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節(jié) 何時，雪化
“殺了他們是我的任務(wù)。”阡說這話的時候是那樣理所當(dāng)然，似乎殺了他們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任務(wù)？是誰讓你殺了他們？！是誰？！”我已經(jīng)有些不受控制。
“你冷靜一點(diǎn)?！壁渖斐鍪窒胍屛益?zhèn)靜一點(diǎn)，卻被我回手打了回去。
“你讓我怎么冷靜！”我竟帶了哭腔，“那么多人，他們有什么錯，你就那樣殺了他們，竟然沒有一點(diǎn)愧疚！”
“怎么，難道我要為那些微不足道的生命而懺悔嗎？”他的表情是那樣淡然，似乎殺了他們的人不是他。
“微不足道？那些人的生命在你看來只是微不足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這么冷血，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朝著阡的胸口刺了過去！
我原本以為阡會用手阻止我，但卻沒想到他竟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yīng)，利刃直接捅進(jìn)了他的胸膛，染紅了衣襟，亦刺痛了雙眼。
他握住我拿著刀的手，我能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疼痛，他的指節(jié)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不知是因?yàn)樘弁?，還是因?yàn)槠渌氖裁础?p> “你還是不夠狠?！闭f罷，他的手一用力，那刀子便又深入幾分。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不知是因?yàn)橼洌€是因?yàn)樽约旱呐橙酢?p> 我沒有勇氣殺他，在刀刺進(jìn)去的那一霎那，我還是收了力，刀并沒有刺中阡的心臟，倒是他剛才那一用力，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握著我的手沒有松開，而是又將刀從胸腔中拔了出來，又是一股鮮血噴涌而出，看得我竟兩腿有些發(fā)軟，癱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這一哭，連我自己也不知到底是為了什么。
胸口被刺了一刀，阡竟還像沒事人一樣，他把我手中的刀拿了下來，放在桌上，用衣服簡單地包扎著了一下傷口之后，就用手絹輕輕擦拭我手上的鮮血。
我猛地抽回了手：
“現(xiàn)在你是我的仇人，你以前對我的恩情我會報答，但從此以后再也不會受你的恩惠！”
“仇人？”阡自言自語般地重復(fù)了一遍，隨后又輕笑了一聲，“為了那些卑微的人，你把我當(dāng)成仇人，甚至不惜殺了我？”
“他們并不卑微！”我又大吼了起來，“他們雖然出身和你不同，但卻與你擁有同樣的活下去的權(quán)利！不管是你，還是指使你的人，都沒有這個權(quán)利結(jié)束他們的生命，獨(dú)角獸媽媽是這樣，村民們更是這樣！他們本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本應(yīng)該活得更充實(shí)，更快樂，但卻因?yàn)槟?，他們都失去了繼續(xù)活下去機(jī)會，獨(dú)角獸媽媽甚至都沒能看它的孩子一眼。你簡直不可饒??！”
“他們有什么值得你這樣做？”阡似乎根本就無法理解我的想法和做法，在他看來，那些人的死對于我的利益沒有什么關(guān)系，而我卻為了那些人與他翻臉，而且還是在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如此敏感的時候，這明顯是在自找死路。
“承諾?！蔽抑币曋哪抗?。
阡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我曾承諾保護(hù)他們不受傷害，但結(jié)果呢？卻都讓他們在我面前死去而無能為力！”
“在你面前死去？”阡有些詫異，他并不記得以前在哪里遇見過我。
“是啊，說起來還真是巧，第一次我被獨(dú)角獸媽媽在最后時刻送了出去，而第二次，卻是被人打暈了才沒從樹林里沖出去阻止你?！蔽铱嘈?，如果沒有這些機(jī)緣巧合的話，或許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而這時阡心里所想，卻是他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殺了面前的這個女人，而且還是兩次！讓他殺誰他都沒有任何多余的感覺，但是對她，阡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只有遇到她之后，阡才真正體會到了什么才是感情。阡不知道，如果當(dāng)時嫣沖出來阻止他，他們現(xiàn)在又會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
“我會報仇的，總有一天?！边@話并不只是說給阡聽，更是為了給我自己打氣，即使現(xiàn)在不能，那么在將來的某一天，我也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要報仇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報，如果是你想要?dú)⑽?，我絕對不會還手?！闭f著，阡又把那把刀拿了起來，用手絹將上面的血跡擦拭干凈了之后又遞到了我的面前。
那刀子反射著陽光，白花花的，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并沒有接過刀子，而是盯著他的雙眼：
“我不會殺你，最起碼現(xiàn)在不會?！?p> 我看到阡的眼中閃過一道光，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如果你想知道是誰讓我殺了他們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心吧?！?p> “為什么？”
“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一方面是因?yàn)槲覍χ魅说慕^對忠誠，另一方面……”阡頓了頓，眼神里卻又顯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神情，“你根本打不過他，我不想看你自尋死路?！?p> 我錯開他的眼神，看著門外已經(jīng)開始融化的積雪：
“你把我關(guān)進(jìn)地牢里吧?！?p> 阡思索了片刻，卻什么也沒有說，徑直走了出去。
室外的雪已經(jīng)融化了，人心里的雪，什么時候才能融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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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兩天見過嫣了沒有??？”楓在夜面前坐了下來，問道。
“沒有，這幾天那邊的事太多了，沒抽出時間去看她，不過倒是通了幾次電話，她說她沒事，沒有什么危險?！币沟沽艘槐瑁瑓s只是盯著茶杯里的茶葉在沸水中不停飄轉(zhuǎn)。
楓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后才開口問道：
“你現(xiàn)在會想嫣嗎？”
夜抬眼看他，笑著說：“你認(rèn)為我該不該想呢？”
“唉，”楓嘆了口氣，倚在椅子背上，“你們兩個事我哪里有發(fā)言權(quán)啊，不過我覺得如果你對她真的有感覺了的話，倒也不是件壞事?！?p> “你認(rèn)為我對她有沒有感覺呢？”
“喂，有你這么問的嗎？你自己有沒有感覺你來問我？”
“旁觀者清，當(dāng)局者迷嘛?！币褂挚雌鹆瞬璞械乃畞?。
他這個當(dāng)局者真的是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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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掉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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