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槍,否則你也會死?!?p> 朱騰聽了,冷笑起來:“你在開玩笑?”
“不,有關(guān)部門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的?!痹剖迓冻鲆唤z笑意:“我只是在陳述事實?!?p> 說著,他輕輕的用手中的電棍撩開上身外套:“認得這個么?”
在略顯臃腫的西裝外套之下,是一塊塊漆黑的炸·彈,數(shù)十根線纜交錯著將它們連接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倉促之間的手工制作。
漠然的面對著漆黑的槍口,云叔笑了起來:“你以為這半天我干什么去了?不要沖動喲,這個玩意和我的心臟跳動頻率是連在一起的?!?p> “也就是說,如果我心跳不規(guī)律或者停止的話,這個玩意就會轟一下的,爆炸?!?p> “至于份量?我沒算過啊?!痹剖宓坏姆隽艘幌卵劬Γ骸按蟾?,也就是將整個醫(yī)院炸上天的程度?”
第一次,在交鋒之中朱騰陷入如此被動的程度,眼角跳動了一下,他的手掌沒有絲毫的晃動,瞄準(zhǔn)著云叔的眉心,冷聲說道:“這樣你也活不了?!?p> “你難道沒聽說過?”云叔露出怪異的笑容,擺了擺手指:“有關(guān)部門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了呀?!?p> “也就是說……只要不死就行了吧?”
朱騰嘴角驟然露出一絲冷笑,忽然喊道:“抓住他,五萬美金就是你們的!”
話音未落,云叔驟然色變,而在他的身后,王彪的那兩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下屬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興奮的笑容,向著背后毫無防備的云叔撲去。
云叔苦心營造的僵持事態(tài)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在瞬間打破,緊接著,在下一瞬間,云叔身旁的窗戶在尖銳的呼嘯聲中破碎,熾熱的子彈旋轉(zhuǎn)著,將兩顆頭顱貫穿,深深的釘進墻壁之中。
砰!
在瞬間,猩紅在走廊中濺射開來,兩具無頭的尸首就這樣跪在了地上,倒在云叔的腳下。
一瞬間,朱騰的腳步急速退后,緊貼著墻壁,面色鐵青:“狙擊手?”
“哎呦王八蛋,閃得比兔子還快啊?!?p> 在不遠處,另一棟病房樓頂,周離有些無奈的感嘆著,將子彈填入槍膛之中,對準(zhǔn)了那一扇破碎的窗戶:“小樣,你剛才不是壓制我很爽嘛?現(xiàn)在怎么縮了?”
原本只是打算看看李子衿的病房外面有沒有什么事情,他卻完全不知道走廊里的情況究竟有多復(fù)雜。
只是看到頭上戴著黑套子的家伙,便本能的覺得不是什么好東西,就下意識的扣動扳機,一槍穿了倆。
開完槍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的那個家伙就是莫洛絲警告自己要千萬小心的云叔,不知不覺幫了他一把,搞出這種烏龍來,周離自己也囧得厲害。
只是……那群沖進醫(yī)院的家伙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biāo)其實就是病房里的人了?
周離腦中閃過一絲不妙的預(yù)感,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卻想不明白。他們的目標(biāo)究竟是誰呢?昏迷的李興盛,還是……李子衿?
對于隱隱凌駕于正常社會之上的能力者來說,還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們?nèi)ビ眠@種方式去獲???
看著瞄準(zhǔn)鏡中巍然不動的云叔,他的手指摩擦著扳機,但終究是沒有扣下去,轉(zhuǎn)而對準(zhǔn)了窗戶的邊界,決定將這一顆子彈送給要是敢再次冒頭的朱騰。
而就在走廊中,對于突如其來的援助,就連云叔都愣了一下,很快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就那樣大喇喇的站在窗戶的前面,袒露在未知狙擊手的射程之內(nèi),不閃不避。
“狙擊手?哈,誰知道呢?”
云叔撐著心中的恐懼,神情淡定的說道:“要不你再往前走兩步試試看?”
對于究竟是誰射出這一顆子彈,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隱約的想法,在上陽這個地方,最擅長狙擊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在追查的那個能力者吧?
就在沉默的思索和僵持之中,云叔的手機驟然震動起來,大聲的歌唱:“多冷啊,我在東北……”
“額,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云叔笑了笑,從容的掏出手機,靜靜的傾聽著那一頭的聲音,在放下后露出笑容。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軍隊在三分鐘之前,已經(jīng)從駐地出發(fā)了。”
看著沉默的朱騰,云叔微笑著說道:“最慢兩分鐘之后軍隊就會徹底包圍這里。”
瞬間,朱騰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欣賞著他鐵青的神情,云叔笑了起來,用手中的電棍指了指不遠處的走廊:
“所以,接下來……你要不要滾下去和你的主子商量一下撤退的事情?”
……
沉默了幾秒鐘,朱騰終究是選擇了撤退,他明白面前的這個中年人是真的絲毫不顧惜自己的生命的。
當(dāng)一個人連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的時候,這個世界恐怕也很少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止他了。
能力者雖然厲害,但如果面對真正的軍隊圍剿的話,恐怕除了立于所有能力者巔峰的使徒,還有少部分第四階段的能力者之外,誰都不能說沒有壓力吧?
所以,朱騰才壓抑著心中的憤怒,選擇了退卻。
進一步則同歸于盡,后退的話還有再來的機會。
只是他不明白,這個人究竟是怎么提前準(zhǔn)備好這些東西的?還是說……這個家伙一直以來都帶著這種東西生活的么?
如果讓云叔知道了,恐怕會一巴掌扇死他。
放屁!你神經(jīng)病吧?正常人誰帶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考慮到洛白一個人戰(zhàn)斗力不足,他這種坐鎮(zhèn)后方的文職怎么會背著炸藥包上戰(zhàn)場?
原本他以為多叫上一些警察就可以解決掉這一場戰(zhàn)斗,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有三個以上的能力者,而且還有這么多亡命之徒……
如果不是洛白那個瘋子打起架來壓根就不要命,死命的拖住兩個,恐怕他再如何急智,也無從施展了。
目送著朱騰倒退著走下樓,良久之后,確定他真正的撤退時,云叔才忍不住松了口氣,感覺到腳軟的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艱難的撐著窗子,他看向遠處的方向,尋找著那個隱藏著的狙擊手,但是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過……”他低下頭,看著腳下昏迷不醒的王彪,露出一絲怪笑:“你就是唯一的收獲了啊?”
……
一分鐘之后,站在大廳的血泊中,自始至終都不曾出手的路元緯聽完了朱騰的話,目無表情的下令撤退。
從那一張陰鷙的臉上看不出這個滿頭白發(fā)的男人心中究竟是喜是怒,只是追隨了他良久的朱騰才能隱約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一絲陰寒。
就在腳步即將踏出大廳的一瞬間,路元緯手中的銀色拐杖似乎隨意的揮舞了一下,尖銳的聲音驟然從空氣之中炸響,擴散。
就像是千萬根鐵絲同時刮擦著黑板,無數(shù)的指甲抓撓著墻壁發(fā)出的嘶啞聲音爆發(fā)開來。
恐怖的巨響瞬間令整個大廳中所有的玻璃制品徹底破碎,所有的人質(zhì)和警察都在這尖銳的音波之下同時發(fā)出尖叫,耳膜中滲出一絲鮮血,陷入暈厥。
略微的宣泄了一絲心中陰沉的憤怒,很快兩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就在軍隊徹底包圍之前在馬路上絕塵而去。
留下了一地的尸首和遍地殘骸,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就這樣同樣突如其來的畫下了句號。
靠在車座上,神色陰沉的路元緯沉默的轉(zhuǎn)動著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良久之后,忽然說道:“亞空間的事情就算是現(xiàn)在,也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絕密,有關(guān)部門怎么知道風(fēng)聲的?”
朱騰思索了一下,搖頭說道:“在我看來,恐怕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城市產(chǎn)生了亞空間的消息,否則和我們?yōu)閿车木筒恢皇莾蓚€能力者,而是有關(guān)部門真正的軍事力量了。”
“一個戰(zhàn)斗類型的能力者,一個偵察或者搜尋方面的能力者,這是能力者管理有關(guān)部門在調(diào)查能力者犯罪案件時的人手配置……”
“不論如何,這件事都不能善罷甘休?!甭吩晸沃照?,冷聲說道:“老辛不能白死?!?p> “這個我也知道,可老辛的血也不能白流?!敝祢v嘆息了一聲:“亞空間的波動應(yīng)該就在這幾天就會達到頂峰,到時候就會顯露出確切的征兆,如果在那之前我們不能拿到鑰匙的話……”
“那就在這之前拿到就好。”
路元緯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感覺身體之內(nèi)血液宛如燃燒一般的在積蓄著力量,即將沖破關(guān)卡,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能夠感覺到,再過不了多久,我的能力就可以徹底晉級了……那個小姑娘的血確實有效果,配合注射藥劑,竟然能夠讓我的能力等級沖破了這么多年的極限?!?p> 在他的身旁,朱騰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想要說什么,可是良久之后卻什么都沒有說。
路元緯他已經(jīng)……太過執(zhí)迷了啊。
在朱騰的褲兜里,忽然有電話的鈴聲響起,他詫異的接起,神色在片刻之后變得糟糕異常:“你說什么?!”
路元緯抬起眼睛看著他:“出什么事兒了?”
朱騰沉默了片刻,神色糟糕異常的說道:“那個小姑娘……跑掉了?!?p> ——
感謝Michaelhe、江上漁家女、薩菲洛爾、AST1、洛清幽,還有兩位找不到名字的同學(xué)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