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祭魂
光頭罵了一句,隨即沖到塔門前,小心翼翼地拉開一道縫。
一道冰冷的氣息瞬間涌入進來。
眾人渾身一顫。
透過門縫,林肆看到外面的平臺已經(jīng)跟先前完全不一樣了。
光線暗沉了許多。
幽綠色的光點明顯消散不少。
狂風(fēng)在平臺上肆掠。
所有的尸體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黑漆漆的灰燼被風(fēng)卷著四處亂飛,一片烏煙瘴氣的樣子。
半空中,是密密麻麻的鬼影。
懸浮著,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一個個方陣,然后一隊又一隊地咆哮著沖向鎮(zhèn)魂塔。
“滋滋”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在塔頂響起,有如烈火烹油一般。
而隨著一個鬼影方陣的消失,塔頂處便傳來一道巨響,塔身也跟著劇烈搖晃,一些漆黑的碎石順著外墻掉落下來,四處滾動。
連帶著整個平臺都好像是地震了一樣,不停顫動。
就連遠(yuǎn)處的那些瀑布都已經(jīng)斷流,露出后面無數(shù)個密密麻麻的孔洞來。
“嘭!”
看了幾眼,光頭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臉色難看。
“什么情況?”
林肆神色凝重地問道。
外面那番場景,讓人心生畏懼。
光頭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走到中間的石桌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出什么事兒了?”
劇烈的晃動讓幾個人都東倒西歪的,站都站不穩(wěn)。
安小鬼好不容易爬到林肆身邊,扯著他的袖子站起來,不安地問道。
林肆搖了搖頭,他也解釋不清楚。
雖然不知道那些亡魂們是在做什么,但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這個時候,或許只有光頭。
不,是那只黑貓有辦法。
光頭繞著石桌轉(zhuǎn)了幾圈,然后雙手撐在上面,身體前傾著。
透過林肆的視線來看,光頭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那炷熄滅了的香。
過了好一會兒,他朝著林肆招了招手。
林肆急忙走了過去。
這會兒,那只黑貓好似有些萎靡,身子軟綿綿地掛在光頭的肩膀上。
光頭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他喘了幾口氣說道:“外面那些鬼東西們,在祭魂?!?p> “祭魂?”
林肆不明所以。
光頭倚著石桌坐到地上,胸口不停起伏,明顯有些脫力。
“簡單來說,人有魂,而魂有印?!?p> “這些亡魂雖然被困在了此地,但也并非毫無希望,等鎮(zhèn)魂塔完全磨滅長明燈之后,魂印就會將他們帶向虛無,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在很多年之后再次托生?!?p> “而祭魂,就是燃燒魂印,徹底消散在這片天地間,什么都沒有了?!?p> 林肆點了點頭,雖然他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意思卻是弄明白了,外面這些亡魂,在自殺。
雖然鬼魂自殺聽起來有些怪異,但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那目的呢?
這些亡魂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做。
林肆急忙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
光頭神色暗淡地?fù)u了搖頭。
他吃力地豎起一根手指:“看到那些顏色各異的火焰了吧?!?p> “這些火焰連接著外面的長明燈,若是那些亡魂再這么燃燒下去,火焰亮起,那后果……”
“后果什么?”幾人的心中升起些不詳?shù)哪铑^。
光頭臉上露出一副苦笑。
“后果就是,當(dāng)年鎮(zhèn)壓七族的人有所感應(yīng),神識窺探而來,咱們這幾個小爬蟲,全都得完蛋?!?p> “你的意思是說,鎮(zhèn)壓上古七族的人,還活著?”耿大牛三人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光頭。
上古啊,聽起來都不能用千年萬年來形容了,這要是還活著,那得老成什么樣子。
光頭嗤笑著說道:“到了他那種境界,哪那么容易死?!?p> 三人頓時覺得信念崩塌了,在他們的認(rèn)知中,人的最長壽命,也不過兩百歲而已。
可現(xiàn)在呢。
那人活了多久?
幾萬年,還是幾十萬年?
這個世界,還是他們認(rèn)識的那個世界么?
三人的腦子里一團亂麻,神色呆滯。
倒是林肆不為所動,他早就覺得這方天地有問題了,何況,他曾經(jīng)從那個地方爬出來,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難道就只能等死?”
林肆皺著眉頭,沖著光頭問道。
他不甘心坐以待斃。
也許那種大人物根本不屑于出手對付他們呢?
腦海中剛剛冒出點念頭,便被林肆自己給掐滅掉。
真要是那樣的大能,只是透出來的一絲氣息,就足以將林肆幾個人磨成灰燼。
光頭也是搖了搖腦袋,正要嘆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林肆的胳膊,語氣急促地說道:“不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什么生機?”幾個人的眼神中瞬間泛起期望。
“你!”
光頭目光灼熱地看著林肆。
“又是我?”
林肆迷茫了!
外面,爆炸聲響起的間隔越來越短,搖晃的塔身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天花板上的那七道火焰,似乎已經(jīng)開始亮起了光澤。
時間不多了。
光頭長話短說,語速飛快地說出了辦法。
按照黑貓的猜想,石桌上的那炷香,跟外面的上古七族是息息相關(guān)的,若是能夠予以吸收,或許就能在七盞火焰燃起之時,借助亡魂的祭魂之力,一舉從這里沖出去。
但到底能不能成功,它也不知道。
而且,黑貓剛剛已經(jīng)試過了,可不管怎么做,都無法引動這香的力量。
不過,它不能,不代表林肆也不能。
這一刻,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林肆的身上,眼神中,既忐忑,又帶著深深的期待。
每個人的生死,全都系于林肆一人。
哪怕一貫冷靜的林肆,也感受到了沉旦旦的壓力。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體內(nèi)的虛無之樹到底該怎么用。
“我試試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肆步伐沉重的走到石桌前,凝視著桌面上的那炷長香。
香約一指粗細(xì),小臂長短,通體呈黑色,四周,是七道細(xì)細(xì)的凹槽。
看起來,和普通的長香沒什么兩樣。
但究竟該怎么做?
林肆首先想到的就是經(jīng)常耳聞的“滴血法”。
可幾滴指尖血滴落上去之后,卻順延著流到了石桌上,一點都沒有浸潤進去。
接著,他又想到了“生吃”。
但這長香看上去松軟,質(zhì)地卻堅硬的很,林肆的牙都快咬掉了,依然紋絲不動。
旁邊的幾人急的不可開交,不過他們連那炷香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肆的身上。
高偉更是雙膝跪地,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著。
而石桌前,林肆研究了半天,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忽然,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轉(zhuǎn)身對著眾人問道。
“你們有誰帶火折子了么?”