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諸美初聞天外天
燕昭眉頭皺了起來。
胡斐正想跟師父邀功,便見到燕昭臉色不善,他心里一咯噔,壞了,得意忘形了!
胡斐走了過來,心虛地說道:
“師父,徒兒沒給你丟臉吧?”
燕昭臉冷了下來,說道:
“你很得意?”
胡斐心下一慌,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看了眼駱冰,駱冰見燕昭神色肅然,畢竟這是燕昭教徒弟,她也不敢開口幫著說話。她微微搖了搖頭。
胡斐又看向李阮芷,李阮芷心想,師兄教徒兒,我不亂說話,免得師兄怪我,她也低下了頭。
燕昭的聲音越發(fā)冷了,說道:
“跪下!”
胡斐急忙跪下,說道:
“師父,徒兒錯了,請師父責罰?!?p> 燕昭淡淡地說道:
“你錯哪了?”
胡斐茫然了,對啊,我錯哪了?
燕昭聲音不大,但卻足夠大部分人聽清楚了,他嚴厲地說道:
“好勇斗狠,欺凌弱??!這是我教你的嗎?”
欺凌弱???
霍阿依一聽就不高興,說誰弱???
會不會說話啊你?
哦,好像是很弱,可真的不小啊!
霍阿依看了眼族人們,看到了同自己一樣的神色。
霍青桐本來還想勸一勸的,聽到這話,想到,師父這么討厭,我也沒奈何,就讓他徒弟多跪一會兒吧。
胡斐低著頭,低聲嘀咕:
“這天下誰在師父面前不是弱?。繋煾该髅骶褪沁@樣做的,徒兒都是跟師父學的?!?p> 李阮芷差點笑出聲來。
駱冰默默的伸出了個大拇指,這就我兒子,說的真好。
燕昭假裝沒聽到,接著說道:
“我說了,讓你不得傷人的,你竟然不聽,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師父的話還作不作數(shù)?”
胡夫低聲說道:
“徒兒明明都還沒怎么用力,真的只是他們太弱了?!?p> 那四個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站了起來。其中有一個人懂漢話,見胡斐因為贏了大家,被閻羅爺罰跪。
都覺得閻羅爺過分了,我們是輸不起的人嗎?
誰不知道我們回部漢子,最敬重強大的勇士。
正要過來跟幫胡斐求情,就聽到胡斐說還沒用力。
心道,你沒用力?
那沒事了。
既然你力氣還沒用著,那你還是繼續(xù)跪著吧!
霍青桐臉扭到一邊,揉著喀絲麗的腦袋。
這熊孩子,已經(jīng)比他師父討厭了,就該跪著說話。
霍阿依又不行了,想暴起了。
你還沒用力!
你還沒用力,那四個人是自己滑到的嗎?
我回族的勇士,是在舞會中累了,想躺下來睡會嗎?
不行,這太侮辱人了。
我忍不住了,我要跟他打一架。
想到這,霍阿依“騰”地下,就站了起來,霍阿依一站起來,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了。
胡斐跪在燕昭身前,正對著燕昭身后的霍阿依,抬起頭,問道:
“霍叔叔,你站起來干嘛?”
霍阿依原本氣呼呼的想找胡斐打一架,找回面子,但被胡斐一看,目光落在那兩個一臉血的漢子臉上,心下一顫,急忙說道:
“妹夫!我們回部最敬重勇士,絕不會處罰贏了比斗的勇士。你這是看不起我們被他打敗的勇士。”
那四人一聽,急忙過來,也替胡斐求情。
霍青桐這會不好繼續(xù)當透明了,笑道:
“燕郎,我們回部的漢子,沒那么嬌弱。阿斐,起來吧!去跳舞吧,今晚你會被無數(shù)姑娘惦記的?!?p> 燕昭點了點頭,說道:
“起來吧!”
胡斐急忙給燕昭磕了個頭,爬起來的同時,又嘴賤的說了句:
“師父,其實您心里是高興的,對吧?”
燕昭一腳飛起。
胡斐一個后空翻躲開,笑嘻嘻的跑到駱冰身邊坐下了。
駱冰低聲說道:
“阿斐,別多想,你師父并沒有怪你做錯了。”
胡斐嘿嘿一笑,說道:
“我知道啊!師父見我出手重了點,傷了回人的面子,所以才讓我跪下,尋個由頭訓我啊!好讓回人不會因為這,對我心生不滿?!?p> 駱冰嘆了口氣,揉了揉胡斐的腦袋,說道:
“阿斐長大了。”
胡斐嘿嘿一笑。
燕昭看著四個漢子,對霍阿依說道:
“霍阿依兄弟,我同意你將棍法傳給這四位兄弟了。他們都是兇猛的戰(zhàn)士,只是缺少精妙的功夫,傳給他們吧?!?p> 四個漢子早就眼熱霍阿依的棍法了,但是那是燕昭在中原時傳給霍阿依父子的,現(xiàn)在燕昭既然答應,那就代表,他們以后也可以像霍阿依一樣,一棍在手,族內(nèi)無敵。
燕昭又說道:
“以后你可以挑選更多的武士,傳授下去?!?p> 回人們紛紛大呼小叫起來,氣氛熱烈振奮。
……
夜里駱冰和李阮芷都很有眼色的沒有去打攪霍青桐和燕昭。
霍青桐武學確實早已經(jīng)大進。
她原本武功就高于李阮芷,又是最早得燕昭傳授《蕩潮劍》的,蕩潮劍本身又能煉精化氣,她現(xiàn)在內(nèi)氣之渾厚,已經(jīng)在師父和師公之上,劍法之精妙,也遠超師父和師公了。
兩人久別重逢,好一番廝殺。
燕昭新招迭出,霍青桐今非昔日,亦能盡數(shù)抵擋,常常十招里也能還上三幾招。
兩人招數(shù)過于精妙,筆者筆力有限,不能描述。
……
燕昭等人又在回部修整了十日,滕文雷和哈合臺帶著數(shù)十個關東武林人士,押送著藥材趕到。
燕昭因為回部的人過于熱情,天天宴會舞會,影響自己練武。
見滕文雷等人到來,便想尋個清凈處,閉關演武。
李阮芷對遇到喀絲麗的那片湖一直念念不忘,燕昭也覺得該處風景秀美,又很安靜,遂跟木卓倫說了聲。
木卓倫沒有反對的道理,便讓人先去那邊給布置,又讓人調(diào)配生活物質(zhì)。
燕昭將滕文雷叫到一邊,說道:
“滕老師,昔日里我們雙方正邪不兩立,燕某出手無情,損了你幾個弟兄。也強行約束你在我身邊效力,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盡了心。燕某也不好再約束你,現(xiàn)在就解了你的禁制。我有兩條路,你可以選下!”
滕文雷一聽大喜,他知道燕昭這等人,言出無悔,說解了禁制,那就不會再留下暗手,便恭謹?shù)卣f道:
“還請主上示下!”
燕昭說道:
“你且近前來?!?p> 滕文雷上前,走到燕昭身前。
燕昭手出如電,順著他三陽經(jīng)連點三指,這是他家傳武學《玄陰截脈指》的解除之法。
滕文雷只覺得經(jīng)絡里一股寒氣升起。
燕昭說道:
“你且坐下打坐煉化。”
滕文雷聞言坐下,默默運氣,運氣兩個周天后,身體那股寒氣慢慢的和他的內(nèi)力融合在了一起,不僅如此,他的內(nèi)力非但無損,反而增長了一大截,甚至不輸他巔峰狀態(tài)了。
燕昭本就是以真氣度入滕文雷體內(nèi),用真氣注入他經(jīng)絡三處節(jié)點。
雖說是禁制手法,但卻是真實無虛的真氣。
真氣純粹,遠勝此世內(nèi)氣。
滕文雷和這真氣抗衡數(shù)月,其實同內(nèi)力早就彼此交融。
燕昭一解開他禁制,真氣流入經(jīng)絡,并立時和內(nèi)氣互相融合了。
滕文雷默默感受一番,對變化已經(jīng)明白了,他站了起來,恭謹?shù)慕o燕昭行了一禮,說道:
“剛才主上說的兩條路,還請示下?!?p> 燕昭說道:
“如果你想離去,現(xiàn)在就可以離去。如果哈合臺也想離去,你們就一起離開。只是以后不可為惡,要是為惡,撞在我手上,我可就不再留手了?!?p> 滕文雷說道:
“在下久在關外,目中無人,經(jīng)此一役,方知自己弱小。又蒙主上教化,早想改邪歸正了。還請主上說第二條路?!?p> 燕昭笑了笑,說道:
“如你舍得你富貴閑散的生活,愿意跟隨在我身邊,我也喜你辦事妥當。我可傳授你那棍法的剩余六招。且,你武功有疑惑之處,我準你兩月向我詢問一次?!?p> 滕文雷練會了燕昭所傳棍法后,只覺得自己以前功夫粗糙無比,又為自己的自大羞愧無比。
在來的路上,一直在和哈合臺商量,該如何表現(xiàn),才能讓燕昭轉(zhuǎn)變對他的觀感,傳授后續(xù)棍法。
因為兩人感覺到了練習這棍法,好似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尤其哈合臺,內(nèi)力增長比往??炝撕芏啵瑑扇诵睦锇底圆聹y,這棍法全部學會后,武學必然會大幅增進。
所以,就堅定了要在燕昭手下盡心辦事的念頭。
這種想法不僅僅是滕文雷如此,而是每一個高手都有這樣的通病。沒有對強大武學的向往之情的人,也無法成為高手。除非是掛壁。
沒見但凡流傳出武學秘籍,就殺的血流成河,人頭滾滾嗎?
比如《笑傲江湖》。
……
滕文雷和李阮芷斗過一場,當時巔峰狀態(tài),也不過略勝半籌,現(xiàn)在李阮芷已經(jīng)遠在他之上了。
哈合臺和胡斐也斗過,費了好大力氣才贏了,那時胡斐跟燕昭學武不過兩個月左右。
這么一想,他們幾十年的功夫都練在狗身上去了。
燕昭既然解開他的禁制,又愿意放他歸去,說明已經(jīng)不在意他的過去,也不在意他是否心懷仇恨,日后尋仇。
不在意的潛在意思就代表,以他滕文雷的能耐,哪怕再努力,也沒有報仇的可能。就算犯在燕昭手里,他麾下已經(jīng)多人能輕易取他性命了。
所以,從哪方面選擇,他都不愿意離開。
滕文雷此時見燕昭說出這話,頓時拜倒在地,說道:
“滕文雷既然蒙主上收留,就無背棄之心。還望主上恩準,留我和四弟繼續(xù)在主上門下效力。”
燕昭點了點頭,道:
“善!”
燕昭對滕文雷的選擇并不感覺意外,沒有一顆武癡的人怎能成為高手?依舊除開掛壁。
……
到了湖邊的當天,胡斐領著燕昭麾下六大行走,帶著三把寶刀,去山峰下給燕昭等人開辟石室。
至于其他人,便在湖邊搭帳篷。
傍晚時分,石室已經(jīng)并排開辟了五間,喀絲麗住在最外面的一間,距離燕昭等人有點間隔。
燕昭住在最里面,也是怕聲音過大,怕喀絲麗尷尬。
霍青桐來找燕昭,說她內(nèi)氣發(fā)生了變化。
燕昭握住霍青桐的手,真氣順著霍青桐的勞宮穴進入,略一感知,心下就明白了。
主世界燕家數(shù)千年傳承下來,刀法,劍法,拳法,掌法等,基本都不是單純的招數(shù),而是養(yǎng)元煉精,煉精化氣的功夫。
因為宗師以下,都在拼命破鏡,而宗師開始,都在尋求屬于自己的武道真意。
就像本世界的招數(shù)再精妙,對上這等高手,也毫無用處。
燕昭傳授給霍青桐的又是燕族的宗師劍法,效果自然會不凡。
經(jīng)過劍法轉(zhuǎn)換,霍青桐的內(nèi)氣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化為真氣了,這當然是好事。
燕昭又想到,日后我返回主世界,奪取燕族大權,恢復昔日豪族地位,會需要很多人手。
而且,主世界廣大無垠,又有長生可追,沒有強大的勢力,無數(shù)得力的人手穩(wěn)固地盤,去奪取靈物可不行。
我現(xiàn)在游走諸天,或許也是金手指給我種田培養(yǎng)人手的機會?
又鑒于他預感越發(fā)強烈,自己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這些事情,拖不得了。
當夜,他將霍青桐,李阮芷,喀絲麗,駱冰和胡斐叫入石室。
此五人都是完全值得信任的,就算真出了意外,又能怎樣?
無數(shù)穿越前輩那種茍的風格,或許會茍出一個春天。
但那種猥瑣道,不是他的道。
他燕昭,三世為人,身懷仙寶,區(qū)區(qū)一個低武世界,都畏畏縮縮,哪有可能走到諸天盡頭,證道長生?
而且,他還有其它計劃,這事說早比說晚好。
五人很少見到燕昭神色這般嚴峻,都預感到燕昭將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了,都收起了玩笑心思。
燕昭沉默片刻,說道:
“三位愛妻,喀絲麗,阿斐……”
燕昭略一停頓,嚴肅地說道:
“其實我本是天外之人。為了修煉無上大法,一點真靈投生此界,去年方破開了胎中之迷,洞悉了本我面目?!?p> 燕昭話音一落,眾人不由的目瞪口呆。
天人!
燕昭竟然是天人?
喀絲麗心神失守,握住了霍青桐的手,她發(fā)現(xiàn)姐姐的手也用力握緊了自己。
駱冰心“砰砰”直跳。
胡斐嘴巴大張,卻不知如何接話。
李阮芷大為震驚,脫口而出:
“師兄,你……你說你是天人?你可別嚇我?”
燕昭微微一笑,說道:
“你們沒有聽錯。是的,我本是天外之人,為了尋求大道,才投生此界?!?p> 燕昭看著目瞪口呆的五人,嘆了口氣,說道:
“雖說我覺醒了胎中之迷,知曉了我本來面目??上?,我的功行即將圓滿,長待此地,與我功行有礙。所以,我返回天外的日子也快到了?!?p> 見燕昭說的慎重,加之燕昭屢屢又有出格之舉,眾人更知他向來不說虛言,很快都差不多就信了。
天人?
尋求大道?
投生?
返回天外?
這不是傳說中的神仙故事嗎?
怎么就忽然成真了?
原來,我們一直都和天上的神仙住在一起啊?
三女忽然間,好似心有靈犀般的互相看著彼此,神情振奮,眼中精光閃動:
我們竟然睡了個天上……神仙?。?!
……
春秋執(zhí)劍人
投資好像還有貴賓席位,有興趣的可以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