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禁室密談
大祭司關(guān)好了門,轉(zhuǎn)身去點燃了一根燭臺。圣女心里現(xiàn)在有好多的問題弄不明白,不過大祭司示意她先不要說話,跟自己走。
拿起點燃的蠟燭,大祭司穿過了屋子靠內(nèi)面的一個簾子,簾子后面是另一個空間。為什么說是空間,而不是另一個屋子呢?因為在這個空間里,除了剛剛穿過的那道簾子以外,再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有聯(lián)系的地方,沒有門,更沒有窗戶,即使拿了一根蠟燭仍然顯得黑乎乎的。而且這地方?jīng)]有什么可以稱作家具的東西,正對著進來的簾子是一張類似供桌一樣的擺設(shè),上面什么都沒有,只放著一個木盒。在那桌子的前面地上,鋪了一塊獸皮,很多地方的毛都已經(jīng)磨禿了,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有人坐在那里。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在一側(cè)就只剩下長長的石臺,石臺上碼放了成堆的竹片和竹簡,圣女知道,那都是前人們留下的各種古籍和巫蠱的記載。
這里是大祭司的禁地,平時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進入,圣女也是一樣。從小到大,圣女也只是在大祭司的帶領(lǐng)下,來過幾次而已。
大祭司將燭臺放在了那供桌上,然后自己坐在了獸皮的一邊,示意圣女在他的對面也坐了下來。
“箕瑪!”
箕瑪是圣女本來的名字。
“那個人的情況...你怎么看?”
箕瑪圣女想了一下,說道。
“應(yīng)該是身體里被種下了種子之類的東西,然后用特別的方式催動種子生長。但是...”
“但是什么?”大祭司問道。
“如果有人在他身上種下了種子,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啊?當時那么多人都在場,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地方?!?p> “如果根本就沒有種子呢?”
“這不可能。”箕瑪?shù)纱罅搜劬粗蠹浪??!叭绻麤]有種子,我就不可能通過血蠅找到青藤的根須,將它引到蠱血里了。”
說著,箕瑪從挎包里又取出了救人時用過的那個小木盒。打開來,里面的那只看似蚊子一樣的飛蟲,就是她口中的血蠅。
血蠅是一種很神奇的蟲子,天生有辨血的能力,只要識別出了一個人的血氣,不管那人離多遠,它都可以找到。而且它還可以進入人和動物的體內(nèi),拔除毒素或者不屬于身體里的異物。這種特質(zhì)可能源于它對血液的敏感,所以特別排斥那些不屬于血肉的雜質(zhì)。不過血蠅的生命很短,從出生到死亡不過就只有半天的時間,繁殖能力也極低,所以能夠找到一只那是極為珍貴的。為了可以保存長久,在血蠅出生后,迅速的捕獲它,用秘藥使其進入假死狀態(tài),無論經(jīng)過多久,只要不毀壞它,它就還活著。直到使用時,要用施蠱者的血喚醒血蠅,不過,這樣血蠅的生命也就會真正的消耗干凈了。所以,一只血蠅,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不用惋惜了,一只血蠅換回一條人命,值得了?!贝蠹浪疽娀攲χ凶訃@了口氣,忙安慰道。
“我知道,血蠅雖然難得,但救人更重要。我只是不明白你剛剛的話,如果沒有種子,血蠅怎么可以找到根須的?”
“這也許就是降頭和蠱的區(qū)別了吧!我們用蠱,基本都是有形有質(zhì)的,而降頭,是無形的,也許并不是無形,只是我們看到不而已吧!”
大長老說著,從衣襟下面取出了一個布包,放在了兩個人之間。慢慢的打開來,箕瑪赫然發(fā)現(xiàn),里面包著的,竟然就是被她剛剛一刀砍下的那條手臂。
“它怎么在這里?”
“是我剛剛收起來的,你不妨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種子。不過小心,它還是活的,不要讓根須進入到你的體內(nèi)?!?p> 箕瑪點了點頭,小心的開始檢視起了這條手臂。
她用刀將手臂剖開,仔細的審視著根須的走向,尋找著根源所在。
“怎么會是這樣?”箕瑪突然驚呼了起來。
“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箕瑪指著手臂接近肩膀的斷口處說道:“看,這里有一個傷口,不是青藤破體所造成的,所有的根須最終就集中到了這里,可是...可是卻并沒有種子?!?p> 大祭司看了一會兒,用手指在那傷口上抹了一下,那些根須馬上有了反應(yīng),不過大祭司已經(jīng)迅速的把手指拿開了。跟著他將手指放到了鼻子前聞了聞,然后兩指一搓,在血跡之間出現(xiàn)了一根極細的纖維狀物體。大祭司將燭臺取了過來,放在近處,把手伸給箕瑪看。
“這是什么?”箕瑪好奇的問道。
“是藤皮,林中青藤的表皮。相信這傷口是他在樹林中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或者藤枝刮傷的,傷口中就留下了些許的藤皮?!?p> 箕瑪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傷口,的確像是被樹枝刮傷的。
大祭司繼續(xù)說道:“根據(jù)古籍上的記載,降頭術(shù)神秘莫測,可以通過自然界的力量,催生一切有形的東西。相信那個林中的怪人就是通過了這個方法,催生了這傷口里的藤皮,使其即使沒有種子,也可以快速的生長。”
“也就是說,體內(nèi)長出青藤,只不過是偶然?”
“不錯,如果他沒有受這個傷,也許發(fā)生的就會是其他的什么更奇怪的變化了。”
箕瑪想到這樣的情形,不禁有些后怕起來。
“當時我以為是蠱血引出了根須,把種子帶到了這條手臂上,所以才揮刀斷臂,斬斷青藤的根源使其不能繼續(xù)生長,沒想到...”
“不錯,這次是我們的運氣好,這刮傷正好也是在手臂上。相信如果不是這個傷口是在手臂的后面,當時沖著地面,血蠅應(yīng)該是可以從這里鉆出來的,那樣我們會早一些發(fā)現(xiàn)。”
“降頭術(shù)果然可怕,烏嘎還在那人的手里,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大祭司思索一下,喃喃的說道:“那人自報降頭師的名號,應(yīng)該不是偶然傷人,他不怕我們知道他的來歷,而且指定要見你,一定是別有原因的?;?,我們必須得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