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新娘子三天回門,可這才一天,南風便帶著我風風火火的回了所謂的娘家。做船走水路,帶著南溪,才一夜功夫便進了城,這速度太快了,不曾想過原來南宮府距離南家都城能這么快,明明距離很遠。想到要見到我爹,也就是傳說中權勢滔天,功高震主的易相,不免還有些緊張。轎子一顛一顛的,看著南風,他開口道:“我們此行目的旨在拿到百解散,另外,因為你此前一直是昏迷狀態(tài),所以不必擔心人或事,正常反應就好,其他交由我。”說完他便將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他掌心的溫熱安撫了我的不安,他的手十分白皙,五指骨節(jié)分明,真好看,我這樣想著,這種安全感不曾有任何一個人給我……
到了易家,并未有人迎接,門口只有守衛(wèi),想必是到達匆忙,南風根本沒有告訴這個娘家,我們回來。
易家不愧是權勢滔天,連府內(nèi)外都有自家親兵把守,南宮府都只是護院而已,不至于親兵,這如果要抄家的話,南宮府肯定一下就沒了,這易家倒是不好說了。
所謂的父親大人這個時間自是不在家,一進去招呼我們的是大夫人,就是傳說中我姐姐易朝顏的母親,她先是對我的蘇醒驚訝了一番,而后哈拉了一兩句有的沒的,就找借口讓我們休息,怕是要去找父親做主,看看如何究竟是要招待我們這些不速之客。
南風好歹是皇子,我們的住處倒是安排的妥當,單獨一院,院中還有一假山,假山上還有不斷流下的泉水,院中房間錯落有致,我以為這么多房間,我可以隨便挑一間好好睡覺再也不用跟南風擠一間,結果南風根本沒給我選擇機會,直接提溜著我脖頸進了主臥。
“新婚夫婦不住一起難免引人多想,這不比家里,一切謹慎些?!?p> 對于南風解釋的話,我予以他一個大白眼,不比家里,貌似這里才是我家,再說在南宮家也沒說我可以分房睡,于我而言,真是沒什么不同。算了,一切都是為了南溪,說是百解散本只有皇宮才有,是沙棘國進獻給南朝的,沙棘花草藥材眾多,他們國家最擅長研制藥物,當然其中不乏毒藥,所以為了彰顯兩國和平,便向南朝進獻百解散以示交好。
打定主意先見一面,看父親他怎么說?晚飯時分便有下人來招呼說是父親公務繁忙很晚才回來,讓我們先用膳。飯畢,我便知道不能再坐以待人了,南風與我準備到府外門口去等他,大夫人起初還攔著我們,不讓我們?nèi)ノ覀儓?zhí)意拗不過我們,沒有辦法便隨我們?nèi)?。兩個時辰后仍不見人影,我與南風都想直奔中樞密院了,幸好這時他變回來了,也省去我們力氣。
他不像尋常官宦乘坐華麗轎子,而是坐著八人抬的步輦,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像我們“走來”,我本以為他是個大腹便便的主滿身雍容華貴,可是他分明身形硬朗健壯,透著一副精明的樣子,穿的也不像我想的浮夸,雖是上好的綢緞料子卻是低調(diào)的墨綠外衣十分內(nèi)斂,不過他的排場還是很大的,八人抬著,有拿書的,捧文案的,提燈籠的小廝跟著,腰間配劍的士兵保護,不得不為之感慨,我和南風一路出行都沒這么多人,他難道不是去忙公務的嗎?帶這多人也不累贅!暗自腹誹中,他已到了跟前,掃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什么事書房談”絲毫未有表情波動,下了步輦便進府了。
跟著他進了書房,下人將門關上,他轉過身來,竟然十分開心,而且臉上分明全是淚水,越過南風一把將我抱住了,“女兒誒,你竟然醒來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為父真的太開心了!!”
???什么鬼?這還是剛剛門口那個架子大面無表情的男人嗎?
“你感覺怎么樣?身體可有不適哇?為父聽說你醒了,都不敢相信!!”
“額。。呵呵。。我很好。。我沒事。。不用擔心哈”
以為隨便回答含糊幾句他就會放過我了,誰知他聽完之后哭的更慘,將我抱的更緊,一邊哭一邊說,“哇哇哇,我真的,本來想,你醒來,第一面,看見我,結果嗚嗚,后來嗚嗚”
對他的一陣嗚嗚我真的很無語又很奇怪,不是他把我嫁出去的嘛?
見他半天也平復不下來,我實在忍不了了,呵斥他,
“夠了啊老頭,離我遠點!”
即使見他抬頭看我,紅著眼睛,十分可憐,我還是毅然決然地推開了他,因為,他除了把眼淚擦在我身上,還有鼻涕!
“行了行了,我現(xiàn)在很好,好的不得了地站在你面前,哭個什么勁兒,你再哭我就走了,離你遠遠的!”
說罷,他終于不哭了,拉著我往外走,南風剛剛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地看完了全程,現(xiàn)在老頭又視若無睹地拽我出去,他終于出了聲:“岳父大人!且留步。”
只見老頭扭過頭來,一臉驚訝一臉狐疑一臉嚴肅地扭過頭來,問道“你怎么在這?”
哈?他一直都在這啊,你不會沒看見吧,突然我對這個爹無語更加了幾分。
“你在這兒干嘛?我和我女兒敘舊,你竟然跟進來!誰讓你進來的!”
“小婿一直跟令愛在一起,跟著就進來了絕無打擾之一,只是有件事想請教岳父大人?!?p> “有什么事回頭再說!”說完沒給南風留一點空隙,便拽著我就出去了,直奔,等等,直奔飯廳?!
大夫人似是在飯廳等了許久,見他過去,忙招呼丫鬟上菜,他帶我坐下來,便對大夫人說“再吃點不?”
大夫人倒是很懂他的樣子,說“不必了,你們父女倆好好敘舊吧”便帶著一群丫鬟下去了。飯桌上就剩了我們二人,他什么也沒說,直接開吃了,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不斷給我夾菜然后給自己夾菜,期間也沒說過話,因為,他嘴已經(jīng)被飯塞滿了!本來我想說吃過了,可是想想還是算了,陪他少吃點好了,不過他好像根本沒有用我陪的,自己吃的很香。。。
終于酒足飯飽后,他悠悠然說道“終于吃飽了,餓死我了,什么破公務忙死了”看他那個樣子,我想他進門看見我的時候,說不定還糾結了一下,是先與我“相認”呢還是先吃飯!
“吃飽就好!父親,實不相瞞,我和南風此番前來乃是有事相求?!闭f完,他扭過頭不可置否的用他一雙已經(jīng)瞪的如牛眼圓卻已經(jīng)淚水泛紅眼眶的眼睛看著我時,我心道:又來了!果不其然,他又開始哇啦哇啦,什么聽我一句父親不容易,等了好多年,盼星星盼月亮,功夫不負有心人……又是一頓過后,終于停了下來,被暴風雨卷起的巨浪也是要終歸平靜滴。
“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老頭”我一臉頭痛的看著他,他卻一臉期盼地說“叫父親啊!怎么不叫父親了?叫爹也行,叫爹親切!”
“不要,就叫老頭,省得你眼淚又泛濫成災。”
“閨女,叫爹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叫老頭我可不答應你哦!”
好吧,這怪老頭,我還真拿他沒辦法?!暗薄鞍ァ北凰摹鞍ァ币獝盒耐铝?,
“我們這次回來是為了百解散?!薄罢α碎|女,誰中毒了?不是你吧,快給爹看看你咋樣,???”
“不是我,是南溪。”
“南溪公主,她怎么會中毒的?”
“這你就別管了,事情一兩句說不清”我總不能說南溪喜歡南宮言,為此采花做香囊,花沒采成中花毒吧,前半句是秘密,后半句略微丟人。
“那我也愛莫能助啊,百解散我沒有啊”
“怎么會,不是說一共兩顆,皇上賞你一顆嗎?”
“話是不假,早就吃了啊”
“誰吃的?”
“你吃的。”
啥?我吃的?怎么會是我吃的?看我滿臉問號,他便接著說,“你躺了那么多年,啥藥都試過,當年皇上賜我百解散,也是憐愛你醒不過來,看看這藥有用沒,一拿到手回家就喂了你了,怎么可能還有?”
得,這南溪可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