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在另類教學,書局那邊也迎來了于顯榮意料之外,柳卿意料之中的人,云家大長公子來了。
看著他身后抱著成堆竹簡的人,于顯榮直覺是不是來找麻煩的,“這位公子,不知道有何要事?”
云燕青看著書架之間各自扎在竹簡中的人影,安靜的仿佛這些人都成了虛的,聽到耳邊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不自覺的聲音也放低了幾分,“我曾和柳公子有約,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可方便。”
“抱歉,我家公子上午一般不見客,若是閣下有事,和在下說也是一樣,書局中的事在下能做一半的主?!?p> 只是上午不見客嗎?云燕青眼睛不由自主的又往里掃去,這書局真不算小,若不是一排排的書架間留出了太多的位置,和他們云家的藏書閣比起來只怕也不與多讓。
這幾天他很是打探了一番這古今書局和柳卿,真讓他出乎意料,京城中居然突然冒出了這么一號人物,看著像是世家中出來的,行事作風卻與世家子相差甚遠,難不成,這柳卿還真有副菩薩心腸?
可是看他那風流模樣,也不像是為庶民出頭的,倒像是無聊了想做點什么來表現(xiàn)自己的不一樣,于是才有了這古今書局。
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所以今天他才挑了些書走這么一遭,這些并不是外面常見的書,其他人還在靜觀其變,他并不介意做這個第一人。
可是進了這書局,他心中那點子齷齪想法頓時煙消云散,就算是一時興起,柳卿做的這事確實惠及到別人了,和他們這些天天吃喝玩樂嫖的比起來,已經足見高下。
“只是上午不見客的話,我能等?!眮G下這一句,揮退侍從,云燕青施施然的往離他最近的書架走去,難得外面還有個能專心做學問的地方,不見識一番可惜了。
于顯榮怔愣在那里,他沒和這種脾氣的世家子打過交道,一時之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移步,顏青又不在,不然也好打發(fā)他去報個信,現(xiàn)在怎么辦?
既然他說能等……那就等著吧,公子早有過交待,他授課期間,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便不要打擾他,這位公子又沒說有什么事,又說了能等,自然就不在十萬火急之內了。
算計著時辰,于顯榮踏進了后室,正好阻住肚子有些餓了準備回無塵居的柳卿,“公子,外邊有人找,說是和您有約。”
“和我有約?”柳卿用扇柄敲了敲頭,她沒有約誰啊,衛(wèi)孚也是想來便來了,根本用不著約,還會有誰……等等,“來人是一個人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于顯榮回憶了一下,“帶著幾個侍從,每個人手里都抱著一捧的書冊,再就沒有其他的了?!?p> 柳卿心下了然,這應該是有人上勾了,揮開扇子掩下嘴角得意的笑,柳卿率先往書局走去,邊問道:“他來多久了?還有沒有說過什么?”
“來了有一個時辰了,我說您上午不見客,他就說他能等,然后便一直在翻閱書冊。”
柳卿心底尋思著是誰,脾氣居然能這么好,待一拉開門,看到倚著書架笑瞇瞇看著她的云燕青時,心底閃過恍然,好在是他,若是換了那天街上遇到的其他人,只怕早就鬧開了。
“沒想到是云公子,書局真是蓬蓽生輝了?!?p> “這里做得不錯,倒真是給了我驚喜,這下我是真的相信我那些書不會蒙塵了?!?p> 壓下造反的胃,柳卿笑得淡淡的,“束之高閣才會蒙塵,我這書局每天來往的人還挺多的?!?p> 云燕青不再撩撥他,和柳卿肩并肩走到大門前,叫那幾個侍從抱著竹簡過來,“第一次來,也不知道你這里哪些書是沒有的,便找了幾冊外面不那么常見的過來,你瞧瞧哪些用得上?!?p> 柳卿看了看,四個侍從,大概一人抱了四到五卷,唔,不錯。
引著侍從把竹簡放到書案上,看書局里現(xiàn)在人多,因為已到午時,已經有人在吃干糧了,干脆叫這些人幫忙,那要快上許多,好在已經把書目造好了,省了許多事。
叫過于顯榮附耳說了幾句,于顯榮點頭,叫來一人幫忙,按經史子集分好,一人夾兩卷往里走去,和里邊的人一說,也紛紛放下手里的東西來幫忙,不到一刻鐘時間便有了結果。
“公子,這十八卷書冊中,有十卷是書局中沒有的?!庇陲@榮的聲音都帶上了興奮,他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
柳卿沖一直旁觀著的云燕青笑,扇子一揮一揮的,甚是撓人,“云公子,這十卷書愿意割愛嗎?”
“既然都送上門來了,哪還有不愿意的道理,不過這原本我要帶回去的,你讓人謄抄了吧,不過本公子等了你這么長時間,現(xiàn)在又正好是午飯時分,請我吃頓飯不為過吧。”
他云大公子長這么大,除了等過長輩,平輩的人里還真沒誰有過這種待遇,向來是別人等他。
一說起吃飯,柳卿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在打鼓了,不想再多廢口舌,直接吩咐一旁的于顯榮,“顯榮,你辛苦一下,把這十卷謄抄一份。”
“喏,公子放心?!?p> 不想走暗門曝露了后面的私塾,柳卿干脆帶著人從前門進去,全嬸非常慶幸這段時間受那不請自來的衛(wèi)公子折磨,以防萬一準備了兩人份的飯菜,不然還得現(xiàn)做,自家公子只怕是早就餓得不行了,可經不起等。
“全叔,你讓人多做幾個好菜,好好招呼云公子的侍從?!?p> “喏?!?p> “柳兄顧得可真周全,這些事哪里用你操心。”
柳卿把扇子插回扇套,凈了手,依然笑著,“怎么,我們餓了要吃飯,其他人餓了就不需要吃了?”
“……他們不是有他們的去處嗎?你只須招呼好我這個客人就行了。”
這不是強詞奪理,柳卿知道,這是這個年代人的觀念,不說侍從使女,就是姬妾也是隨時可以賞人交換的,她無意去做圣人,義正嚴詞的說這樣不對,也不能和這些高高在上慣了的人講尊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自己擺好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心態(tài),不要迷失了自己。
“先吃飯如何,我可真餓了。”
“當然,客隨主便?!?p> 不應該是主隨客便嗎?柳卿想了想,低頭扒飯,現(xiàn)在沒什么事比吃飯更重要。
PS:投五張更新票的娃,俺不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