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莫非想放松一下,他穿上不顯眼的衣服,離開商會來到一條普通的街道,隨便找了個小酒館,拿了杯酒,聽別人說些或許有用或者有趣的傳聞。
莫非坐在桌前緩緩喝著酒,隨意地打量,也許是因為離熱鬧的地帶較遠,此刻的酒館并不嘈雜,爐火明亮的燃燒著,為無家可歸的人提供一席床位。
這時一個年輕人推開酒館大門,走了進來,他每走過一個人前,就遞給那人一張信紙似的東西,他是從衣服里掏出來的,信紙較小,不知道藏了多久,皺巴巴的。
年輕人來到莫非面前,從衣服里拿出一張小信紙,遞給了莫非,道:“您好,抱歉打擾了,有興趣地話請看看,先生。”
他的眼睛非常好看,蔚藍的藍色,很明亮,他的頭發(fā)干凈順滑,一頭褐色的長發(fā),他還擁有一張好看的臉龐,只是他的衣著看起來稍顯落魄,一席鑲著黃邊的白色衣服,但很干凈。
莫非很感興趣,他拿過那張紙點了點頭。
年輕人往后走了,去了別人的地方,莫非拿著紙大略看了一看,有些驚訝,隨即對這個年輕人更感興趣了。
這紙上講的應(yīng)該是一個故事,故事大概說,從前,有一只獅子,它與人為伍,守護部落里人們的安全,一天,獅子碰到了一只孤單的貓,以為是同伴,把它帶回了部落,開始沒什么事情,后來,那只貓忽然變了,變成了貓面蛇身的怪物,它盤住了獅子,絞死了它,甚至連獅子的孩子也不放過,怪物殺了獅子一家,開始殘害部落里的人們,它變成了大蟒,沒人斗得過它,人們十分害怕,幾乎天天都有人被吃掉,后來,人們終于意識到不能再畏懼,團結(jié)了起來,拿起了刀劍,不管它多強大,都奮不顧身地去戰(zhàn)斗,終于,蟒蛇被團結(jié)的人們打倒了,部落恢復(fù)了和平。
莫非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他在暗喻波利奪走城主之位,欺壓多亞城領(lǐng)土人民的事情,他希望人們不要畏懼,能夠團結(jié)起來反抗波利。
人們并不清楚真相,他敢這么做幾乎可以說是造謠,但事實上他所說的的確是真正的真相。要是他被抓住后果不敢想象,不過能看出來他在小心,方法還是很委婉的。
也許人們早已不堪波利的統(tǒng)治,只需要一個火種去被點燃,而他就愿意去做那個火種。
他看起來很瘦弱,不像是什么厲害的人物,有這種勇氣,莫非十分欽佩。
那個年輕人還在酒館中,為每一個人發(fā)放他藏起來的信條,一個接一個,不過貌似他現(xiàn)在好像遇到了麻煩。
他被一個男人給纏住了,似乎發(fā)生了什么爭執(zhí),那個男人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
那是一個喝醉了的酒鬼!
那個酒鬼滿臉漲紅,言語不清,他身體粗壯,很有力氣,他抓住年輕人的衣領(lǐng),把他提到了自己面前,大喊:“他嗎的又是你這個家伙,讓你別來含(煩)我,我殺了你,春活?。ù镭洠?p> 酒館里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只見酒鬼把年輕人推開,從腰間拔出一把劍,嗆的一聲,就要拿劍去砍他!
酒館里的都是平常百姓,所有人驚呼一聲,躲到了一邊,酒館老板被嚇得瑟瑟發(fā)抖,躲到桌后,說不出話!
年輕人眼里全是慌忙,那個滿臉漲紅的酒鬼罵罵咧咧,沖撞著拔劍砍來,眼看就要血濺當(dāng)場!
劍在空中停住了,一只手抓住了那酒鬼的手腕!
當(dāng)然是莫非!
“你是誰?給我讓開!”那酒鬼感覺自己手被抓住了動不了,一腳踢來!
“嗎的!”莫非罵了一聲,左手一用力,往右一拉,那人立刻就站不住了,粗壯的身子跌了過來,莫非抬起右手迎面就是一肘,正正打在臉上,受這一下,那酒鬼當(dāng)場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就暈了過去,重重滾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驚呼,莫非根本不在意,回頭看下那個眼里還有些驚慌的年輕人,道:“不用謝,不用謝!”剛好恰巧趕在年輕人想開口道謝之前。
莫非剛想開口說些什么,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臉上,于是回頭猙獰地大喊:“你們看什么看?!!”
所有人被嚇了一大跳,根本不敢與之對視,一下子作鳥獸散,連影都溜沒了。
莫非掩飾不住地得意笑了笑,拉住那年輕人,來到一張桌子旁坐下,道:“你好,請坐,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年輕人有些緊張,但他覺得應(yīng)該沒事,道:“我叫斯凱·穆奇。我的職業(yè)是一名吟游詩人?!?p> “哦?吟游詩人,那些嘴里吐不出好詞的寒酸詩人?原來如此?!?p> 那年輕人聞言笑了笑,也不在意,放松了些道:“不錯,您說的對,我確實是個寒酸的詩人,不過,說不出好詞的觀點,我不認同?!?p> “哈哈,”莫非笑了笑,“那是個玩笑,不過,我想問問你,你剛剛故事里講的東西,是什么意思?”
“對不起,閣下,故事里講的東西,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吟唱一首詩來表達我的感情?!?p> “什么?”
“當(dāng)有一天??我們不僅僅是野獸獠牙滴落的口水下瑟瑟發(fā)抖的獵物
當(dāng)有一天??我們學(xué)會拿起劍拿起斧頭
當(dāng)有一天??我們不再害怕
因為我們有一顆堅如鋼鐵的心
當(dāng)有一天??夕陽燃燒天空大海
當(dāng)有一天??火雨沸騰波浪翻涌
當(dāng)有一天??長劍生銹腐朽,胸中的熱血流淌干涸
我們迎來了照亮云彩后面耀眼的光華
”
穆奇的聲音動人,聽起來真的十分悅耳,莫非都被感染了,恍惚間眼里仿佛閃過那些廣闊波瀾的莫名感動,他道:“很好,很好,我知道了。其實,不管我救沒救你,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和我,我們是一樣的人?!?p> “哦?”穆奇漂亮的眼睛都發(fā)亮了。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隨叫隨到。不過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那女人可不是你這瘦骨頭能對付的?!?p> 穆奇眨了眨他那蔚藍的眼睛,重重點了點頭。
“我是鸚鵡商會的劍士,要是有難,可以直接去商會中心找我,我的名字叫莫非。不過,我覺得,你應(yīng)該躲躲風(fēng)頭,因為有些事情,說不定很需要你幫忙。我的意思是,為了多亞城?!蹦巧衩氐匦α诵Α?p> “真的?如果是這樣,我義不容辭?!?p> “我怎么樣能夠找到你,穆奇?”
“在多亞城的城南,交易區(qū)的忘憂酒館,那里有我的朋友?!?p> “好的。既然這樣,我們就暫且別過,這里的騷動說不定會引衛(wèi)兵過來,你趕快走吧?!?p> “嗯?!?p> “在一個月色朦朧的夜晚
多亞城的小酒館
勇敢的劍士救下了落魄的詩人
默契地交談與握手
說要破解波利的陰謀
”
分別之時,穆奇如清泉般的聲音輕輕吟唱著,回蕩在多亞城的夜空,十分動人。
時間流逝,又過了一天。
這天早上,海曼待得有點悶了,想讓莫非帶他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雖然他這兩天在商會中心過得挺舒服的,想吃什么一律有求必應(yīng),想想也是,畢竟庫森與威爾克森都對他特別尊敬。
他也不再打扮得那么臟兮兮的,學(xué)著莫非扎起了頭發(fā),穿著普通平民的服飾。
不過莫非還是不放心,這時庫森出了個主意,那就是更加過分的偽裝,本來海曼又小,生得還挺可愛,不如就打扮成女孩子吧,這樣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了。
莫非一聽覺得對啊,怎么自己以前沒想到呢,于是,海曼史上最丟臉的一天到來了,因為不管怎么樣,莫非都不妥協(xié),必須要這樣打扮才讓他一起出去。
為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海曼逼不得已的被打扮成了個女孩子,雖然十分丟臉,被莫非嘲笑了一大番,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海曼忍下了這種恥辱。在他心底早就不知道罵了莫非多少次,什么臟話都用完了。
“你覺得怎么樣,庫森?”莫非看著扎著兩個小揪,臉蛋粉紅,穿著小洋裙的海曼,早就笑翻了天,終于喘了口氣,歇了會道。
“我覺得挺好的,不錯?!睅焐槐菊?jīng)地道。
“真的嗎?真的…說真的…你真的是個好人!庫森?!蹦怯挚戳丝春B?,對方白了自己一眼,莫非差點又笑噴了。
“你知道嗎,海曼,要是我小時候被提這種要求,我死都不會接受,你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真是佩服,佩服?!蹦怯殖爸S道。
海曼恨恨地瞪了眼莫非,心想,這還不是跟你學(xué)的嗎,臉皮這種東西你配有嗎,你那不是臉皮,是臉墻。
莫非帶著海曼走出了商會中心,庫森問他需不需要多帶幾個人,被莫非拒絕了,因為那可能更顯眼。
莫非與海曼逛了逛多亞城的主要街道,應(yīng)海曼的要求,還帶他去那些他記憶中的地方看了看,譬如他和他父親一起禱告的教堂,還有鐘樓之類的地方。
海曼有些傷感,莫非也沒管他,或許有些殘酷,可他必須學(xué)著承受。
他們這一路上時常會遇到些巡邏的衛(wèi)兵,海曼總是小心地躲到莫非身后,而莫非也會找機會回避,基本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