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掌心的癢與第n次心動
姜笛兒緩緩睜開眼睛。
她睫毛長而密,雙眸大而水潤,此刻或許是因為身體不適,眼尾染上了一抹紅,配上剛被喊醒的無辜表情,像是不諳世事小鹿一般,讓人不自覺心軟。
薄越心中微微一動。
他已經(jīng)已經(jīng)帶上了帽子和口罩,帽檐下壓,微微擋住眼睛。
因此眼中神色變化無人可見。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回過神,薄越轉(zhuǎn)身取了一個新口罩,遞給姜笛兒。
姜笛兒看著口罩,卻沒有伸手接,像是一個呆呆的瓷娃娃。
薄越以為她是精神不濟外加沒有力氣,便微微探過身體,準備替她帶上口罩。
若是對其他女生他自然不會這樣做,只是姜笛兒這次過敏,過錯有一半在于他,他心里實在非常抱歉,又不能轉(zhuǎn)移她的痛苦,只能盡力多照顧她一些。
姜笛兒本有點兒暈暈沉沉,這也是過敏引起的不良反應(yīng)之一,導(dǎo)致她思考比正常的時候要慢。
再加上剛剛睡了一覺,方才睜眼看到帶著口罩的薄越還以為自己依舊在做夢。
在薄越探過來半個身體時,姜笛兒才恍然清醒,弄明白剛剛薄越給她遞口罩是什么意思。
此時她和薄越的距離已經(jīng)非常近了,近到她幾乎可以看清他的每根睫毛,感受到他溫?zé)岬暮粑?p> 雋逸精致的五官在瞳孔中放大,帶來前所未有的沖擊力。
這是一張過分好看的臉,讓太多人魂牽夢縈。
也包括她。
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離這張臉這么近。
她心顫了顫。
一時分不清這是過敏引起的心悸,還是對面前這個人的第N次心動。
姜笛兒垂眸,有些慌亂地伸手奪過了薄越手中的口罩。
“謝謝?!?p> 她動作太過倉促,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薄越的掌心。
薄越看著掌心,感受到一陣無來由的癢意。
風(fēng)從車窗吹進,吹亂了薄越帽子沒蓋住的幾縷碎發(fā)。
他手指微微蜷縮,人卻坐直了身體。
神色一如往常,平靜無瀾。
另一邊,姜笛兒這一動,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蓋著的黑色西裝。
姜笛兒僵了一瞬,有些無措地眨了眨眼,想了一小會兒,大概明白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她將西裝外套從身上拿下來,遞向薄越。
“謝謝”
薄越接過,卻沒穿,而是放到了一旁。
他已經(jīng)穿了崔福祿臨時買的外套。
等姜笛兒戴好口罩,薄越又將崔福祿買的另外一件不同款大外套遞給她,自己則推開車門下車。
根據(jù)合同,薄越在匡鎮(zhèn)醫(yī)院里有專用的醫(yī)護團隊,可以不用掛號,只要對方?jīng)]有急事,就會優(yōu)先處理他這邊。
崔福祿已經(jīng)提前聯(lián)系過了,于是剛進醫(yī)院,便有一位醫(yī)院的工作人員過來,簡單問了一下情況后,便將姜笛兒領(lǐng)走。
在姜笛兒就診時,項寒沫和李取生也已經(jīng)到了匡鎮(zhèn)醫(yī)院。
項寒沫在網(wǎng)紅圈里頗有名氣,和一個短視頻平臺也簽署了直播協(xié)議,平臺事先通知過會在今天傍晚給她一個全渠道頁面推薦,因此哪怕要來醫(yī)院為貓撓的那一下打針,她也不愿意取消事先定下來的直播。
直播從項寒沫在車里時就開始了,她先是嗓音柔和地對鏡頭說了下自己的情況:
“今天特別慘,遇到一個女藝人,故意抱走了我都貓,還讓我的貓撓我,害得我現(xiàn)在還要趕來醫(yī)院打狂犬疫苗……”
?。勰膫€女藝人啊?]
?。厶炷?,這個女藝人好壞……]
[太慘了,抱抱寒沫美女……]
?。圩屛铱纯词悄膫€貓這么不乖?]
項寒沫轉(zhuǎn)而將鏡頭對向貓,伸手想去摸一下,以示她對貓的親近,結(jié)果手卻被貓躲開,不僅如此,貓還很兇地沖她叫了一聲,亮出牙齒,似乎想要攻擊她。
項寒沫手一僵,沒被鏡頭拍到的臉露出難看至極的表情。
此刻彈幕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質(zhì)疑的話——
?。鬯姆磻?yīng)好奇怪???]
[這貓好像一點不親博主啊……]
項寒沫看到了彈幕上的話,努力擠出一抹笑,讓自己的嗓音保持溫和:
“哎呀,我家這貓估計是被那個女藝人給嚇到了……”
這解釋挺合理,看直播的網(wǎng)友們大部分都立刻信了,只很少的人依舊覺得有些不對勁。
進醫(yī)院后,項寒沫開著直播,讓李取生去幫自己掛號,自己則站在走廊上等。
匡鎮(zhèn)醫(yī)院很大,站在二樓走廊一抬頭,可以看見三樓靠外的一整條走廊。
“……薄越?”
項寒沫下意識喊出了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三樓走廊上站著的那人不是薄越又是誰?她絕不會認錯!
項寒沫立刻就要上樓,可一轉(zhuǎn)身就想起來自己正在直播,頓時收住了步子。
但因為她剛剛那一聲,彈幕已經(jīng)頻繁地刷了起來——
?。酆瓌倓偤暗氖俏抑赖哪莻€“薄越”嗎?]
[肯定是了,薄越這個名字同音的也很少吧?]
?。酆睦瞎墒抢钊∩?,薄越的隊友,他倆認識很正常?。?p> ?。酆榍爸辈r還說請到了薄越當(dāng)伴郎,后來薄越伴郎不是還上了熱搜?]
?。劭杀≡皆趺磿卺t(yī)院???]
?。郾≡绞巧眢w不舒服嗎?]
?。畚遗笥驯≡椒?,和我一起看直播,已經(jīng)開始擔(dān)心了……]
……
半個小時后,病房里,姜笛兒正在掛吊瓶,薄越接到了來自母親秦薇的電話。
“……我剛看到熱搜,說你在醫(yī)院,你還好嗎?”
崔福祿和司機出去買晚餐了,薄越平常并不怎么上網(wǎng),完全不知道這事,乍一聽母親問,愣了兩秒才回神,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可為什么他在醫(yī)院會被透露出去,還會上熱搜?
薄越走到病房外,反手關(guān)上房門,安撫母親道:
“我沒事,來醫(yī)院是為了送……”
薄越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提及姜笛兒。
秦薇先聽到自己兒子說沒事,松了一口氣,后又聽兒子話說一半卡殼,不免疑惑:
“送什么?”
薄越這才繼續(xù)開口,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送一個朋友來醫(yī)院?!?p> 說完,又補充道:
“她過敏了,和您一樣,對動物毛過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