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井田制
從小飽讀圣賢書的黃子澄，到現(xiàn)在也鬧不明白。
這什么三套鴨，應(yīng)天（南京）烤鴨，梁溪脆鱔，白袍蝦仁，蟹粉獅子頭，軟兜長魚，大煮干絲，水晶肴肉，松鼠鱖魚，河豚下?！?p> 這些名菜也算得上是口味清淡？！
嗯嗯，皇孫殿下果然非同凡響。
……
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鑲正準(zhǔn)備上樓。
卻冷不丁的聽得吳王殿下朱雄英開口說道：“換了便服再上去?！?p> 嘴角揚(yáng)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厲之色，但毛鑲比任何人都明白。
眼前的這位大爺，在皇帝面前，那可是比太子還受寵，絲毫得罪不得。
……
堂堂的長孫殿下和錦衣衛(wèi)指揮使上酒樓吃飯，自然是犯不著親自前往訂位子的。
早有一些為人處事八面鈴瓏的錦衣衛(wèi)百戶跑到前頭，訂好位置。
這是一個靠窗的位置。
坐在這酒樓邊上。
可以很好的俯瞰南面的兩三條街，視野角度極佳。
這位錦衣衛(wèi)百戶也是極為用心的，挑選了個上好位置。而且位置也顯得極為僻靜，不似酒樓那大堂之中喧鬧無比。
朱雄英很是隨意的挑了一個靠窗位置坐下。
由于不是首席，弄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鑲以及探花郎黃子澄兩人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坐在首席，只好兩人擠在末席。
一臉尷尬的看著朱雄英。
“殿下，這家酒樓。雖說名聲在外，不過他們的酒倒是有，顯得有些辣。臣怕殿下喝不慣，便私自做主，讓人換成了米酒。還望殿下恕罪。。”拱手行禮的黃子澄閃過一絲尷尬之色，皇長孫殿下實在太過年幼，
眼下八九歲的年紀(jì)。哪喝的了這么烈的酒？于是便私自讓人給換成了米酒。
所謂的米酒，便是糯米酒。度數(shù)極低。
朱雄英看了小酒杯里頭的糯米酒，不由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李白自稱千杯不醉的酒，便指的是這種糯米酒。要說酒量，自己也可以做到千杯不醉。
反正又沒啥度數(shù)。
黃子澄也是第一次和這么兩位身份特殊的人物喝酒。
幾番感謝的話，一說出口，接下來便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有些訕訕地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鑲。
這位就是純粹一個劊子手，皇帝的走狗罷了，只顧著吃酒，喝肉。
如何能和自己有共同話語呢？
再看了看長孫殿下吳王朱雄英，卻見這位吳王殿下一副不愛搭理自己的模樣，專心致志的看了看窗外。
仿佛在窗外熙熙攘攘，行人如織的人?！?p> 街道兩旁低聲吆喝充滿人間煙火味兒的小吃攤販，仿佛才是最吸引他的存在。
不由的呆呆看下這位，年紀(jì)尚幼的吳王殿下。
也不知這不過是個普通街巷，為何能讓他如此看得如癡如醉？
那街巷之外，盡是人間的市井百態(tài)，殿下一直這么癡癡呆呆的看著，想必是心系民間百姓，將來必是一個仁慈的君主。
順著他的目光，黃子澄也往窗外瞅了瞅。
卻見得那街巷。有一群女子經(jīng)過，曲線的身材呼之欲出，三三兩兩打鬧著，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
一旁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鑲卻是指著坐在旁桌的錦衣衛(wèi)百戶，“你小子辦事不錯，本來我還一個勁嘀咕，若是，你敢把位置找在秦淮河畔。本官定不饒你?！?p> 那百戶趕緊低頭拱手：“指揮使大人明鑒，小的哪敢那般糊涂，皇孫殿下年紀(jì)尚幼，秦淮河畔那等煙花之地，豈能污了他的眼睛…”
毛鑲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黃子澄這等書生的宴請，他是看不上的。
只不過是自己身負(fù)護(hù)衛(wèi)職責(zé)，吳王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至少眼下由不得自己。
胡惟庸一案已經(jīng)告一段落，皇帝明里暗里儼然有一股卸磨殺驢的打算，那到時候自己恐怕會是成為替罪羊，以平息百官怒火。
眼下更不敢輕易得罪這么得寵的皇孫殿下。
若是這酒樓位置在秦淮河畔，說不得明天便會被百官彈劾。
幸好眼底下這個錦衣衛(wèi)百戶，十分懂事，知道事事照顧年幼的長孫殿下…
只是將來的錦衣衛(wèi)該何去何從？自己又該如何自保？便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
深深的看了一眼欣賞窗外景色的吳王殿下朱雄英，錦衣衛(wèi)指揮使毛鑲不由搖了搖頭，這位主兒倒是英武的緊，也不失仁厚的慈悲心腸。
可是要等他登基，那得猴年馬月。眼看是指望不上了。
……
尷尬的坐了一會兒。
黃子澄率先打破沉寂…
“吳王殿下，臣約莫記得，殿試的時候，殿下曾經(jīng)提出一條鞭法，以及賦役合一，關(guān)于此事，臣下，倒是有一個不同的看法?！?p> 果然，朱雄英很感興趣的扭過頭來，“黃探花，此話怎講？”
見吳王殿下朱雄英來了興趣，黃子澄心中一陣雀躍。
果然，吳王殿下是個干大事的，對這等國家大事格外的關(guān)心，自己這么一試探倒是蒙對了，便趁熱打鐵的說：“臣以為，對于此等困狀，可以嘗試實行周代井田制?！?p> 好家伙，朱雄英便直接心里驚起一陣滔天巨浪。
先不說實不實用。這種上千年前的老掉牙的制度，你是怎么把他翻出來的？
見得朱雄英并未出言反對，卻聽得那黃子澄繼續(xù)嘮嘮磕磕：
“第一，耕地資源所有者將耕地劃分為方塊，中間一塊為“公田”，周圍八塊為“私田”?！肮铩彼@，歸耕地資源所有者享用；“私田”所獲，歸勞動者養(yǎng)家糊口，再生產(chǎn)勞動力資源。
第二，對“公田”而言，耕地資源的所有權(quán)與經(jīng)營權(quán)沒有分離，都由耕地所有者掌握。對“私田”而言，耕地資源的所有權(quán)與經(jīng)營權(quán)發(fā)生了分離：耕地的所有權(quán)屬于土地所有者，經(jīng)營權(quán)則屬于勞動者。勞動者取得“私田”經(jīng)營權(quán)的代價是無償耕種“公田”。所以這周代的井田制又可以稱勞役地租制。
第三，勞動者在“公田”里的耕作，是有組織的集體生產(chǎn)勞動，即所謂八家“同養(yǎng)公田”，《詩經(jīng)·詩噫噫》有云：“十千維耦”，臣以為如此推行天下，不消數(shù)年，定然可以天下大同，再現(xiàn)盛世！”
朱雄英：……
毛鑲：……
強(qiáng)忍住心中想打人的沖動，看了看這滿桌的好酒，好菜。
突然不知為何，朱雄英頓時沒了胃口。
在歷史上將建文皇帝朱允炆折騰的身死國滅的黃子澄，難不成因為自己的蝴蝶效應(yīng)，竟然跑到了自己身邊來折騰自己來了嗎？
想想都覺得一陣頭暈。
不不不，說什么也得想辦法將他打發(fā)的越遠(yuǎn)越好。
咦？外面什么聲音那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