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出來,徐小年往翻譯局走,請了一天的假期,不過到底是沒什么事情,還是想要繼續(xù)回翻譯局的好。
剛進科室,在座位上坐下,李安安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你不是請了一天的假嗎?”她小聲嘀咕。
徐小年嗯了一聲,“反正也沒什么事,大學同學聚會嘛,他們都去喝酒了,我不想去就回來了?!?p> “誒,你聽說了嗎?咱們部門調(diào)了一個人過來?”
嗯?徐小年想了想,這可是新鮮事,翻譯局從來都難進,調(diào)任的話,那得多大的面子啊,或者說實力?
她有點興趣,“是誰???”
李安安搖搖頭,徐小年驚訝的看著她,“什么?難道還有你李安安不知道的事情?那這件事是真的神奇了?!?p> 李安安知道她是在打趣她,也不以為然,“我要是真的什么事情都知道,那我肯定先看看你家未來那位是什么樣兒的?!?p> 徐小年用指頭點上她的腦袋,“你八卦不八卦啊你,真是受不了你。”
她也知道低聲嘿嘿的笑。
第二天,徐小年剛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就感覺到了徐游的眼神,不像是平時打招呼的樣子,眼睛里還藏著一種情緒,不是很明顯,她沒有讀懂。
不一會兒,科室主任李紅玲拍了拍手,把大家目光吸引過去。
徐小年抬頭,一下子愣住了。
趙家臣。
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笑的溫文爾雅,頭發(fā)微微有點小刺,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手里抱著一個紙箱子,里面裝著各種各樣的資料,這次并沒有穿西裝,而是徐小年以前說過的那件他穿著最好看的衣服……
徐小年聽不到別的聲音,只能看著他對所有人都笑著點點頭,謙謙有禮。
“哇,徐小年,是趙老師啊,難道他就是調(diào)到我們科室的新翻譯官?這也太華麗了吧!”
徐小年點頭附和,真的很華麗,很意外。
“大家好,我是趙家臣?!彼_口說道,聲音還是那么好聽,聽起來溫柔又磁性。
她在想,她有多久沒有看到他了?大概一個半月吧,這么長的時間,她原本以為,這么長時間以來,她想他的時間很少很少,卻沒想到再看到他的一瞬間,她才知道,她從來沒有忘記那種感覺,還是想念他,變成一種習慣,分分秒秒都沒有停歇過。
科室里怎么可能有人不認識這位在翻譯界里遠近馳名的新星,歡迎的聲音并著懷疑抽氣的聲音不絕于耳。
徐小年不管他人是什么樣的想法,她只是覺得,這一刻看到他真好,非常好,仿佛她一直在等這一天一樣。
趙家臣的眼神看過來,他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徐小年,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他坐到屬于他的位置上。
他的位置,就在科室主任李紅玲身邊。
徐小年知道,趙家臣的到來肯定是經(jīng)過了上層所有領(lǐng)導的,那么他不可能同他們一樣,只是做一名普通的翻譯員,李紅玲身邊的位置空了許久,上一位德語科室的副主任已經(jīng)到了退休的年齡,不過來上班了。
大家都看得懂,那個位置的意思。
徐小年看到徐游走過去跟趙家臣握手,距離不遠,每個字都清楚的傳到徐小年的耳朵里。
“趙翻譯,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再見面我們就是同事了?!?p> 趙家臣握住他的手,笑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在翻譯局工作是大家都知道的,經(jīng)常會出外任務,坐上飛機,一走就是跨越半個地球,在另外一個國家,待上一個月半個月的,是很正常的情況。
徐小年想了想,的確是很難得,上次一起去錦城的李晨回來沒幾天已經(jīng)被派往中國駐德國大使館了。
一天的時間,趙家臣沒有再看徐小年一眼,沒有同她說一句話,中午吃飯的時候,趙家臣甚至跟徐小年的同伴李安安打過招呼了,可就是沒有跟她說一個字。
他對每個人都微笑,獨獨沒有她的份兒,徐小年表示很嫉妒。
徐小年原本很激動的心情一點一點的冷卻,心情變得復雜又陰霾。
李安安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記得上次,趙老師犯病還是你送他去醫(yī)院的啊,他剛剛都跟我打招呼了,難道是忘記你了?”
徐小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非要提醒我嗎?”
李安安沒有聽懂。
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德語科室的大家又想要搞一下什么歡迎晚會,無非就是去酒吧里一起喝酒打混,徐小年沒有興趣的原因很明顯。
李紅玲主任呼吁大家:“晚上一個人都不準少,咱們科室來了這么一位牛人,我們當然要好好的慶祝一下,誰要是走的話,這個月扣獎金給大家請客!”
辦公室里一陣沸騰,有人歡喜有人憂。
她推說,“晚上家里來客,我得回去啊,主任?!?p> 趙家臣正眼看她了,似乎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樣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間的,接著他就笑的和煦,對李紅玲主任說:“是啊,大家下班都急著回家吧,我看就不用了,反正我們來日方長?!?p> 李紅玲趕緊搖頭,她瞪著徐小年,“小年,你要是不去,這個月公共聚餐都你請客,你可想好了啊?!?p> 徐小年瞪大眼睛看著趙家臣,她看得懂他的表情,他明明就是故意的,這人怎么這樣,一個多月不見怎么變得這么愛耍心眼了,這是趙家臣嗎!?
“主任……我不開玩笑,真的有事兒?!?p> 徐小年一臉為難,卻看到李紅玲主任卻笑了起來,“你真的有事兒啊,剛剛徐游也說晚上不能去了,你們倆約好了?”
一句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徐小年舉手投降,“我去,我去?!?p> 一群人浩浩蕩蕩往酒吧走去,有車的都開車先去了,徐小年在后面磨蹭,收拾東西收拾的都快把她辦公桌上的東西都塞在包里了。
磨蹭到最后,她原本真想偷偷溜走的,結(jié)果站在公交車的站點,還沒等來公交車,先等來的就是趙家臣的車。
他開著車來了?徐小年想了想,趙家臣真是無所不能。
“上車?!彼唵蔚姆愿馈?p> 徐小年皺起眉頭。
“這里不讓停車,你快上來。”他把臉轉(zhuǎn)向她吩咐道。
徐小年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里開始行駛起來,方向,酒吧。
“徐小年?!?p> 他從來沒有連名帶姓的叫她,徐小年能聽出其中多少有點惱怒的味道。
她不說話。
“徐小年,你好象很不愿意看到我?”
徐小年不高興,“是你不想看到我吧?!?p> 趙家臣深吸一口氣,“我是不想看到你,你都快把我氣死了?!?p> 徐小年撅嘴,“說我氣你?那也得給我時間啊,一個多月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去哪里氣你?”
趙家臣還是深深地吸氣,“為什么不找我?”
“怕打擾到你約會。”
車停了下來。
“喂,你瘋了,這里不能停車!”徐小年轉(zhuǎn)頭看他,正好他也轉(zhuǎn)頭看她。
徐小年還來不及說什么,趙家臣便拉著她往懷里帶,一個吻封住了她還想要說話的嘴巴。
徐小年腦海里還是一句話,他真的瘋了。
下班高峰期,怎么可能沒有警察出現(xiàn),身后的車喇叭響的跟催命符似的,車里一陣又一陣的激吻,吻得徐小年驚心動魄。
敲窗的聲音。
兩個人同時往外看,一名帶警帽,穿警服的交通警察站在車窗外。
徐小年趕緊推開趙家臣,臉上紅紅一片。
趙家臣搖下車窗。
“先生,您忽然停車已經(jīng)造成了嚴重的堵車現(xiàn)象,請您出示您的駕照好嗎?”警察同志公事公辦。
趙家臣從車子里的小夾層里拿出駕照,警察先生看了一眼,便還給了他。
“這是您的罰單,請及時繳納?!?p> 徐小年覺得好笑,趙家臣看她,警察先生還站在門外一板一眼的看著他們。
“老婆,我沒帶錢包,你帶了嗎?”趙家臣看著她說道。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說謊說的這么自然的趙家臣。
“你瞪什么啊,真是的,要不是你剛剛引誘我,老司機了,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真像,真像是老公抱怨老婆的那種語氣。
問題出在,他剛才說的話上,她引誘他。
警察先生臉上已經(jīng)紅紅了一片,他看上去年紀不大,一張絕對好公民的臉告訴車里的兩個人,不,要,帶,壞,警,察。
徐小年趕緊從包包里掏出錢包,想都不想的丟給趙家臣。
趙家臣交了罰款,把徐小年的錢包還給她,車子重新啟動起來。
徐小年撐著椅子背問他,“你怎么這樣啊,一個多月不見,你怎么變得這么流氓?。 ?p> 趙家臣又恢復了那副冰山雪臉,不笑不說話。
他沒有回答徐小年的問題,反而開始數(shù)落,“徐小年,這一個多月時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我?一個電話都沒有,連個短信都沒有?!?p> 徐小年靠回椅背,冷冷地回答,“那你呢,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呢?”
趙家臣嘆氣,“徐小年,我昨天剛剛出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