荊棘、藤蔓。人們沒在其中,舉步維艱。只有不停地用刀劍劈砍,開出一條道來。
易廉一馬當(dāng)先,走在最前,雙手輪揮,摧枯拉朽般開道前行。田如蜜緊隨其后,不時地仰望著他,跟他說著什么。
班楚江拉著班若走在最后。班若輕聲問道:“為什么不飛了啊?!”
班楚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里的樹木高達數(shù)丈,怎么飛?光飛在樹頂上怎么打獵?就打幾只小鳥啊?!”
“可以在樹叢中飛的啊!”班若在萊筠島天天跟果果它們玩捉迷藏,早練就蝴蝶一般的飛行術(shù),在任何茂密的樹林中,在枝葉、藤蔓的縫隙中自如穿梭。
班楚江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只交待她要跟緊大家,千萬不要掉隊,也不要大聲說話。
他們向著森林深處,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易廉站在一棵長滿楓葉般火紅樹葉的大樹底下,對眾人說道:“大家分散開,三人一組,尋找獵物。最后到這棵火栗樹下集合。楚江、吳慧,你倆跟著我?!?p> “我要跟你一起!”田如蜜撒著嬌,扭動著身子,嘟著嘴道。
“你都要馬上到元嬰期了,應(yīng)該獨自帶領(lǐng)一隊人馬了?!币琢欀?不耐煩地說道。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田如蜜索性拉住了易廉的胳膊,整個人粘在了他身上。
班若識趣地拉著班楚江,跟班楚川站到了一起:“我們走吧?!?p> “你們有事就發(fā)信號箭,千萬不要單獨深入,知道了嗎?”易廉最后吩咐道。
班楚川看了班若和班楚江一眼,突然問道:“喂,小姑娘,你幾歲了?”
“十四歲了?!?p> “什么?你有十四歲了?!”班楚江驚得跳開幾步,上下打量著班若。
“怎么了?”班若不明白自己哪不對了。
“十四歲怎么還這么小啊!原來你比我還大,我還讓你喊我?guī)熜帜?嘿嘿……我才十三歲。”班楚江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他比班若足足高了近一個頭。
“才大一歲,不礙事……”班楚川意味深長地說道。班楚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位叔伯堂兄,半天才回味過來,擂了他一拳:“哥,你什么意思!”
“噓……有動靜!”班楚川明顯要比他們大幾歲,嘴唇上已長了一圈細(xì)黑的絨毛。
班楚江和班若都摒住了呼吸,靜靜地聽著。班若覺得簡直都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了。隨著一陣樹葉的搖動,有隱隱的樹枝折斷和草叢被大力分開的刷刷聲傳來。憑著在萊筠島的經(jīng)驗,班若覺得是條大蟒蛇正向他們游來。
班若本能地飛了起來,靜靜地停在樹梢中,猶如一只飛行技巧極度高超的蜂鳥。
班家兄弟驚羨地望了班若一眼,要知道飛行容易,但要像她這樣,能靜止在空中一動不動,卻是從未見識過。
果然,一條足有四丈長的巨蟒,身軀粗壯如柱,游過的地方,壓倒一片草叢和小樹枝。班家兄弟手執(zhí)鋼叉,隱到了大樹背后。
巨蟒吐著長長的信子,似乎嗅到了他們的氣息,忽然豎起了身子,兩只眼睛簡直如兩盞小燈籠般,發(fā)著暗綠的幽光。它豎起的身子,就像一棵大榕樹的樹干,晃動兩下腦袋,在樹葉婆娑的半空中掃出一片空白來。
班若就停在它的腦袋前兩丈多遠(yuǎn)的地方,她的身形附在一根細(xì)如竹桿的樹梢上,隨著勁風(fēng),在巨蟒的身前搖擺。
班楚江擔(dān)心班若的安危,使出全身的力氣,擲出了手中的鋼叉,鋼叉插入了巨蟒的身軀,它痛得縮盤成了一團,鋼叉被生生擠斷成了兩截。而巨蟒的頭顱象閃電一般向班楚江藏身之處射去,班楚江接連在幾棵大樹間游走。受傷的巨蟒拖著巨大的身軀,纏繞在了那幾棵大樹之間。
躲在另一邊的班楚川看準(zhǔn)它的七寸,又是狠狠的一鋼叉,巨蟒全身猛地一縮,尾巴帶著勁風(fēng),狂掃過一片樹枝,差點打中班楚川,僅是勁風(fēng)帶過,也讓班楚川倒在地上,連翻了幾個跟斗。
“冰封!”班若試著用冰封術(shù)對付受傷的巨蟒,巨蟒傷口處的血液立刻結(jié)成了冰,身體也如凍僵一般直挺挺地伸直,外表的鱗片上泛起了一層霜。雖然沒能完全將它冰封住,卻也令它行動遲緩了許多。
班楚江瞅準(zhǔn)機會,接連祭出法寶,擊打在巨蟒的七寸處,直到巨蟒再也不再動彈為止。
三人松了一口氣,來到巨蟒身邊。
“這么大一條蛇,怎么辦吶?”班若用手箍了下,發(fā)現(xiàn)它足有一抱之粗。
“扒皮,挖膽,喝蛇血?!卑喑ǜ纱嗬涞卣f道,手中功夫也不閑著,非常嫻熟地用一柄匕首開始扒皮。而班楚江則找準(zhǔn)位置,一刀刺進了蛇腹,用力一剜,剖出一顆碧綠的蛇膽來。
那蛇膽足有拳頭般大,班楚江用一個布袋裝了起來,收進了儲物空間。
蛇腹上的血洞,流出汩汩的蛇血,班楚江用一個大碗接了小半碗,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然后又用小刀在別的地方刺了幾刀,接了小半碗,遞給了班若,班若連連搖頭,捏著鼻子,避過那濃烈的腥臊味。
班楚江便遞給了班楚川,三兩口就喝完了,兄弟倆抹去嘴角的血跡,開始合力剝蛇皮。
班若則飛上了空中,卻根本看不清易廉他們身在何處。
“吳慧,你幫我看著四周,這巨蟒的血腥氣四溢后,很可能會引來別的動物?!卑喑ㄕf道。
班家兄弟已經(jīng)將蛇皮剝下了一下截,只因蛇身太重,被壓在身下的部分,比較費力。兩兄弟拉著蛇皮,纖夫一般繃直身子,拼命往后拉扯。而被剝掉皮的那部分露在外面,拌著血絲的蛇肉,白顫顫,滑膩膩的,并發(fā)著濃烈腥臊味,令班若不忍直視,聞之欲嘔。
班若趕緊飛離現(xiàn)場,在樹梢葉縫間穿行,聞著那樹脂花香,清風(fēng)習(xí)習(xí),才稍微好受些。突然,她發(fā)現(xiàn)樹底下的草叢一陣疾風(fēng)吹過般籟籟直響,定睛一看,無數(shù)條手臂粗細(xì)的花斑蛇出弦弓箭一般,向班家兄弟所在之地疾游而去。
“不好!”班若心中大驚,連忙往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