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弟,世昌有禮了!”一身白色武士袍的李世昌,一身溫文爾雅的世家子氣度,風(fēng)度翩翩,含笑拱手。
“你好!”留著短發(fā)的池蘭,一口標(biāo)志性地沙啞粗嗓門,豪邁地抱拳。
“李公子,池小姐客氣。快快入內(nèi)說話,老財,你看是誰來了?”高安心里一動,馬臉上露出真誠地笑容,急忙拉開大門,請眾入入內(nèi)。
“原來是李公子與池小姐大駕光臨,吳輝有失遠迎,怠慢了,怠慢了。風(fēng)仔,備茶!備好茶!兩位這邊請。”吳輝起身離開餐桌,笑容可掬,肅手將一伙人請向前院大廳內(nèi)奉茶。
“世昌來得唐突,還望輝少包涵!”榕樹下的餐桌上,一派狼藉,還很尷尬地堆著許多金票與零散金幣,李世昌卻視而未見,只字未提。池蘭同樣也是如此。
目送一伙人在吳輝的引領(lǐng)下,進入大廳,高安并沒有屁顛顛地尾隨而入,來到榕樹下,撿起一枚干果扔進嘴里,斜睨了灌著悶酒,傷痛欲絕的胖子一眼,翻白眼道:“胖子,這錢你收起來吧?!?p> “你什么意思?”胖子一愣,豁地扭頭看向高安。
“有人給老財送錢來了。”高安向大廳方向呶呶嘴。
“對啊!”胖子聽的眼睛一亮,狠狠地一拍大腿,喜出望外道:“老財只要不是太笨,就能從那兩個家伙身上弄出錢來。”
“我敢打賭,不需要老財開口,那兩個家伙就會主動替老財交錢?!备甙矇旱蜕らT,神秘兮兮道。
“面條,你是我好兄弟,你救了我的命!”胖子眉開眼笑,解下外衣,露出一身白花花地皮肉,手腳麻利地包裹桌上的金票。
“胖子,說正經(jīng)的,你心里,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要成為宗門弟子的念想?”胖子如此猥瑣,高安非但沒有鄙視,反倒正色問道。
“經(jīng)過這一次大悲大喜,玩了一把心跳,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我愛金幣!”胖子一臉滄桑,像是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胖子,老財變了,變得深不可測,我覺得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本毩税雮€月的《細柳經(jīng)》,高安感覺效果出奇的好,堅持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跨入易筋煉臟,擁有暗勁,七年后,臻達通玄境,絕不是一廂情愿的奢望。
“我與你不同,我沒有你與老財那樣的天賦,也吃不了練功的苦,呵呵?!闭f到這里,胖子自嘲地一笑,“其實,我比許多人幸運太多了,我有兩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一個名動貢院,現(xiàn)階段半世榜第一。另外一個,確立了人生觀,正式踏上了修煉道路。小爺我祝福他們?!?p> 高安垂著頭,凝視著杯中的殘酒,皺眉不答。
也就在這時,吳輝陪同著李世昌與池蘭,談笑著從大廳內(nèi)出來,三人身后跟著一伙兩家的杰出子弟。
吳輝一直將眾人送出大門外,殷殷道別,關(guān)上大門,返身回到榕樹下,看到高安與胖子出奇地沉默著,不由得一愣,訝然道:“你們倆什么時候?qū)W會玩深沉了?”
“廢話少說,錢呢?那兩個家伙送了多少錢?”胖子渾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眼冒綠光。
“風(fēng)仔,點過了嗎?”吳輝聞言,扭頭向剛走出大廳的洪風(fēng)問道。
“二少爺,李家與池家,送得全是一萬一張面額的‘紫金鈔’,李家十四張,池家十五張。折合兩千九百萬枚金幣?!弊辖鹣∩?,行情不錯的時候,1兩紫金,可以兌換100兩出頭的黃金。
“這么少?”胖子有些不滿,“世家子,就這么點風(fēng)度?怎么能如此摳門?三十萬都不到的紫金,能干些什么?據(jù)說一柄不入流的玄器,都要百十萬紫金,還不一定能買得到,人家都是用‘玄晶’交易。小跟班,趕緊的,全給我!雖然少了點,但也夠小爺在貢院展露下日進斗金的手段了,嘿嘿,錢是好東西啊?!?p> “老財,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高安有些受不了胖子語無倫次的瘋癲模樣,向吳輝問道。
“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吳輝反問道。
“我不知道?!备甙矒u搖頭,苦笑道:“要成為貢生,必須得有10萬積分,本來對你老財來說,沒有什么難度。現(xiàn)在咱們根本出不了貢院,出了貢院,就會被孫氏與秋氏的人分尸?!?p> “既然出不了,那就不出了。事實上,修煉到通玄境,比獲得10萬積分難度更大,抓緊修煉,積分的事,我自有打算?!眳禽x一臉成竹在胸。
“這種事與我無關(guān),酒飽飯足,我得好好地去謀劃一番。”胖子抱起包裹著金票的外衣,起身離開坐席。
“老財,我也飽了,你與小跟班繼續(xù),我去外面溜溜食?!备甙才呐墓拿浀亩请?,大搖大擺地揚長出了院落,溜食是假,上街打探消息是真。吳輝出獄,李世昌與池蘭聯(lián)袂拜訪,這對鳳尾街的選生們來說,是大事件。
“二少爺,在想大小姐她們?”兩人離開后,發(fā)現(xiàn)吳輝眼底里多了一絲憂色,洪風(fēng)問道。
“風(fēng)仔,秋溪城暴發(fā)瘟疫,你怎么看?”吳輝微一沉吟,問道。
“二少爺寬心,什么疾病能難倒宗門玄醫(yī)?”洪風(fēng)道。
吳輝心里苦笑,這應(yīng)該就是幾乎所有秋溪城選生的想法了。
“二少爺,大小姐她們會沒事的。不管怎么說,大小姐總是秋家的媳婦。只是,大小姐嫁過去后……”洪風(fēng)言下之意,吳輝屠了這么多秋氏子弟,吳紫妍嫁入秋家后,日子就難過了。
“不談這個。你以后多跟著胖子轉(zhuǎn)轉(zhuǎn),開闊下眼界,對你有好處。吃飯吧。”吳輝抓起一只蹄膀,招呼道。
***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吳輝哪里都沒有去,就在院落里練功,作陪的是高安,而胖子與洪風(fēng),聚攏了一伙人,辦起了一份《邸報》。
這一天下午,跟往常一樣,前院內(nèi),高安兩條細長的胳膊,跟狂風(fēng)中的柳條似的,瘋狂地抽向吳輝,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而吳輝一手背后,腳下踩著“迫虎步”,只憑一只手,就一一擋下高安的攻擊。
“腰腹發(fā)力,用全身的勁,別老轉(zhuǎn)胳膊……”
“細柳經(jīng)中的‘鞭手’,不全是在手上……你難道不覺得,你現(xiàn)在身子很僵硬……”
“不要跳躍!腳下要有根!”
吳輝說著,一個箭步進前,直接一個肩靠,就將雙腳離地,躍身而起的高安,撞得騰云駕霧般,飛出幾丈遠,成了滾地葫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躍身攻擊,如無根浮萍,空門大露,是初學(xué)者的大忌,你現(xiàn)在還差得太遠了?!?p> “老財,我說,你…你能不能輕點,不行了,歇…歇會兒……”高安渾身大汗淋漓,這么在地上一滾,雪白地練功服,污漬斑班,但也顧不上那么多,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少廢話!”吳輝說著,跨步來到榕樹下,伸手抓起擱置在石桌上的龍雀大刀。
“別!老財,別動刀!”高安嚇了一跳,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從地上彈起,臉色大變。
吳輝那什么破鋒八式,記記都是要人老命的殺招,只試過一次,高安身上就多了十七八道傷口,上醫(yī)館縫了不少針,還來?開什么玩笑!
“鏘!”
淡紅色的龍雀大刀,在吳輝手中出鞘,吳輝順手挽了個刀花,遙指高安,一股慘烈肅殺的氣息,憑空而生,撲面而來。
虎目微瞇,身子微弓,握著龍雀刀的吳輝,就像是一頭欲擇人而噬的猛虎。
“呃……哈哈…老財……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我上次的傷,還沒有好……”高安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渾身肌肉緊崩,就跟炸了毛的貓兒似的,雙目緊盯著遙指的刀鋒,打了個哈哈,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干笑。
“我說,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老子是看你……”吳輝正說著,虛掩著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洪風(fēng)手里抓著一封信件,快步進入院子,喜聲道:“二少爺,大小姐終于來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