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形容少女的記憶。
整個記憶長河中,幾乎全部的畫面都是一片黑色,看不見任何東西。
突然,一道光出現(xiàn),像是撕破牢籠的救世主一般,將少女從漆黑的深淵中拯救出來。
世界開始有了海洋、陸地,有了青草、鮮花,大片大片的高大樹木拔地而起,很快,入眼皆是綠色的海洋。
少女的視角懸浮在空中,見證了這一切。
蘇流的腦袋一陣劇痛,被迫退出了少女的意識海。他有些難以想象,那是什么???!難不成是創(chuàng)世神???!這么刺激的嗎?上來就是創(chuàng)世神和他簽訂契約???
這時,蘇流才發(fā)現(xiàn)少女與自己相擁而立,她正慵懶地半瞇著眼睛,依靠在自己懷里。
受方才看到畫面的影響,蘇流一哆嗦,差點沒把少女給甩出去。她似是感覺到蘇流醒了,抬頭望著蘇流的眼睛,帶著磁性與甜媚的聲音響起:“我叫落,以后我們就是最親密最無需顧忌的伙伴了,你不需要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好?!?p> 蘇流不置可否,無論她說得多么天花亂墜,聽起來多么地誠懇,他最多都只信一半。
天空中彌漫的云煙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散,蘇流回頭問名為「落」
的少女:“那么,接下來你要怎么辦?離開這里嗎?”
落緩緩搖頭,白皙的臉頰被不知何處映射的淡金光芒照耀,顯得格外神圣。
她這么說道:“這里其實相當于你的意識海,只是與我的封印之地通過夢境相連,我不必離開這里,因為你隨時能通過這種聯(lián)系將我召喚到現(xiàn)世?!?p> 蘇流不再說話,慢慢俯下身子,盤坐于這已景象大變的世界。他進來時,這里一片蒼涼,而現(xiàn)在卻是長滿青草與鮮花。一如他在少女意識海中所見的原初世界。
多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他在心底詢問自己。
坐在這方只有他和少女兩個人、沒有人類痕跡的世界里,感受著陣陣微風拂面,眼中還有著無數(shù)現(xiàn)世已無法見到的美好花朵,蘇流不由得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將自己的身體緩緩放倒,躺在草地上,仰望著純凈的天空。
落不合時宜地開口逐客:“你該走了,現(xiàn)世的你還陷在極度危險的環(huán)境中?!?p> 蘇流微微一笑,扶著膝蓋起身,拍拍沾滿露水的身體,看向暗,卻不說話,仿佛在暗示什么。
落一皺眉,隨即醒悟過來:“你不會不知道怎么離開吧???”
他還真就不知道離開這個地方的辦法,只能靠自己的契約伙伴了。
少女無語凌噎,擺擺手說道:“這可是你的意識海,你只要有強烈的某個念頭,自然會實現(xiàn)?!?p> 蘇流于是嘗試著在腦海中想象面前出現(xiàn)一扇光門,能讓自己離開這里去往現(xiàn)世。
隨即,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扇和他想象的門一模一樣的光門,于是徑直穿過門離開了。
蘇流回到現(xiàn)世看見的第一樣東西就是帶有血盆大口的觸手,而且是以風雷和鳴的速度朝著他飛速刺來。
雖然但是,這一幕多少有被他預見過,蘇流一臉淡定地側身閃過觸手的迅猛一擊,就像是演練過無數(shù)次一樣,無比熟練。值得一提的是,蘇流與暗簽訂契約之后,也是能使用暗的一部分能力的。
考慮到這一點,蘇流試著感應意識海中落留下的契約印記,想要練習使用契約共享能力。觸手怪可不會乖乖等著他去摸索嘗試,再次來襲。
蘇流閃身,讓觸手擦著他的面頰刺過,也就在這一刻,他手背上的漆黑之「門」猛地閃爍,一股足以讓人感到生理不適的黑霧自那「門」中噴涌而出,幻化成一只黑色手掌,將觸手怪牢牢捏住,蘇流嘗試著將手從虛握變?yōu)橛昧ξ站o,那只黑色巨手果然也在他的目光下握緊,將觸手怪碾成一坨暗紅色的肉塊,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這一幕,想必正常人都會感到惡心欲嘔,蘇流卻只是靜靜地看著,良久,轉身向著酒店門外走去,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正常人,想想也是自嘲一笑,什么正不正常的,不也是一樣的活。
就在他快走出酒店時,一個全身黑色作戰(zhàn)服,面部也被純黑面罩遮住,只露出上半張臉的人攔在蘇流面前,用一種漠然的眼神看著他,冷冷地說:“這家酒店里的人,都有是感染者的可能,從現(xiàn)在起,這里被封鎖了,你,止步?!?p> 蘇流看了看這個人的眼神,沒說話,繼續(xù)邁步向前。
黑衣人惱怒地揮拳砸向蘇流的腦袋,結果......蘇流面前浮現(xiàn)黑色霧氣,裹住了他揮出的拳頭,幾乎同時,這人發(fā)出痛苦的嚎叫,蘇流撤去黑霧,只見他揮拳的那只手已然消失,留下一圈可怕的腐蝕痕跡,小臂與手掌相連處已經(jīng)血肉模糊,甚至沒有血液滲出,隱隱有灰白干枯的白骨露出,一道道淡黑色氣流藏匿其中,若隱若現(xiàn)。
蘇流不再關注他,自顧走出酒店。
“咔咔咔”,酒店門外一圈身著特種作戰(zhàn)服的人端著槍,齊齊瞄準蘇流的腦袋。
他們站在門外都聽見了里面的慘叫聲,蘇流從這樣的地方安然無恙地走出來,身上連灰塵都沒多少,在他們眼中幾乎等同于詭秘的代名詞,自然每個人都異常警惕。
蘇流面帶微笑地開口:“各位,我是正常人,不必這么緊張吧?”
領頭的人抬槍指了指一邊的墻角,說:“不管你是不是正常人,雙手抱頭,蹲到那邊去?!?p> 蘇流見此沒再說什么,乖乖地抱頭蹲到墻角。
眾人等了一會兒,酒店里面似乎沒了動靜,安靜地讓人心慌。
蘇流抬頭詢問先前開口讓他蹲下的人:“長官,應該沒事了吧?這都多久沒動靜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那人沒理會他的話,打了個手勢,派一個人進了酒店,沒一會兒,就出來大聲報告:“長官,全員死亡,無人生還,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坨奇怪的血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