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一日,這天,當(dāng)林芝醒來時,無疑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一個靈氣頗豐的法陣中。
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諸多事情時,有些崩潰,又一個人不辭而別,這對于林芝來說真是郁悶到了極點(diǎn)。只見她呆呆懸空坐在靈泉上空靠左,右邊是和林芝差不多醒來的馬制,他倒是把這法陣當(dāng)做是禁閉,無聊得在法陣?yán)锔羧钗寰娃D(zhuǎn)來轉(zhuǎn)去,也不好好修煉。
話說這九轉(zhuǎn)歸一陣以靈泉正中為分界,實際上已經(jīng)一分為二,巧妙的是又已靈泉為融合點(diǎn)互通這陣中的靈氣,看來這廣玄確實是一個聰慧之人。
“雙方是不得踏入各自領(lǐng)地的,據(jù)廣玄前輩說,這中間的結(jié)界在林芝姑娘化妖劫的時候還會有大用……”
馬忠海一直注視著遠(yuǎn)觀木中的情況,在林芝他們醒來后第一時間就趕到此處,見氣氛如此沉重便開始自顧自解釋起了這九轉(zhuǎn)歸一陣。
不過林芝在聽到“廣玄”這兩字時心就不禁震顫:
“蟲子,你說下你的過去嘛,我很感興趣哦!”
“……不想說?!?p> “切,小氣!你不說我說,我過去呀在林家鋪?zhàn)印?p> “蟲子,這個世界真的好大哦,我居然能碰到你,真的很神奇呢!”
“只要是進(jìn)入你腦子的東西都神奇,不曉得你瞎想些甚?!?p> “當(dāng)然要想啦,只有想象才能創(chuàng)造,也只有動腦子才能解決問題?!?p> “你還是想想怎么提高修為吧。”
“對了,你說那礦玉山里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東西?這沉海為什么是禁地?這天海盡頭又是什么樣子?這天外又是又是怎么樣的?……”
“行了,你自個兒天馬行空想象吧,我出去下?!?p> “哦……”(門內(nèi))
“哎……”(門外)
……
雖然馬忠海在不停地講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但是林芝腦子里卻是廣玄不停走來走去。
半響,馬忠海實在是沒有話講了,連囑咐馬制的話都講了兩遍了,再講他都受不了了。
沉默,整個遠(yuǎn)觀木里沉默,林芝的眼神就這樣虛無縹緲地盯著某一處,一動不動。
再半響,一個干澀的女聲響起:“廣玄走的時候說什么了?”
“額,呵呵,”馬忠海和馬制終于發(fā)現(xiàn)林芝有點(diǎn)“活”過來的氣象,趕緊回答道,“廣玄前輩說在你的儲物袋里留有玉謁,你看過后就知道怎么做了?!?p> 無聲無息,林芝慌亂地泛著儲物袋,旁邊的馬制都看不下去了,但他還沒有經(jīng)歷過這類事情,張了張口,和陣外的爺爺互望了一眼,也就把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林芝看了看玉謁,一遍又一遍,玉謁里居然只是:
化妖決,凝嬰決,捻息決,掩貌決,以及一篇可以從元嬰期一直練到大乘期的蝶仙經(jīng),其他的一字都沒有,連告別的話都沒有,這讓林芝心都涼透了,就算只是相處了七十六年,也算是相識的朋友吧,怎么連一句“再見”的話都沒有呢?
林芝在看完玉謁后又運(yùn)轉(zhuǎn)內(nèi)息查看和廣玄之間的妖獸契約,那契約之力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是我的主人時我不會走的?!绷种浧饛V玄說的這句話,是的,廣玄走了,當(dāng)林芝不再是他的主人的時候,他走了,走得這么突然,走得這么杳無音訊。
“咳咳!咳咳……”一旁的馬忠海見林芝又陷入了沉默,還真怕這孩子咬舌自盡,“林芝姑娘,老夫認(rèn)為你還是應(yīng)該好好修行,先破了此陣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呀?!?p> 馬忠海說得隱晦,他覺得此時不要提起某些敏感的詞語為好。
“是呀,笨女人,這陣要咱們一起才能破,你想在這里老死可不要連累我呀!”一旁的馬制佯裝暴跳如雷地說。
林芝沒有回答。
“笨女人,丑女人,不愧是又笨又丑,真是氣死本大爺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馬制開始耍起寶來,不停大吼大叫。
陣中無法設(shè)置隔音罩,林芝即使再沉浸心事也被馬制的鬼哭狼嚎煩死了。
“煩死了,你就不能安靜點(diǎn),我想靜一靜!”
“嘿嘿,終于說話了,還以為你打算自尋短見呢!”馬制見林芝爆發(fā)一句話,和爺爺馬忠海都松了口氣。
“哼,你以為自己又長多帥,小P孩兒一個!”
“嘿嘿,我就是長得帥,你嫉妒本大爺也不和你一般見識;還有,論年齡,你該叫我一聲哥哥,哈哈!”一旁十一二歲小孩摸樣的馬制仰天大笑。
“安靜點(diǎn)!安~靜~”林芝也學(xué)著馬制大吼一聲,反而覺得舒服多了。
“馬匹夫……”此時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傳進(jìn)來。
“噓!”馬制和馬忠海都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進(jìn)來的老嫗見狀也做到了馬忠海身邊,互相傳音著聊起來。
此老嫗便是馬制的奶奶,馬忠海的妻子兼松馬族的副組長松夫人。話說這遠(yuǎn)觀島的松馬族也有各式各樣的名字,但是能夠灌上“馬”姓是族長一家,而“松”姓的則是族長一家取的其他松馬獸女子才能擁有。馬制的奶奶原名卓,嫁給馬忠海后就改名松卓了。
松卓在和馬忠海傳音后了解了情況,兩人放開靈識打坐,雖然林芝一旦有何舉動他們無法入陣中救助,但是,至少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
對于這些,林芝哪能不知道,只是,她需要安靜,需要消化這個現(xiàn)實。
此時的林芝懸坐在靈泉上空,眼神十分空洞,并無任何舉動靜默的她內(nèi)心卻在進(jìn)行著巨大的掙扎。
一切悲傷的不幸的事如同洪水般泛濫著,不止是廣玄,還有出生便失去父母,甚至連林家鋪?zhàn)拥臍g笑也變成了邪惡的心魔向弱小的她侵襲著。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林芝體內(nèi)的靈力隨著思緒暴走著,周遭已經(jīng)變成虛無,她彷佛陷入泥沼,在記憶的漩渦中橫沖直撞著。
“為什么離開我?!爺爺?shù)碾x開時因為我,石大伯的離開是因為我,難道父母也是被我克死的……”林芝猛然閉上空洞的眼睛,體內(nèi)的玄劍被暴走的靈力釋放出來,化成玄黃絲在陣中肆虐著。
馬忠海夫婦喊著林芝,但沒有應(yīng)答,林芝已經(jīng)到暴走狀態(tài)。此時的九轉(zhuǎn)歸一陣顯得很怪異,平靜無比的右邊陣中,打坐的馬制睜開眼睛看著左邊被結(jié)界隔起來的暴走中的林芝,竟無言語。
“馬匹夫,你說這林芝姑娘會不會一念入魔?”二老已經(jīng)站起身,松卓傳音馬忠海。
“不知道?!瘪R忠海看著在林芝的暴走下并無兩樣的九轉(zhuǎn)歸一陣,繼續(xù)道,“廣玄前輩說,如果林芝姑娘入魔也要助她如元嬰期?!?p> “這……前輩真這樣說了?!入魔之人本就兇殘,入魔之妖更可怕呀!”松卓一臉驚訝。
“也并非如此,入魔之人只是有些冷酷而已,不一定就兇殘,而憑我空冥期初階和你分神期高階也不怕一個剛剛?cè)肽У男⊙?,而林芝入魔與否都不會耽誤孫兒晉階元嬰期,為了孫兒,冒些風(fēng)險也是值得的?!币慌缘乃勺靠匆婑R忠海雖然有些躊躇的表情,但眼神里卻閃著堅定不移的光,也就安了,也轉(zhuǎn)過頭靜靜的看著陣中的一切。
“為什么?!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此時的林芝思想已經(jīng)陷入了死胡同,金丹的靈力在她體內(nèi)狂溢,只見她從盤坐中站起身,靈力之風(fēng)以她為中心旋舞著,帶著衣衫飄飛,飛舞著的黑色頭發(fā)一會兒變紅,一會兒恢復(fù)成黑色,雖然并無行為上的暴走,但是陣中橫沖直撞的玄劍就是主人現(xiàn)在的心,混亂之極不言而喻。
“爺爺,我們該怎么辦?”馬制看這情況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種情況別人無法插手,靜觀其變。”馬忠海給了馬制一個安心的表情。
只見林芝狂吼一聲,狂暴的靈力讓衣衫驟然碎裂,同時玄劍化作萬千絲線將她裹入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繭。
“咦,這不對呀!”馬忠海驚訝道。
“什么不對?”馬制和他奶奶異口同聲。
“廣玄前輩說林芝姑娘只有到靈寂中期化妖劫的時候才會‘作繭自縛’,現(xiàn)在她還在結(jié)丹中期怎么就……”馬忠海也百思不得其解。
“……”馬制和他奶奶不知道廣玄是怎么交代馬忠海的,一時接不上話。
“額,靜觀其變吧?!瘪R忠海自言自語后又對陣中的馬制道,“乖孫兒,這林芝度化妖劫的時候會有驚人靈力降臨,你要抓緊修煉,到時配合我族凝嬰心法,可助你修為一舉進(jìn)入元嬰期!”
“是!”馬制其實之前就知道爺爺和廣玄的目的的,所以此時的他立刻入定修行起來。
其實,剛才的林芝在陷入思想的死胡同后差點(diǎn)入魔,幸而一絲突入起來的火焰裹住靈力狂溢的金丹,焚毀了她靈臺處的所有虛無幻影,心靈出現(xiàn)一片空間豁然開闊,而若大的空間周圍很明顯有層淡淡的火焰罩著,若是此時有人能觀測到林芝體內(nèi),可以看見林芝的金丹就處在此若大空間正中,而一個溢出紅色火焰的黑石正懸浮在林芝的金丹之上,此黑石赫然就是不知何時從林芝脖頸上消失的黑礦玉石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